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意辞将烛见收进画卷,又问手中的白兔要不要幻化人形一起下去。
他们被烛见带到云巅之上,此时青丘小的已经看不清了。
所以方才她的举动也无人看到。
云意辞担心暮云间心思敏感,叫旁的妖修看到他的原形又会胡思乱想。
没想到她手中白兔坦然道:“无事,就这样下去吧。”
“我现在这般模样,等会儿万一厉争要追究厉斩的事也好交代一些。”
暮云间卖惨卖的很坦然,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仇恨让温拂月和云意辞他们直接对上虎狰一族。
云意辞回想一番之前在烛龙视角里看到的那一幕。
她道:“厉争已经死了。”
“我亲眼看到他想夺烛见龙骨然后被赤水给吞了。”
云意辞手中的白兔顿时失去了所有声息,他看着天空中残余的微光一语不发。
云意辞叹了口气,将手中白兔放到自己肩上:“暮师兄,我们先下去吧,师父要着急了。”
怀川丝滑如风向下降落,不过片刻就降到青丘云层之上。
白妩和温拂月等人正在此地紧张地看着天空,希冀云意辞的出现。
平日安静广阔的绿地上挤满了人,看着倒有几分本祭之夜的热闹。
云意辞还没从天上下来,远远就听到下面传来青丘住民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她摸不着头脑,御剑直往神树生长之地而去。
温拂月师徒几个看到云意辞带着暮云间出现皆是大喜过望。
等她从怀川上跃至地面,更是拉住她仔细打量。
帝诏看着正与温拂月他们笑着说话的少女。
他并未近前,却在不知不觉间也弯起眉眼含笑看她。
一旁的大妖们蠢蠢欲动,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弄清楚烛龙上天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有白妩在,自是不可能让这些大妖得罪云意辞。
他们都亲眼看到了烛龙尸解的一幕,还有什么好问的?
她一锤定音:“本次后祭变生不测,暂且停止。”
“各位道友,请先回住处休息一日,待我处理完相关事宜再通知诸位。”
白妩说完,直接叫在场的狐族长老们带着这些大妖去领他们的幼崽。
大妖们虽心中有百般疑问,但是烛龙之威尚在眼前,濒死的体验好像就在上一秒。
刚刚逃离生死危机的他们也没心思再探究云意辞和烛龙的关系了,更别说什么后祭,纷纷去领自家幼崽。
云意辞一行人更是不必说,白妩亲自招来云兽相送到妖王殿外。
与以前不同的是,白妩还特意给云意辞单独弄了个云兽座驾。
云意辞习惯和黧姬一起,忙道:“白妩前辈不必如此费心,我和黧姬前辈一起就好了。”
白妩握着云意辞的手,眼波妩媚流转:“之前若有哪里慢待了的地方,都是我的不是,妹妹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我和黧姬情同姐妹。她的小辈就是我的小辈,你要是不嫌弃也可以叫我白妩姐姐。”
其实白妩之前看出了帝诏对云意辞有点不一般,但是在她看来,这点不一般还不足以让她低头讨好云意辞。
毕竟,上位者的喜欢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说收回就能收回。
至于现在?
能站在烛龙头上的女人,和靠男人喜爱上位的女人能一样吗?
狐族情态风流,又擅长媚术幻术,白妩更是人精,云意辞差点招架不住。
她哪敢对着一只千年九尾狐喊姐姐啊,当面前的是万年傻狐狸不成?
好在有黧姬在一旁说和,白妩也没有强求,将他们一行人送上云兽便回转了。
白妩也是头大,一是神树秃了,二是那些死了长辈的幼崽还要处理,三是后祭虎头蛇尾的结束。
不过这些都不是云意辞该操心的事。
她和黧姬照样坐在一处,暮云间则被温拂月带走了。
黧姬道:“不必放在心上,白妩就是这个性子。”
“你很好,便是有人因外物对你另眼相看,最后也会看到你本身的光芒。”
云意辞忐忑道:“多谢黧姬前辈。”
现下二人共处一室,她有点担心黧姬会问关于烛龙的事。
可是一直回到住处,黧姬都没有再提过烛龙的事。
云兽停在他们居住的宫室殿外,云意辞一下云兽,就看到李绍和万年站在门口等候。
万年眼泪汪汪,李绍看到众人一个不少的回来,长舒口气:“方才烛龙临空,把我们吓了一跳。”
“然后又听到烛龙上传来云小友的声音,我四处打听都不知发生了何事。”
“于是我和万年便一直在这里等候,幸好你们回来了。”
众人全须全尾地回归,还多带了个明悟和尚回来。
明悟是人修,陪伴烛龙留在血渊之下,烛龙离开之后,他留在血渊之下的理由也没有了。
之前情况危急,明悟来不及多想,跟着温拂月一行人追着烛龙的行迹东奔西跑。
方才白妩安排他们回来休息,温拂月与黧姬见明悟无处可去,便主动邀请他一道回来。
不认识明悟的也就李绍和万年,彼此介绍之后,由温拂月为二人解释了一番后祭发生的事,听得二人惊呼不已。
说完这些,温拂月将肩上白兔捧着放到自己身旁的桌上,道:“我方才似乎没见到厉争。”
云意辞道:“我看到他被赤水吞了。”
温拂月他们上来的时候,赤水都被烛见引走了。
厉争连带那些贪心的妖修被赤水吞没的情形,温拂月他们并没有看到。
温拂月轻叹口气,转头看了眼白兔,道:“如今厉争父子已死,你是怎么想的?”
白兔直起身子,道:“我有话想对帝诏前辈说。”
暮云间这说的,帝诏都为之侧目。
这讹妖向来没大没小,从不称他前辈,都是直呼他姓名。
也就是看在云意辞和温拂月的面子上,他才没有计较。
白兔在众人的见证下,认真道:“以前是我无知无量,对帝诏前辈多有得罪,请前辈宽恕我一回。”
他说完,又看向容暄和宁听澜:“还有容师兄,和宁师弟,我以前对你们多有冒犯,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