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楚离站在深渊的边缘,他已经穷尽了所有关于尼采线索的探索,然而那些线索如同被黑暗神祗的手指一一捏碎,欧德修凡克早已在萌芽阶段便将其扼杀。
“那上沪交大的希尔伯特秘境呢?它乃是一艘战争级以太战舰,能够封锁整艘方舟的空间维度,虽不足以抵挡英灵的降临,但却足以扰乱相位转移,阻止山之翁的顺畅降临……”
楚离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提出了最后一个涉及军情六处线索的问题。
“以太战舰的能源消耗巨大,至少需一月时间才能积累足够的力量启动一次。”
欧德修凡克语气平淡地回答:“为了确保相位转移不受干扰,我已令守护圣剑的英灵显露出其存在,将那唯一的启动机会耗尽,此事无需再多虑。”
楚离沉默下来,停驻在三层甲板的栏杆边,迎面而来的海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如同倒计时的钟声敲击在他心头。
“这么说,其实早在那个酒会之前,结局就已经注定?”
他的嗓音略带疲倦。
“没错,我早就告诉过你了。”
欧德修凡克倚靠在栏杆上,纯白长发随风飘扬,俊美的面孔上流露出一种超然的平静:“在绝对力量面前,所有的智谋都显得如此无力。”
他的眼神深邃如古井无波,却比任何嘲讽和讥笑更具穿透力。
“你败了。”
【倒计时:五日零时零分零秒】
夜风如同冰刀划过楚离的脸颊,一股沉重的压力仿佛巨石般压在他的胸口,让他呼吸困难。
绝望的境地。
“当你让我踏入深渊之时,你是否能理解我的选择?”
耳边仿佛又回荡起那位银发女子平静的话语。
在所有通讯中断的此刻,在万里之外的这片海域,我能否解读你留在棋局中的暗示?
历经三千日夜后的今日,我能否真正理解你?
楚离紧紧握住手中的银色符文碎片。
他阖上了双眼。
尼采,再助我一臂之力吧。
“你已经打算认输了吗?”
欧德修凡克凝视着闭目沉思的楚离。
“不……”
楚离睁开眼睛,轻叹一口气,微笑道:“我只是觉得,自己连一枚棋子都扮演不好,真是有些丢脸。”
一名合格的棋子,应当像精密机械一般完全服从并理解棋手的指令,然而今晚,当他陷入陷阱之中,却发现竟找寻不到棋手留下的丝毫痕迹。
“棋子?”
听到这个词,纯白长发的少年不由得微微拧起了眉头,问道:“这就是你对自己的看法?”
“我没有成为策士的天资。”
楚离叹了口气,说道:“在皇家学院的时候我就明白了这一点。我在战略和战术上的天赋在全球范围内都极为罕见,无论是参与燕京的实景军事演习,还是在英伦三岛指挥守夜人,我都能够在战场上一次次从胜利走向新的胜利……但这终究不是策士所拥有的天赋。”
“我可以率领数万大军驰骋战场,但现在却无法在这艘小小的方舟上摆脱陷阱。”
楚离苦笑一声:“一旦失去了其他棋子的支持,我就无所作为了,这不正是缺乏策士天赋的表现吗?”
他抬头看向欧德修凡克,然而让他意外的是,纯白长发的少年却露出了见了鬼一般的表情。
“……你居然认为自己没有策士的天赋?”
欧德修凡克瞪大眼睛,惊讶地说:“然后为此唉声叹气,自我贬低?”
“哎……?”楚离疑惑地看着他:“有问题吗?”
纯白长发的少年此时的表情就像吃到了世界上最难吃的鲱鱼罐头,嘴角抽搐,难以置信地道:“你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想法,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有这种心理问题,这可不对劲啊……等等。”
话说到一半,欧德修凡克突然顿住,他的脸色变幻了几下,上下打量着楚离,随后豁然开朗,叹息道:
“原来如此,当年我就总觉得你有些不对劲,那时你性格太过冷漠,我还看不出来,现在看来就很明显了……”
“你说人话。”
楚离被看得有些发毛,不解地问:“我到底有什么心理问题?”
“你这心理问题可大了去了。”
纯白长发的少年悠悠地道:“如果始皇能看到你现在这副唉声叹气的模样,估计得把你教训到哭为止。”
这充满隐喻的话让楚离险些窒息,他额头上青筋微跳:“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你拿王者应有的胸怀,去全世界哀叹自己没有策士的天赋?!”
没想到,欧德修凡克似乎比他还愤怒,少年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着楚离,怒吼道:“怎么老天没给你劈一道雷下来!”
这一刻,楚离愣住了。
“王者的胸怀?”
他愕然道:“你说的是我?”
“废话!”
纯白长发的少年深深地叹了口气,道:“统率万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