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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拉挫败而回,愤怒的银牙紧咬,她在智能纤维的睡眠罩中整夜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星辉城虽然仍在母舰中枢的掌控之中,但实际上,这座宇宙要塞的运行全部倚仗着她的智能决策。多年来,以超群的技术实力和庞大的战术智能网络,她吸纳了星际众多势力,所统治的星际领域创下了空前繁荣的纪元,成为伊芙拉家族数百年历程中的巅峰时刻。

可以说,自她担此重任起,从未品尝失败的滋味。只有赛伦库尔,次次挫她锐气,屡次让他占尽先机,真让人愤恨不平。

然而,失败并不能阻止伊芙拉。她是不会轻易向挫败屈服的女子。

那眼下应当如何?她坐在晶莹的床台上沉思,却始终找不出解决方案,难道真的要用自己的生物能源去给他修复损伤?哼,妄想,前两次已经付出代价,下一次必将以倍偿还。

但她要如何倍加偿还?用能源交换?伊芙拉对自己的愚蠢想法感到气恼,咬破了自己的唇瓣,剧痛让她心绪纷乱。

手指触摸着淡色的齿痕,那是赛伦库尔造成的伤痕,虽痛且耻辱,却不知为何没有想象中难以承受……不,她在想些什么?伊芙拉,你在乎的是尊严。那个人正玷污你,你应该憎恨他,恨不得毁灭他。掩面深吸几口气,驱散杂乱的思绪,她再次开始筹划策略。

对了,既然想毁灭他,那就要出手。在星辉城,有万千听命于她的强者,他们哪一个不是臣服于要塞无可匹敌的力量。这个简单而又直接的方式,为什么会忘记?不,不完全是,只是没有想起罢了。

一夜无眠的思索,新的计策油然而生。

第二天傍晚,预想中的时机来临,当赛伦库尔再次陷入微醺,伊芙拉悄然来到林影环绕的能量室。

果然,赛伦库尔与格鲁维尔正在迷幻的光影中醉声唱和。此时赛伦库尔正放声演唱《星际独行者》:

……

寂寞的星际漫游者

愉悦者稀有

勿在失去之后独自回味

唱一首孤单之歌

找一个最亲爱的深爱的亲爱的目标

去告别孤独

一个多情的执着的冷漠的情感奴隶

赐我痛苦的痕迹

……

连续两天,就连格鲁维尔也发觉,像赛伦库尔这般大声歌唱,仿佛比诗朗诵更能释放心灵,所以他也跟着吟唱,每当情感激荡处甚至翩然舞动。

伊芙拉躲在晶竹丛后,脸色渐转绯红。情感与爱意被他们直白唱诵出来,真无地自容。

再也无法忍受下去,她决定速战速决,于是,如同昨夜般,投掷微型能量块击中格鲁维尔的能量麻痹点。

赛伦库尔唱到高潮处,忽然戛然而止:“你来?”

伊芙拉步出密影,脸颊依然染着淡淡红霞。

“怎样?决定献出你的能源,弥补我?”赛伦库尔嘲讽地环抱双臂。

伊芙拉压制愤怒,缓步走近,疾若闪电的手势封锁住赛伦库尔的能量要冲。

赛伦库尔处于迷醉状态,又本无意闪避,轻易地被制伏,身体垮落地面,冷眼注视着她。

伊芙拉折下一枝晶丝藤条在手中,寒声道:“赛伦库尔,是否尝过欲生不得、求死也不能的绝望?”

“早已经尝透了,这阵日子我一直如此度过。”赛伦库尔回望着星空回答。

伊芙拉一阵沉默,找不到合适的回应。跟赛伦库尔交谈总充满奇异,全身动弹不得,在尖刺晶丝的威胁下,他不应谈论些其它的话题么?例如你到底想怎样?或者事情可以商讨,又或者你干脆杀了我吧。为何赛伦库尔会有这种神态?他不害怕么?

不怕,因为你还不了解我这宇宙祖宗的手段。她一狠心,举起藤条,狠狠抽在他的躯体,尖刺刺破了他的防护层,刹那间赛伦库尔身上伤痕累累。

赛伦库尔忍痛发出呼喊。

伊芙拉暗自称幸,以为他不会有痛感,其实也只是脆弱的皮囊,看他能坚持多久。她加重力度,等待他的恳求。

不久后,伊芙拉再也无法施暴,脸颊升温,心跳狂跳,手上无力了。

因为赛伦库尔的呼叫,并非因疼痛,更像是另类的情感释放,像是她在宋舰队中被赛伦库尔抵在能量柱上的时候发出的声音,难以言说的痛并快乐。鞭打停止许久,而赛伦库尔的声音还未停止。

伊芙拉心中一阵阵紧绷,捂住双耳喊道:“闭嘴!”

赛伦库尔睁开眼睛:“不打了?打啊,狠狠地打。”

伊芙拉喘息,怒斥:“你是有病么?”

赛伦库尔长舒一口气:“你想说我是受虐者?但这不是真相。我要告诉你,我并不是。”

伊芙拉疑惑地看着他,若非病态怎么会这样?

“心中的创伤远比肉体更痛,所以你对我的施加,反而让心灵得到了释放。不信唤醒旁边的他试试,他也一样感受不到疼痛。”

伊芙拉咬住下唇,丢掉手里的晶丝,几脚解开赛伦库尔的身体禁锢。

今日的计划再次以失败告终,伊芙拉愤慨不已,屈膝猛捶了几下赛伦库尔,宣泄过后方离去。

返回星辉城,伊芙拉扑在床上喘息,脑海里回响着赛伦库尔挨打时异样的喊叫,有时又响起他俩亲密接触时的声音,两种声音交杂,让她极度折磨。她死死捂住双耳,企图将这些声音隔绝。

“少主,您在吗?主宰唤您过去。”外面传来侍女的声音。

伊芙拉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从容道:“我晓得了,这就去。”她下床,冲洗了一下面孔,在镜前理了理仪态,去星辰大殿见母舰中枢。

“倾城,对赛伦库尔的计划有进展吗?江山星系在等待结果。”上官星辰询问。

伊芙拉垂首应答:“母后,尚未突破,我以高位和丰富的资源诱饵他,他却不为所动。我试图用强制性技术令其屈服,同样失效。”

上官星辰点了点头:“真正的英雄怎能被你这样轻易收买?这恰恰证明我们之前的推测没错。”

英雄?赛伦库尔竟是一位英雄?伊芙拉差点嘲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