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他说他可以把一切都给你,身份,地位,权势。他有的可以给,他没有的抢来给你。就算是你要他的命,他都愿意把心挖出来搏你一笑,我都不明白一个人怎么能做到如此地步。他却说,如果不是你,他早就死了,这条命本来就是你的。”
时妖力竭的靠在沙发上,眼底灰败。
“一个人,一直处于黑暗之中,以为自己的一生不过是朝生暮死的虫子,于是便安下心来,将自己包裹在暗不见天日的桎梏中,浑浑噩噩的恳求老天爷能把时间拨快一点,可要真的舍弃这条命,到底还是不愿意。”
“可有一个人携着一身光走进来,将精心装置的保护圈撕得粉碎,让你有所依靠,又转身离开。那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了,因为已经感受过温暖,也就回不到那片吃人的黑暗中。因为有了希望,才日日夜夜盼着他来,小心翼翼的维护着他留下来那点微不足道的光亮,就觉得自己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了。”
江恒被那眼神看的不自在,别扭的扭过头去,眼神也变得落寞。
看来是跟时妖的话狠狠共情了,他早就说过,如果不是我他早就死了,所以这条命为我而死,心甘情愿。
“多傻的人……”
时妖深吸了口气,我看到他眼里有泪光。
“妈的,这么多年的交情,最后送我个东西,还是让我转交给他,你真够抠的。”
他虚弱的骂了句,又扯起一抹自嘲的笑。
“其实,在跟那个叫林开的交手以后,我还碰见了恶欲,她想要我手里的令牌,说是拿回去做个念想,我自然是不能给的,就跟她大打出手,不然还伤不了这么严重。”
恶欲?
“那个恶欲,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她?我不是很了解,只知道是江恒从小带在身边的一条小龙,当时还跟我说,是因为长的太像蛇,以为是只蛇才带回去养的。她之后就接管了绞杀,绞杀里是没有妖的,听说她是大洗牌了一次,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我摸着下巴思考这件事,也就是说恶欲是江恒从小养大的,江恒死了以后她就成了绞杀的班主。
可又为什么一直追着我们不放?
“她为什么一直追着你们不放?我想大概是因为,这小姑娘对前世的班主有爱慕之情,就想让江恒留在自己身边。”
“可是这都不是一个人了。”
这他妈算是替身梗吗?
来破坏这一世江恒的生活,来满足自己的思念,这就是她的“爱”吗?
还真挺自私。
我嗤之以鼻,时妖微微勾了勾唇,身上已经没了刚见面那时候的杀气了,反而真的像老朋友般的跟我们交谈。
“对妖来说,这么多年也就是弹指一挥间。感情是不可磨灭的。但是……我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他停下来,意味深长的看了江恒一眼,我紧抿着唇,江恒也没表态。
我想,江恒之前就从某种渠道知道了恶欲的意图,不管是因为所谓的“爱”还是其他目的,恶欲都需要他的身体或者说让他留在自己身边。
不然他为什么在我们吵架之后,有胆子去单独见恶欲?
他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很会利用别人对自己的感情,就像他会投其所好,每次都蹭蹭我寻求原谅一样。
没把握的事他轻易不会去做,说句自恋的话,就算是想留在我身边,他也不会轻易用自己的命去赌。
他想到了恶欲不会伤他性命,就算林开和茅山的人没有把她抓到,也不会有事。
如此精妙的打算,真称得上万里无一。
真真的是一手好牌。
“现在物归原主,我也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
江恒终于开口了: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他落寞的起身,摇摇欲坠的扶着墙:“我多年的心结已解,这世上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他神色黯淡,看着我的时候也带上了笑:“恭喜,你们这辈子在一起,也算是得偿所愿。”
他的眼神很复杂,昔日的挚友内里已经换了人,在他的记忆中,江恒一辈子爱我,到最后被我亲手杀死。
现在两个人在一起,估计这个反差还是有点大。
他会不会为班主感到不平衡?
“保重,你们这辈子一定要好好的。”
这句话说完,他就原地消失了。
我心事重重的靠着沙发,试图把所有的线索串联到一起,但偏偏每个残缺的线索都缺少连接口,似乎少了重要的东西把它们连接起来。
妈的,不能来个人直接告诉我事情的完整经过吗?
难不成我还得去问问恶欲?
想想我就一阵恶寒,那娘们不给我捅成马蜂窝就不错了。
我烦躁的揉了把脸,江恒摆弄着我的头发:“阿丞。”
“嗯?”
我抬头看他,我想起那晚猫小喵说的话,如果不是她,我就会有幸福的生活吗?
不会的。
就算没了她,恶欲也会找上门,上辈子的事注定要我们承担。
这就是命运?
命运把一切都推到我面前,不得不面对,说不上多惊慌,就是对一切早就成定数的命运感到无力。
“好累,小哥,你说……哎呦我去!”
江恒本来在沉默,在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抱起我,我惊了下,他冲我不正经的笑了下。
笑的我有点背后发寒。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把我整个倒过来,手臂固定住我的腰,我头朝下只能看见他两条夺目的大长腿晃得我直眼晕。
“别想那么多,有时间不知道看看我?”
“我靠!!!你他妈有这样安慰人的吗?”
我吓得想用手撑着地,江恒把我整个人提起来,这样重心不稳,只能任由上半身摇摇晃晃。
我真是被这种小孩子的做法气笑了,破口大骂道:“你放我下来,我告诉你,你别……”
我屁股上挨了一巴掌,昨天的伤还没好,他力气不大,但也疼的哥们是呲哇乱叫。
“我操你大爷,江恒,你他妈是想死吗!放我下来,赶紧的!”
我都没抱什么希望,他手上用力借着床边把我翻过来,又整个把我往上抛了下,我吓得将手搭在他肩上。
江恒用臂弯将我固定住,用胳膊托住我的屁股,我的所有重量都压在他的胳膊上。我的位置比他高一点,低头就可以闻到他头发上的香味。
妈的,这种哄小孩的动作到底是跟谁学的啊。
江恒凑上前,嘴唇触碰到脖子,像是捕食者的前戏。
我被迫仰起头,他的牙齿触碰到皮肤,留下缠绵的温度。
“阿丞,你在发抖。”
我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我对江恒的身体很敏感,这种程度的接触都让我浑身轻微颤抖。
“滚,不许说。”
我摸了摸他的脸,江恒抬起头,将我放在窗台上。
“你还没回答我昨晚的问题。”
“什么?”
昨晚我都失去思考能力了,我还能记得什么问题?
“你是对所有人都敏感,还是只对我。”
我没想到平时正经的江大师说出这句话,脸不红心不跳的,顿时觉得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你丫能不能别关心这个问题了?”
江恒不依不饶的凑上来:
“我就要听。”
“我还就不说呢。”
“……那我亲自实践一下。”
他的手从后背顺着摸进去,我一点没犹豫的喊:“只对你只对你行了吧!我去,你小学生啊?!”
江恒的手还是没有停下,调戏般的摩挲着昨天留下的牙印,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
我吓得想推开他,江恒把我固定住。
“你发情是怎么着?”
他攥紧我的手腕,上面还有昨晚留下来的牙印,舌头轻轻舔舐,我恍惚感觉像是食肉动物在展示自己的獠牙。
他凑的更近,我退无可退,只能被他压着被迫接受。
“行啊,我可以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动物本性。”
“我跟你开玩笑的,小哥你最厉害了行吧?您常年锻炼身强体壮的,我不行啊是不是?昨天真要我半条命,您就可怜可怜我这把老骨头成吗?”
我慌得一批,这小子下手没轻没重,完全是本能,这谁受得了?
说句有点窝囊的话,再来一次,我觉得我可能会死。
江恒故作思索:“那倒也是……”
“是是是,我这身体素质实在不行,您就高抬贵手。”
“那你以后跟着我锻炼。”
我两眼一黑就想晕过去,江恒急忙拉住我,轻轻触碰小腹:
“不想练的话我们就换个方式,今天这里的肌肉明显比昨天更紧致。”
我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暗自骂这人是精虫上脑。
干笑着说:“我选择前者。”
开玩笑,这是锻炼吗?
这不就是变相的杀人吗。
江恒满意的松开手:
“那行,明天早上一起跑步去。”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