镇国侯听了,猛地看向萧萧,目光灼热。
“萧萧啊,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就都说出来。”
这些日子,他们忙得脚不沾地,焦头烂额。
调查方向和想法,也几乎早已固化,根本想不出更多头绪和调查方向。
自打章将军被从京都衙门放回去,便不许萧萧外出。
今日好容易央着他,带萧萧来了京郊南。
镇国侯几人,都盼着萧萧,能从其他方向或角度上,给他们提个醒。
果然,萧萧一来,说出的话,是他们未想到的方向。
失控!
这个说法,简直太能概括现在的情况。
邪物失控,整个京城都跟着失控了。
“这些日子,咱们调查了最近所有出事死人的人家,几乎没有普通百姓家。
当然,前几年的不算。咱们只说最近。
出事的,都是勋贵世家文武百官,及其家眷小辈,乃至下人。”
镇国侯道,“如今京城勋贵世家文武百官,人人自危,可不就是整个失控了?”
李尚道:“他们都是被那邪物所杀,这毋庸置疑。只是为何他们被杀之时,宅院之中会同时出现大批黑衣人干尸?”
嗯?
萧萧诧异的看向章将军。
[这几日只听外祖父说谁谁死了,可没听说同时出现黑衣干尸。]
章将军垂眉,摸摸鼻子,清咳两声,拿起一旁早已凉透的茶水抿了一口。
京城有头有脸的谁死了,根本瞒不住,自是会传出去。
但他们死亡同时,府中同时出现黑衣干尸这事,只有各府众人,及负责调查此案的他们几人知道。
暂时还没传出消息。
章将军之所以没和萧萧多说,也是有意瞒着她。
小孩子,只负责吃喝玩乐就好。
大人的事,让大人去忙。
他只想尽可能将萧萧护在羽翼之下,让她做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
“此事疑点太多,我就逐一梳理了一下。”
李尚继续道,“排查梳理案情之下,我发现,先后出事的这些人之间,大多素日多有愁怨。”
“文武臣以及勋贵世家之间,互相有些积怨或者利益冲突,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但在这时候,他们纷纷被害的同时,出现黑衣杀手,这就不同寻常了。”
张大人接着道:“正是!我们接着往下深挖调查,发现这些黑衣人,是各家分别派出刺杀对家的。”
“他们为何如此做?难道是为了趁乱浑水摸鱼铲除异己?”镇国侯问。
李尚摇头:“具体不清楚,毕竟当事人都已经死了。不过,在调查过程中,我倒是查出另一件事来。”
众人纷纷看向李尚,等他说下文。
“章将军,大半年前,你们是否遭遇过刺杀?”李尚问。
“啊?”章将军被问得一愣,下意识看了萧萧一眼。
萧萧心想,定是李尚查出了什么,不然不会如此问。
“舅舅,大半年前,外祖父他们上山进香之时,确实是遭遇过刺杀。”
李尚道:“我在调查柳府时,发现柳丞相曾经派人刺杀过忠勇将军府众人。所以才有此问。但此事,却从未听章将军提起过。”
“而且,”李尚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柳府派去刺杀将军府的人,均有去无回,杳无音讯。”
“对啊,这事从没听你说过。到底怎么回事?”镇国侯追问。
章将军没想到,他们竟然还能查出这事来,支支吾吾解释道:“他,他们,敢来刺杀我将军府……自然是有来无回,都被我们杀了。”
镇国侯听得一愣:“都给杀了?没留个活口,审问是什么人派人刺杀你们,为什么刺杀?”
这事,谁听了都得起疑。
“我们一家人下山回府途中,遭遇刺杀。各个杀红了眼,哪里想得到那么多!
自然是见一个杀一个,保命要紧。”章将军道。
他极力弱化过程,避免提及萧萧和小雷。
不曾想,萧萧自己站出来了。
“是我要外祖父他们,将那些尸体焚烧掩埋的。所以他们才会有来无回,再无踪迹。
那会刚刚发生雅柔公主遇袭之事,而后出现干尸。
我怕再出现一大批干尸引起恐慌,所以才想起了焚烧掩埋的处理办法。
这样做,是为了杜绝他们死后被吸成干尸。”
萧萧如此说,镇国侯几人倒是想起来了。
那会儿章将军提议这样处理京城亡人,他们还上书靖安帝,结果被驳回了。
原来这法子萧萧想出来的啊。
张大人忽然想起,萧萧之前提供的那个刑罚,瞬间就脊背一凉。
这萧萧看起来人畜无害还怪可爱,可想出来的法子,都不是正常人脑子能想出来的。
虽然章将军他们祖孙二人的解释略显牵强,但事情早已过去,且柳丞相已死,镇国侯便不再多问。
李尚却紧蹙眉头。
柳丞相突然派人刺杀将军府这事可疑,将军府的处理方式也很可疑。
哪有不好奇谁派人刺杀自己的?
且还帮着隐瞒刺杀一事?
“为什么,我总有种感觉,这邪物与忠勇将军府有渊源?”李尚道。
章将军听他如此说,顿时脸色难看。
“章将军,您先别急。
为何萧萧和章将军去过何柳曲沈几家之后,几家先后便有人被杀?
为何忠勇将军府一放烟花爆竹,第二日那邪物就开始换人杀了?”
“怎么滴,说来说去,你还是怀疑我将军府?!
外面那些人被杀时,我和萧萧都在京都衙门大牢呢!”
章将军说着便站起来,冲到李尚面前,提脚便踹。
李尚巧妙躲开,进而解释:“不是,我不是说章将军和萧萧是杀人凶手。”
“我的意思是,这邪物会不会一直盯着将军府?至于为什么,这得问你们自己。”
李尚若是不说最后一句,听起来还没毛病。
可他最后一句,彻底将章将军惹恼。
“说来说去,你还是怀疑我将军府呗?!”
章将军距离李尚极近,动怒之下想也不想便开始动手。
李尚同样是习武之人,哪能站着挨打。
两人从屋里打到屋外,滚了一身的雪和泥。
这边动静不小,很快吸引了许多衙差和将士围观。
章夜山听到动静赶来。
看到父亲与李尚打起来,他问都不问就冲上去,帮着章将军一起揍李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