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卿听到外面马蹄声,那声音密集且沉重,听上去怕是人数不少。
对着一旁小二问道:“这又是发生了何事?”
小二正忙着给众人添水,头也不抬,随口回道:“怕是又要出去剿匪了。”
郑姜疑惑问道:“我见附近并无高山,那土匪藏在何处?”
小二一边添水一边回道:“这哪里知道,只是近些年来,这匪患一直不绝,有些活不下去的苦人儿,都去落了草,到处打劫,并无定所。”
“那这土匪可有名号?”郑姜继续问道。
小二抬头想了片刻:“好像叫什么黑山贼。”
长卿几人听了,相互对视一眼,不再问下去了,只是草草吃完饭,便准备回客房休息了。
休息一夜之后,长卿几人收拾好行囊,补充好补给,准备出发继续向着邺城行进。
行至半路,就见远处人群嘈杂,人声鼎沸。
小师妹仔细侧耳倾听,而后对着众人说道:“前方有打斗声。”
长卿和老陶对视一眼,长卿说道:“咱们先避一避。”
于是,他们便赶着马车往旁边的林子里走去,想着等前面打斗结束后再继续赶路。
刚刚下了大路,这时,一人骑马向着长卿他们这个方向飞奔而来,口中大喊着:“白兔来了,劫粮了!”
长卿皱了皱眉,说道:“这估计是半路运粮的车队被土匪给劫了。”
郑姜满脸不解,说道:“昨日不是有人出去剿匪去了吗?怎么还会在县城附近就被劫粮了。”
张宁接话道:“咱们也见识了那井陉城里的军备都松弛成什么样子了,说是去剿匪,估计也就是出去转一圈,就当剿匪了。”
小师妹也插话道:“说不定是出去祸祸百姓去了。”
长卿赶忙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避避风头,等土匪退去,咱们再赶路。”
想法虽好,可偏偏事与愿违。
长卿几人躲在林子里,焦急地等着土匪退去。
然而,那打斗声不但没有远去,反而是越来越近。
那些土匪劫了粮,不仅没有退走,反而气势汹汹地追着那些运粮的兵丁杀了过来。
只见那些运粮的士兵丢盔弃甲,狼狈不堪,有的连手中的兵器都不知丢到了何处,只顾着拼命奔逃,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而土匪们则一个个飞扬跋扈,手持利刃,大声吆喝着,穷追不舍,仿佛一群饿狼在追逐着四散奔逃的羔羊。
长卿皱眉说道:“这情形不妙啊。”
郑姜看着那些奔逃的士兵,说道:“这也太差劲了吧,官军居然被土匪追杀,还是这般狼狈样。”
土匪们越来越近,被追杀的士兵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一个个疯狂奔逃。
有些被土匪追上,背后就是狠狠一刀,瞬间鲜血四溅,像个血葫芦般滚在地上痛苦呻吟。
有土匪眼尖,看到了躲在林子里的长卿几人,对着一位头领模样的大汉喊道:“头儿,这有落单的,还带着女眷。”
那头领闻声望去,看到郑姜、小师妹和张宁三位如仙子般的没人,眼睛都直了,也顾不得再追杀那些官军。
勒住马站在长卿几人面前,身边的那些土匪见头领不再追杀,也都跟着围了过来。
一看见三位姑娘,一个个眼睛都看直了,嘴里嚷嚷着要抢回去当压寨夫人。
长卿和老陶赶紧将三人护在身后,长卿说道:“各位好汉,我等只是路过的行人。”说着扔出一个钱袋,“这是我等的买路财,还望好汉行个方便。”
那头领却看也不看那钱袋,只是色眯眯地看着三位姑娘说道:“我眭固也算是阅女无数,这等美人儿却是从未见过,只要你二人将这些美人儿留下,便饶尔等性命。”
郑姜闻言大怒,握紧手中绯红双斧,怒喝道:“匹夫,真当我们怕你们这些流匪不成!”
长卿和老陶也是满面怒容。
长卿对着老陶说道:“老陶,你护住小师妹和张宁姑娘。我今天非宰了这些土匪不可。”
老陶应道:“放心,你去宰了他们,我护住她们。”
郑姜也说道:“长卿,今日我和你便杀了这些土匪。”
说罢,长卿抽出长剑,身形一闪,如鬼魅般冲向那些土匪。
剑随身动,寒光闪烁,瞬间刺中一名土匪的咽喉,那土匪甚至来不及反应便已倒地。
郑姜也不甘示弱,挥舞着绯红双斧,大开大合。斧风呼啸,所到之处,土匪们不是被砍断胳膊,就是被劈倒在地。
一名土匪妄图从背后偷袭郑姜,郑姜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个转身,一斧横扫过去,那土匪直接被击飞出去。
长卿剑法凌厉,剑剑致命,招式变化多端,让土匪们难以捉摸。
郑姜的双斧则势大力沉,每一击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两人配合默契,不多时就杀得土匪们哭爹喊娘。
然而土匪众多,仍有不怕死的不断涌上。
长卿纵身一跃,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数名土匪的头颅瞬间飞起。
郑姜大喝一声,双斧猛地砸向地面,强大的力量震得周围的土匪站立不稳。
这时,有骑马的土匪冲过来,长卿侧身躲避,顺势一剑削去马腿,马上的土匪摔落下来。
郑姜紧接着一斧结果了他的性命。
这土匪约有七八十人,有十来人起码,在两人的凌厉攻势下,被杀了个七七八八。
那眭固见势不妙,受伤不轻,带着十来人骑马仓皇逃走了。
看着满地的尸体,那殷红的血污四处流淌,残肢断臂横七竖八,小师妹和张宁胃里一阵翻涌,忍不住“哇”地吐了起来。
长卿自从下山以来,还从未杀过人,最多也就是与他人打斗比武,又或者用术法击退敌人而已。
但是今日这些土匪触了自己的逆鳞,竟然打起了郑姜、小师妹和张宁的主意。
于是,怒不可遏的他开了杀戒。
虽说长卿心性强大,但是第一次杀人,而且还杀了这么多,一时间也是没能忍住,“呕”地吐了起来。
郑姜做了多年土匪,这些场景早已见怪不怪,她轻轻拍着长卿的后背,安慰道:“长卿,别太难受,这些土匪死有余辜,咱们也是为百姓除害了。”
长卿抬起头,脸色苍白,说道:“我知道他们罪有应得,可这一条条人命……”
郑姜接着说道:“若今日不杀他们,日后还不知要有多少无辜之人遭殃。”
即使长卿心里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心里一时还是过不去这个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