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死了。”
燕栖夜看了一会面前的棋盘,伸手下下一子。
坐在她对面的燕宛白垂眸看着棋盘,笑着认输。
“皇妹的棋,杀气好重,和皇妹平日表现出来的模样完全不像。”
燕栖夜喝了口茶,对燕宛白的话无动于衷:“三皇姐和母皇下棋的时候那手段可比她平日里温柔多了。”
燕宛白连输三盘,也失了下棋的兴趣,摆手示意自己的夫侍把棋盘撤走。
燕栖夜看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不语,没有分给来收拾的人半个眼神。
倒是凤凰像个流氓一样吹着口哨和燕栖夜点评那个拿帕子的好看还是那个拿棋的好看。
[欸,你什么时候给我整上几个漂亮的放神殿里让我瞧?]
[男子不能在神殿里做事。]
[你可以让他们每日来做洒扫啊!做事当然不能让他们来咯,那样的话我的香炉就不干净了。]
燕栖夜移开目光。
说起来,凤凰祂有单独的神殿吗?
之后给祂建一个吧。
反正都是凤凰,祂跟着她,那祂就是正统。
“其实老三她昨日也挺温柔。”
燕宛白看着自己那些君侍把棋盘什么的撤走,听见燕栖夜调侃自家那高高在上的皇妹,跟着提了一嘴。
本是在看燕宛白府中那棵槐树的燕栖夜闻言起了兴趣,偏头看向燕宛白,等她主动解释。
“你不知道?”
“实际上,若不是皇姐告诉本王,本王都不知道昨日竟然发生了那样大的事。”
燕宛白遗憾:“昨日都和你说了一起去看看热闹,你偏不去。要知道,昨日那堂上比戏文还好看。”
“比戏文都好看?”
凤凰:[总不能那戏子死之前还给你二皇姐唱了一出表示别离吧......]
燕栖夜想了想那个画面,严肃起来:[如果是真的,那我真的会后悔没有去看热闹。]
惹上麻烦固然很让人头大,可是错过这样的好戏更让人难过。
“唱戏?皇妹你平常话本子看多了吧,怎么可能给那个时间让他唱,我们老二可是听见杀了对方就能把这事揭过之后就拎着老三丢给她的剑过去了。”
燕宛白绘声绘色地和燕栖夜讲述昨日的事:“那剑下去的快啊,你是真不知道,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完事。之前我们都说老二是个死忠心的,现在看其实大家都看错了。”
燕栖夜捧着茶杯继续看树。
“真没想到,她下手那么快,那几个压着奸细的侍卫都没来得及松手让开就被削掉了手指,连着那奸细的头颅一起。”
燕栖夜喝了口茶,看树上挨在一起的那对恩爱的鸟。
“燕于飞那样的家伙都被她吓了一跳。”
燕宛白越想越觉得可惜。
昨日怎么错过了这么一场大戏。
“二皇姐太不懂事,应该把人带到外头下手。这样在母皇面前直接动手,岂不是冲撞了母皇?”
“她都疯了,还管冲撞不冲撞?她本来就对母皇态度一般,这会装也不想装。”
燕栖夜终于舍得把目光从树上挪开:“疯了?”
“疯了。”
燕宛白唇角一勾:“你猜她杀完人之后对着燕于飞说了什么?她居然直接拎着带血的剑看着燕于飞告诉她不是所有的皇太女都能当上皇帝。那副模样,可不是疯了?”
“母皇没说什么吗?”
“她才赦免了老二的罪名,怎么可能去管?几句话而已,让她说了出出气就出出气。”
凤凰扒拉了一下燕栖夜的发冠,被燕栖夜借着整理头发的动作扯着尾巴揪下来。
凤凰不情不愿地缩小了体型钻到了燕栖夜的手心里。
“那真的是疯了。”
“之前皇姐带你去的那个斗兽场皇妹还记得吗?那个斗兽场背后的人居然一直是老二,真没想到啊......”
燕栖夜平静回复:“二皇姐本身就是个性子急躁的,她身边的女官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批。”
燕宛白闻言笑了笑:“那可是她的加分项,母皇因为这个可看重她了。谁知她后来为了那么一个男的要死要活的。现在说是既往不咎,可本王看,她多半已经完了。”
“完了?那位置本来就是给燕于飞的,哪里来完不完了的说法。”
燕宛白止住了笑意。
她看向这个绝对没有表面上这么与世无争的皇妹,开口:“不争的话,我们下场可不会比那个戏子好过。”
笑意转移到了燕栖夜的脸上。
茶杯被轻轻放在了桌上。
“那又如何?就本王这身毛病,到时候可不知道埋在哪个坑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