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屿川走到门边,去给叶念念开门。
“念念啊,你到了吗?”他的声音有些激动,老人盼着见孙女总是急切的。
“爷爷,不好意思,我学校临时有事,今天就不过去了,等放假我再回老宅看你奥!”
叶念念刚才正要出门,在学校大门口碰到了时野。
他询问她要去哪里?叶念念随口就说自己无聊,正要找他约会。
豪言壮志都发表了,肯定是要把时野套牢了呀。
所以就没办法去看新嫂子和爷爷了。
“啊?”付屿川的眉宇间难掩失望之色:“你个小没良心的,不用回来了。”
说完,他就气呼呼地挂断了电话。
又回到了沙发上,吹胡子瞪眼,满脸写着‘我很不高兴’几个大字。
付南风狭长的眼眸轻睨:“怎么?你的乖孙女又不来看你了?”
他的嗓音清冽,还带着一丝调笑。
“你别跟我提起她,生气!”付屿川撴了一下手里的拐杖,起身就要离开。
时意担心地跟在他的身后:“爷爷,您别真的生气,妹妹也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耽误了。”
她怕老人家再气坏了身体。
付南风也起身,走到时意身侧,揽着她的肩膀,揉了揉:“没事,他们两个一会就好。”
“时意丫头,你不用担心,那个小没良心,我都习惯了。”付屿川边说着边往门外走去:“既然她不来,我就先走了,小白还在家里等着我照顾呢!”
陈叔瞄了他一眼,小心翼翼道:“老爷,那您看这些保姆......”怎么办啊?
“都带回老宅,啥都办不好!”付屿川嗔怪地瞥了一眼陈叔。
陈叔:???
刚才不是还夸他这次做的不错吗?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他无奈地点头,拉长了音调:“是~”
于是两个老头带着二十个保姆,浩浩荡荡地离开了紫金名邸。
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时意樱唇微微翘起一个潋滟的弧度。
“南风,爷爷和陈叔向来如此吗?”
她想象中的豪门主仆应该是一个强势逼人,一个卑躬屈膝。
但是付屿川和陈叔相处的却像老友一般自然。
付南风点头:“他们虽然是主仆,但是相扶相伴五十余载,早就胜似亲人了。”
庭院里一阵秋风吹起,拂过时意的面颊,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付南风揽住了她的肩膀:“意意,进屋吧,外面凉了。”
~
晚间。
时意洗漱完,倚靠在床头翻看着手机。
付南风始终在书房忙工作,没有回卧室。
时意突然想到了好久没有联系‘知心姐姐’了。
她点出了论坛app,纤长的食指点开了她的头像,编辑:
【姐姐,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那边一如既往的很快就回复了。
【什么好消息?】
【我怀的竟然是三胞胎。】
时意想来想去,这个令人开心的消息,只有网络上的‘知心姐姐’可以分享了。
【恭喜你啊,你和孩子的爸爸在一起了吗?】
时意想起来,上次‘知心姐姐’劝她,孩子爸爸有权利知道孩子的存在。
直到现在她还没有给她回复呢。
于是她编辑:
【是的,我们领证了,不过……】
后半句她不知道应该从何解释起他们之间的关系,停顿了一下。
【不过什么?】
时意莹白修长的手指蜷缩,思索了一瞬,继续编辑:
【不过我们之间没有爱情,是为了孩子,才做出的牺牲。】
书房的付南风,紧紧盯着明晃晃的手机屏幕,眸色一点点加深,胸口那道刚愈合的伤口又裂开了,痛的十分明显。
骨节分明的大手按灭了手机,仿佛不去看那些文字,就能止住流血的伤口。
过了好久,付南风都没有回卧室。
时意依靠在床头微张着樱唇,打了个哈欠。她实在太困了,等不了他了。
于是她关闭主灯,只留了床头昏黄的台灯准备入睡。
就在这时付南风轻推开门,回来了。
时意的困意一下褪去了一半:“南风,你回来了?”
她的声音缱绻着酥软,带着睡意的朦胧呢喃。
付南风没有答话,取出睡衣就径直走向了浴室。
直到浴室传来哗哗的水流声,时意此刻是困意全无。
什么情况?
付南风破天荒的没搭理她,自从同居以来,他对自己以礼相待,细心有加。
从没有过不搭话的情况!
是她做错了什么惹他不高兴了吗?不应该啊?吃晚饭时还好好的。
是不是刚才她声音太小导致他没有听到啊?
时意胡思乱想了一会,付南风洗完澡,走出了浴室。
借着卧室昏黄的灯光,看到时意坐起了身,倚靠在床头,并没有睡觉。
他刚想开口关心,一想到她说对自己没有爱情,别扭的收回了到嘴边的话语。
侧过身,擦着滴水的短发。
面对有些反常的付南风,时意悻悻的没话找话:“南风,你今天怎么工作这么晚?”
付南风停下了擦拭头发的动作,终究是不忍心跟她怄气。
他抬步走向床边,低沉暗哑地开口:“快睡吧,你还怀着孕,需要早休息。”
听到了怀孕,时意突然想到她白天想要跟付南风商量的事。
她咽了一下口水,婉转道:“南风,你说肚子里的三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付南风掀开了被子,坐到床上,视线不自觉地扫向了时意的小腹:“都好!”
只要是她生的男孩女孩自己都喜欢!
时意缓了几秒,小心翼翼道:“南风,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付南风抬眸,深邃的眼眸中有些疑惑。
“我想说,既然是三个孩子,等到他们出生后,我们要是离婚了,能不能让我抚养一个?”
她的声音轻如蚊蝇,但是在这寂静的夜里也足够清楚。
这句话,像是给付南风的心口又捅了一刀。
他心痛得无法呼吸,每一个字都像一片锋利的刀刃,无情地刺穿他的灵魂,让他感到压抑和难过。
付南风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试图用身体的疼痛来掩盖内心得不到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