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奶奶被裴天明和裴天耀搀扶着做到了主位上。
笑呵呵的道:
“听到你们这边吵吵嚷嚷的,我带孩子们过来看看。”
然后眼睛扫了一圈堂屋内的人,道:
“这几位是?”
那个和庆奶奶一般大的妇人道:
“我就天明和天耀的舅母,这不快过年了,过来看看他们。”
“这是他们的表弟和表弟媳妇。”
庆奶奶看向裴天明道:
“天明天耀啊,你舅舅和舅母那边没人了,原本你们是有个表妹的,已经嫁出去了。”
“至于你舅舅和舅母,前两年也都一块去了。”
庆奶奶只顾自己说着,完全不去看陶舅母的脸色。
裴天明和裴天耀则是配合的道:
“嗯,回头我们兄弟也去给舅舅舅母坟前上个香,让他们认认外甥。”
陶舅母的老脸更绿了。
在心里将陶氏骂了千万遍。
然后勉强的挤出一丝笑脸道:
“哎呀,亲家这说的哪的话,我们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虽然这两家孩子是分出来了,但是血缘亲情还是在的,我们这舅家也不能不认不是?”
庆奶奶道:
“不是分,是过继,改了族谱的,从此以后他们就是我们这一支的,往后子孙代代都是。”
陶舅母讪讪一笑道:
“那个,哎呀我们不说这个了。”
“呀,这就是糖宝吧,看着可真是漂亮,这皮肤白嫩的,真好看。”
“来舅祖母这,让舅祖母看看。”
糖宝只是瞥了一眼,然后扑进了庆奶奶怀里:
“奶奶,这人是谁呀?”
陶舅母有些尴尬。
一旁的表弟媳推了推身边的两个孩子。
俩孩子站了出来,大一点的姐姐对糖宝道:
“妹妹,我们一起玩吧!”
弟弟则是垂涎的看着糖宝手里拿着的弹弓:
“对呀,我们一起玩吧,打弹弓我也很厉害的。”
糖宝摇头:
“我有哥哥们陪我玩的。”
见糖宝无动于衷,陶舅母就想过来拉她,却被月竹和月梅同时拦了下来。
陶舅母不悦的看向这两个姑娘道:
“天明啊,这也是你们家的姑娘?”
月竹道:
“我们是小娘子的丫鬟。”
陶舅母眼睛一亮,打量了一番二人身上的衣衫,眼中有些嫉妒,嘴上却不屑的道:
“主子们说话,丫鬟上来做什么,一边去。”
糖宝冷了脸,从庆奶奶怀里出来道:
“你又是谁,我的丫鬟是你随便可以说的?”
陶舅母见糖宝说话,虽然很是不悦,想骂两句,最后还是忍了下来道:
“哎呀,舅祖母这不是嫌他们碍事吗,糖宝不让说我不说便是。”
裴天明也不想和他们扯皮,直接道:
“你们是来做什么的,直接说吧!”
陶舅母看了一下自己的小儿子,陶表弟会意,便道:
“表哥,这不是年底了嘛,我想着过了年去城里找个活计。”
裴天明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
陶表弟便继续道:
“这不是听说糖宝在仁济堂学徒吗,想看看能不能跟仁济堂的掌柜说一声,让我也去仁济堂干?”
糖宝嗤笑出声:
“嗤,这位叔叔,你真的想去仁济堂?”
陶表弟颔首,但是却看向裴天明:
“是呀,这事麻烦表哥了,凭你们和仁济堂的关系,只是说一下应该不难。”
“表哥,等我以后干好了,一定不会忘记你们的。”
裴天明瞅了瞅自己的女儿道:
“那真是找错人了,我和仁济堂的人还真是不熟。”
“至于糖宝,她在那边拜师都是自己拜的,还真的是没有经过家里。”
“所以我们家能在仁济堂说上话的,只有糖宝一人。”
陶表弟看了一眼糖宝,这不就是小女娃吗?
然后有些不悦的道:
“表哥,好歹你也是我表哥,不想帮就直接说便是,用不着这样糊弄我吧,怪不得姑姑会不要你们。”
陶舅母立即拉了儿子一把,不让他再多言。
裴天明等人也是冷了脸,这哪有求人办事的样子。
糖宝则是笑道:
“我爹说的没错啊,拜师是我自己拜的,确实没有经过家里。”
“就是我爹真的去说了,没有我的同意也是无用的。”
表弟媳妇眼珠子一转,就拉住了还要说话的相公,道:
“糖宝啊,那你看看你能不能帮表叔叔说一声,让他去仁济堂干活,到时候他还能在哪里照看你,省的别人欺负你,多好。”
糖宝摇头:
“仁济堂没有人敢欺负我。”
然后看向陶表弟:
“还有,你识字吗?”
陶表弟摇头。
糖宝接着又问:
“你认识药材吗?”
“你会算账吗?”
接连三问,陶表弟都是摇头。
糖宝脑袋一歪,无辜的道:
“那你会做什么?”
陶表弟下意识的开口:
“我......”
“我会...我可以学啊。”
糖宝道:
“你都这么大了,不会还要让掌柜的教你识字吧?”
“人家招人是干活的,可不是给自己找活干的。”
“你不识字,大夫开了房子你如何抓药?”
“你不认识药材,万一给抓错了怎么办?”
“你也不会算账,收错了钱谁来承担?”
陶表弟被糖宝说的有些无地自容。
还是表弟媳妇上前解围:
“哎呀,这不是还有你吗?要不你看看还有什么别的活,可以让你表叔干的?”
糖宝则道:
“那里是医馆,要的除了大夫便是药童了,但是哪怕药童即使不认识药材的,但至少也是识字的呀。”
“表叔在那里确实什么都干不了,可能还会添麻烦。”
陶舅母道:
“那打扫卫生,搬搬药材总是可以的吧?”
糖宝一脸戏谑的看向她:
“您儿子什么样您自己不知?”
“他应该不是那种勤快的吧?药铺的卫生可是一天打扫好几遍的。”
“药材还需要归类,还要不定期的拿出来晒,万一出了问题,损失的可不是几个铜板那么简单。”
“如果有什么特殊的病人,有些污秽物什么的可都是需要你来打扫的,你真的能做得来?”
听到这话,陶表弟像是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眉头紧蹙一脸的嫌弃。
“不不不,这个我干不来的,轻松点的活计还可以,这种我是干不来的。”
听到儿子这么说,陶舅母有些恨铁不成钢,但是想到糖宝说的,自己也不想让儿子去干那些伺候人的伙计,便道:
“那个,这个不行,那就算了吧。”
眼珠子一转:
“对了,不是说你们家和县令大人也认识吗,要不给你表叔安排到县衙去?”
陶表弟听到也是眼前一亮:
“对呀,这个可以,这个我绝对能干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