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趁着杜健林喝茶的功夫,赵静舒开口问出来了,这段日子以来最担心的事。
“志国……快回来了吧?”
一个月了,一点陆志国的消息都没有,赵静舒实在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她原本是想问到陆志国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可话到嘴边又改了。
要是问出了什么事,那就属于机密了,赵静舒懂规矩,就换了一种问法。
只是即使是这样,杜健林听到她这话,手里的茶杯还是放下了。
苍老的面容上微不可察的一阵慌乱,好在赵静舒被他掩饰的极好,赵静舒并没发现异常。
“快了,你好好养身体,志国那边你不用担心。”
赵静舒还想问快了到底还要多久,可是杜健林没有给他机会。
“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就要走,想到北笙又说了一句。
“今晚,北笙留在这吧,这段日子这孩子也想你们了。”
北笙自打赵静舒生了孩子之后,就直接住到了杜健林家。
家里帮着照顾赵静舒,还有三个孩子,就连陆向明也经常在那边住。
杜健林说完就走了,根本不给赵静舒说话的机会。
看着杜健林匆匆离去的脚步,赵静舒总觉得不对劲。
平时,杜健林不会像今天这样来去匆匆,好像害怕自己多问似的。
外面,杜健林脚步匆匆,连冯玉兰在后面没跟上都没注意到。
等到冯玉兰在后面喊了一声,杜健林这才想起来,自己不是一个人来的。
“老杜,你今天怎么回事啊?”冯玉兰不解的问出了声。
她早就看出今天的杜健林不对劲,但是在赵静舒家里她没有说什么,但并不代表她不了解这个跟自己过了大半辈子的男人。
杜健林一系列的表现都很反常,这让冯玉兰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看了看四周没什么人,杜健林这才低声开口:
“昨日收到消息,志国受伤了……”
“什么?伤得重不重啊?到底出了什么事?”冯玉兰满脸担心。
前段时间不是还说边境战事已经解决的七七八八了,怎么就在这个撤离的关键时刻受了伤呢。
杜健林长长叹了一口气,眼里也是担心之色。
“撤离的时候,志国就受了伤,路上又滑下了山坡,等人找到他的时候,浑身是伤,露在外面的皮肤冻得没一处好地。”
“消息传过来的时候,人还没度过危险期。”
回到家,杜健林就坐在沙发上抽烟,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内心平静下来。
据传回来的消息所说,陆志国头上还有一个致命伤,要是处理不好人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现在陆志国还在部队护送回来的路上,他已经批准让他去京都医治。人大概在一周之后就能抵达京都。
“今天你也看到了,静舒已经开始怀疑了,你总这样拖着也不是个事啊。”冯玉兰说道。
这段时间赵静舒提到陆志国的次数越来越多,也在有意无意中跟他们打听陆志国的消息。
陆志国出事了,冯玉兰不仅仅是担心这个孩子,她也担心赵静舒。
万一陆志国有什么意外,赵静舒现在又有了三个孩子,将来可怎么办啊。
杜健林狠狠吸了一口烟,也是一脸愁容。
“她刚有了孩子,这事暂时还是不要跟她说了。”
等以后事态稳定之后,再说也不迟。
说多了除了担心,就剩下着急了。
冯玉兰也赞成杜健林的说法,现在还是瞒着赵静舒吧。
一周后,陆志国被送到京都医院。
在做了详细的检查之后,得出的结果是:
陆志国左腿骨折;左肩膀脱臼;右肩膀子弹贯穿伤;面部、手背、脚趾都有大面积的冻伤,有一些直接流脓了。
除去这些,最严重的还是头上的大里撞击,形成的颅内出血。
其他都属于外伤,最致命还是头部的创伤。
医生的意思是动手术,可是动手术的成功率太低,他们都没有把握。
为这事,院里天天开会讨论,但始终都没有定下来治疗方案。
杜健林知道后,直接就坐直升机过去了。
一进医院,对着院长就是一阵乱骂。
说陆志国是保家卫国的英雄,医院要是不能把人救回来,他就炸了这家医院。
就为这事,杜健林还被上级领导批评了一下午,另加两千字检查。
对此,杜健林也是跟医院据理力争,让医院一定要把陆志国给救回来。
面对如此大的压力,医院里更是不敢选择动手术,只能需怎保守治疗。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毕竟陆志国身份特殊,没有那个医生愿意冒着终止职业生涯的风险,去动手术。
就这样拖了三天,陆志国情况开始恶化。
杜健林看他情况不好,也不能再拖了,就让冯玉兰去跟赵静舒说明情况。
当赵静舒听到陆志国在京都医院的消息后,脑子一片混乱。
这个男人这么久没有一点消息,原来是受了这么重的伤。
他还没有看一眼他们的孩子,人就要死了吗……
赵静舒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她要去问一问这个男人,就这么狠心抛下她跟四个孩子吗。
当天下午,赵静舒带着三胞胎、陆向明还有北笙就去了京都。
一同去的还有冯玉兰跟周文娟跟陆志民。
杜健林知道陆志国情况不好,要是坐火车过来,怕是等不到见赵静舒了。
特意安排了直升机,明日一早就接人过来。
陆母、赵母两个人留在家里。
关于陆志国的事,赵静舒没有说,直只说事带着北笙去京都老家人人亲。
两个人没有怀疑,当天晚上还乐呵呵的帮忙收拾东西。
都是这边的特产,这些东西都是给北笙家里的长辈准备的。
赵静舒在一旁看着,心里说不出的心酸。
就在那静静的看着两个人收拾,到最后竟然准备了两个大麻袋,每一个都装的慢慢的。
两个人还觉得不够,还要再去找一个,这个时候赵静舒再也忍不住了。
眼泪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滑落,滴在洁白的毛衣上。
等陆母、赵母发现的时候,赵静舒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
两个人都是一脸疑惑。
“好端端的这事怎么了?”赵母关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