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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姜的命令传下去,下面的人也不再纠缠于真假,其他两国虎视眈眈,无论如何他们都要备战,如今也只是多一个命令罢了

人都散去,庆黎也出去了,她的心情非常差,如果真的跟顾勋朗说的一样,身后的景国,对面南商跟庆国全都指望吃下边城这口肥肉以兴君威,就算顾勋朗武功高强,就算苏景行以往战无不胜,可是刀剑无言,在死亡面前自己的那点小聪明有什么用呢?

她没法振作起来,又不想让被人担心,自己走回到屋内

不过刚回来喘口气的功夫,顾勋朗突然闯进来,看见她才缓了口气,但还是神情严肃地走过来,一把将庆黎抱在怀里

庆黎愣住,下意识抱回去

“怎么了?”

顾勋朗闭上眼睛,就在刚刚他以为庆黎又悄悄离开了,就像无论两人如何靠近,他跟庆黎好像永远隔着一层膜,她随时可以因为其他愿意抽身离开,他连挽留的机会都没有

庆黎感受着被拥抱的力度,突然就察觉到他的不安,从一开始因为庆黎更依赖姚步姽难过,到出门后担心她出事,甚至突然消失,顾勋朗对待她像是对待一个刚巧出现的,不属于自己的珍宝

庆黎自由惯了,以为在一起快乐就好,但是顾勋朗不一样,他从小被抛弃,郭姜留下他,对他好,他就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现在她们在一起,他也将庆黎看做最重要的人

如果是以前,或许庆黎会觉得这样的情感太过沉重,但是现在不一样,无论两人有多少争执,顾勋朗只会笨拙的,温柔又沉默地配合着她的步调改变

该做些什么的是她,她要坚定一些

想到这,庆黎手上突然用力往自己的方向带,两人全都摔在床上

顾勋朗没反应过来,下意识伸出手撑住,还小心查看自己有没有压到庆黎的头发

庆黎顺着顾勋朗的胳膊向上搂住顾勋朗的脖子,用力往下压

顾勋朗跟着魔了一样,只能看见庆黎的唇角,理智告诉他这不和礼制,但是行动上又在慢慢靠近

直到庆黎突然小声地说

“我好像忘记同你讲了,顾勋朗,我心悦你,一直心悦你”

顾勋朗的后背从脖颈麻到脊梁,一股喜悦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他下意识地看向庆黎的眼睛,她的眼睛明亮带着笑意,像是在逗人,但是又能看出真心,掺杂在一起让人心动

庆黎回望过去,气氛正好,她以为两人会顺理成章地吻在一起,顾勋朗却突然伸手捂住她的眼睛,之后珍而重之地吻在了庆黎的额头上

庆黎的耳朵几乎是马上就红了,之后慢慢蔓延到脸上,顾勋朗看到想要将手放下来,庆黎察觉到想要伸手去抓,但是抓了个空

看到庆黎的脸红的像个番茄一样,平时总是带着笑意,弯成月牙的眼睛溢满水珠,像是要哭出来,顾勋朗抚上她的面颊呢喃

“脸红了”

被一下子说破,庆黎有些恼羞成怒,伸手用力,两人就吻到一起

这个吻的时间比相信的还要漫长,知道庆黎的眼泪真的溢出来两人才分开

顾勋朗侧躺着平复冲动,庆黎缓的快,就算顾勋朗已经被自己哄好了,但是该做的改变还是要做

她看向房顶,开始反省

“今日确实是我不对,我没意识到不说一声就不带人出去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再有一次我一定会跟你说一声的”

她也侧过身撑起脸蛋看向顾勋朗,伸出食指

“我们约法一章,是谁的错谁就改,生气了要跟说清楚,不能一句话不说”

她说的真诚,顾勋朗的黑脸早就消失不见,恢复了以往看庆黎那样专注又温柔的眼神

他握住庆黎的手,点头答应

“好”

边城备战,苏景行又没回来,顾勋朗的时间很少,庆黎也打算找点力所能及的事,比如想办法将生意做到盐城,看看能不能找到姚步姽的线索,两人温存了一会,就自觉下床出门干活了

另一边,被边城人惦记的两人还在牢狱里打发时间

从被抓到现在已经一个时辰,没人任何人来处置苏景行

捷死在苏景行的屋内,他的表妹又失踪了,怎么看他的嫌疑都很大,如果他是黎族上使,大战在即,为了保证一切顺利,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姚步姽显然也知道这一点,甚至跟顾勋朗一样,能猜出黎族人如此执着于姚岚的原因,作为唯一露面的黎族圣女,若是对黎族放弃她的计划不满,那会是个极大的祸患

这个黎族上使难道就是因此才来盐城的?这一切看起顺理成章,但是姚步姽总觉得不对

不怪她多想,以往的盐城确实也是个兵家必争之地,盐城正对景国,甚至没有山水阻挡,在两国和谈之前,这里也曾经是个主要战场

既然景国跟南商合作,这里会不会也成为一个通道呢?

姚步姽的小指勾着苏景行的,小声地说着自己的分析,牢狱里什么动静都有,这点话语早就被掩盖下去,苏景行没有回答,好像在专心把玩姚步姽的手指

孙卒长真的将贪污做到了极限,就连牢狱里的蜡烛都只剩下一个底,幽暗的烛光勉强照亮一小部分,如果不靠近只能看见一个身形,连脸都看不清

因此他也看不见现在牢里到底有多少人,审问的人就是在这时候姗姗来迟

没被烛光照亮的黑暗里先是脚步声响起,苏景行松开姚步姽的手指,姚步姽也动作缓慢地躺在地上,在两人中间制造出一定的距离

之后是一个魁梧的身形,黎族上使带着遮挡严实的帽子亲自来了

他没有打开牢门,反而让人进来将苏景带走

苏景行牢记自己进来时的表情,一见到人就问

“找到我表妹了吗?”

黎族上使没有回答,带着人走到远离其他人的刑室,看着苏景行被绑好才问道

“你跟你的表妹关系很好”

苏景行的表情很差,有些不耐烦,先是亲人失踪,又被人关在牢狱里,任谁也笑不出来

出于对上使的尊重,他还是解释到

“我们有婚约,本来等到她哑病治好我们就成婚的”

上使点点头,苏景行对表妹的在意不加掩饰,如果紧紧只是因为是亲人让人无法相信

他继续问

“你是哪里人?”

苏景行随便说了个小地方

上使回忆着他说的地方

“你说的地方离盐城不远,也是黎族信众的地盘”

他看向苏景行

“但是我为什么没看见你跟我行礼呢?”

他的眼神直勾勾的,一滴冷汗从苏景行的后背留下,他会南商话,对地名有些了解都是因为打仗,对黎族可是说是知之甚少,因为黎族人从不参与战争,如果真的连编带骗早晚会有漏洞

苏景行看过去,依旧一张冷脸

“没人要求一定要信仰黎族吧,就算在我的家乡也有无信之人”

“无信之人”

上使轻飘飘地重复一遍

“如果我身边带着随从,你早就死一万遍了”

看见苏景行没有表现出惧怕

上使看自己炸不出来东西,坐下来不耐烦地说

“猫捉老鼠的游戏也玩够了,你是正国人”

苏景行抬起眼睛看着对方,眼里敌意尽现,但是很快遮掩起来

“大人什么意思?”

上使一挥手,一个一摊烂泥一样的女子被拖了上来,她低着头,身上的衣服很眼熟,直到看见她的发间有从姚步姽屋内偷走的梅花簪子,他一愣

“什么意思,她是谁”

上使看着他,语气平静

“不是找你表妹,就在这,没认出来”

他话一出,苏景行的心空了一瞬间,他下意识往前,绑住他手脚的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动静,脑海里第一个想法就是姚步姽没发现了?她受伤了?

从上面看两人的身形极像,那人还低着头,身上满是血迹,这不可能是姚步姽,苏景行警告自己,她刚刚就在自己身边,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折磨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