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转眼过去了七天,这七天里盛欢日夜不休的照顾,胤禩情况大好,已经不再起烧了。
“贝勒爷,您喝粥。”
盛欢坐在床榻边,她看着胤禩已经不再苍白的脸色,心下大安,笑意柔柔的看着他。
“我自己来,你这些日子太累了,要好好休息,吃过了吗?可别因为我忘了自个的身子。”
不知道无意还是有意,这些时日以来,胤禩对着盛欢不再称“爷”而是称“我”了,甚至还更加的温柔起来。
“吃过了。”
她杏眸里盛满了笑意,看着他喝粥时,竟也一脸满足,似乎怎么看他都看不够。
“八贝勒安,臣来给八贝勒请脉。”
正在这时,孟太医走了进来,行礼。
盛欢起身,刚要给他让位置,谁也没看见她眸光轻闪了一下,刚站起来就一个跟头栽倒进了床榻里。
倒下去前,盛欢想的是,自四贝勒那日后已经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了,时间已经够了,孕事也可以爆出来了。
“幼卿!”
胤禩见状,吓得连碗都丢了,连忙双手扶住了盛欢。
他刚显红润的脸一瞬间又苍白如纸起来。
“孟太医,快,你快给她看看!她这是怎么了?”
赵瑞生在一旁也都急坏了,连忙过来扶住盛欢,让人能更好的靠着自家主子。
孟太医也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幕搞得懵然,脚下却不慢,立刻上来看诊。
刚把上脉,他神情突然就凝重起来。
胤禩见状,心下一揪,脸色一沉,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莫不是幼卿照顾自己太久,也感染上……
“孟太医,她怎么样了?”
胤禩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扶着盛欢肩的手,都有些颤抖起来了。
孟太医从自己思绪中回神就看到这一幕,心知自己半晌的沉默让人误会了,连忙躬身澄清,脸上带了点喜意,连连拱手作揖:
“八贝勒大喜,格格这是有了!”
他又道:“格格脉象虽浅,应只是半月有余,但已经能摸出来了!”
胤禩闻言,大脑陷入了空白,不可思议的看了眼孟太医,又垂眸看了眼怀里昏迷的姑娘。
心里立刻就闪过了狂喜之意,一时间竟有些失声了。
赵瑞生就直接多了,本来也是有些担忧,听到这话瞬间一扫而空,紧接着就是狂喜!
太好了,他们贝勒爷有子嗣了!自贝勒爷成亲至今,贝勒府可是有六年都不曾见到喜脉啊!他作为贝勒爷贴身的下人,自然为贝勒爷感到高兴。
胤禩半天才反应过来,想到这些时日盛欢的经历,眼里闪过了抹心疼:“孟太医,她这些时日……”
孟太医见此了然,喜色稍退,严谨又凝重道:“这些时日以来格格又是受伤又是劳累过度,不瞒八贝勒,格格胎像确实有些不稳,但只要好好调理,没有大碍的。所以后面的日子,格格得好生歇息补回身子才是。”
胤禩点头,眸光落在了姑娘昏迷的脸上,眉眼染上温柔,和煦如春风一般:“是了,她这些日子太苦了。”
盛欢有孕,胤禩虽恢复了很多甚至能起身了,但到底还在病中,两人自然不可能同床而眠,最后,让宫人带着盛欢回她如今暂住的房间歇息。
“赵瑞生,好好照顾格格,让她好好休息。”胤禩道。
他想到这些日子亲力亲为照顾他的姑娘,想到自己怎么劝她好好休息都劝不动偏偏心神都在生病的他身上的人,心里酸涩又涨涨的满足。
“她如今怀孕了,可不能像之前那般执拗了。”胤禩说着,温柔的眼里流露出满满的宠溺来。
他有孩子了,和幼卿的孩子,血脉相连的孩子。
“是,贝勒爷,您就放心吧。”赵瑞生连忙点头。
盛欢被扶着躺在了床上,被宫人小心的盖上了薄被。
被子下,她的手轻放在了小腹上,肚子里这孩子可都一个多月了,但是多胞胎嘛,总是会提前出来的。
……
四贝勒这边,他躺在床上喝着药,眉心都不皱一下。
面色虽苍白,眉眼间却带着一股肃意,倒是很容易就让人忽视他还很虚弱。
“四贝勒安。”
“孟太医不必多礼。”
四贝勒颔首,他看着孟太医,确定他比往日还迟了些时辰才过来,眉头微皱:“孟太医这次怎么过来得那么晚,刚才你是去了八弟那。”
他一顿,兄友弟恭道:“莫不是八弟怎么了?”
孟太医摇头:“是八贝勒府上有喜事。”
四贝勒把药碗递回去给苏培盛,不解:“待在这地方,还能有什么喜事?”
孟太医一顿,想到这些日子以来这个地方阴沉沉的泛着死气,说个喜事冲冲也好,毕竟八贝勒也没封口,四贝勒住得又近,迟早得知道。
于是也不再犹豫,直接道:“四贝勒可知晓前些日子八贝勒府里的格格进来照看八贝勒的事。”
四贝勒闻言微愣,当初他得知钮祜禄氏进来照看老八时,心里很是复杂,也有些不是滋味。
猛地,他觉得孟太医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个话题,心里瞬间就闪过了某个念头,却极力压制,心下却控制不住的一颤,面上未显,并未说话,只点头“嗯”了一声。
孟太医和苏培盛都没察觉到他的异状,毕竟四贝勒向来不苟言笑,面无表情的,他们也猜不透。
孟太医继续道:“刚才臣过去,格格起身时晕倒了,臣把过脉后,显的是滑脉。”
说着说着,孟太医忍不住轻抚胡须,感慨道:“半月有余,想来应该是在草原上怀上的。”
“也不知是男是女,不过对八贝勒来说也是好事,毕竟他府上并无子嗣,如今不论是男是女,都是极好的。”
四贝勒闻言呼吸一窒,当场愣住了。
半月有余?他眸色渐渐变深,手指不自觉摩挲起来。
离那日过后也是半月有余,这个孩子,究竟谁的?
是老八的?还是是他的?
四贝勒自己都不确定了。
……
草原这一头。
钮钴禄·诗潼得知隔离处四贝勒等人的病情有所好转,就连她那个五姐,啥事也没有,健健康康的,甚至还被把出了喜脉来,她瞬间就有些坐不住了,甚至难以置信。
她五姐,不是被她下了药吗?怎么可能还会怀孕?!
“香薰,我的病差不多应该好了。”
钮钴禄·诗潼连忙起身,换起衣裳来。
“主子,您这是?”香薰疑惑自己主子怎么那么快活跃起来了。
钮钴禄·诗潼换好衣服,连忙在脸上打上白粉,让自己看起来苍白些许,这才道:“我病好了,贝勒爷那里也没个可心人照顾,我得过去照顾他。”
她心里想,病情已经控制得差不多了,但还未全好,但盛欢既然没事,自己肯定也不会出事,如今自己大病初愈就过去,贝勒爷指定得感动坏了。
有道是,富贵险中求嘛,就算是天花,也还没全好呢,自己现在过去,正正好。
钮钴禄·诗潼决定效仿盛欢,往龙帐处去。
此时的龙帐里,康熙心里的沉重已然一扫而空,哈哈大笑起来。
“果然,朕就说钮祜禄氏是个有福的,这才到老八府里没两个月就有了!如今老八身子也在慢慢好转,果然是个旺他的。”
“都是万岁爷的功劳。”梁九功也笑呵呵的道。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走进来一个太监。
“万岁爷,四贝勒府里的钮钴禄格格在外跪着,求着说是想去照顾四贝勒。”
康熙闻言,脸上的笑意一收:“怎么之前没有见她过来?”
小太监恭敬道:“听说是之前病了,直到这几日才好得差不多了。”
是听到那边的状况才好得差不多了吧。
想到此,康熙神色冷淡:“倒是个机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