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京城中数队人马举着火把来回巡逻。
张府
赵晋明内心焦急万分,来回踱步。看着还在那里品茶的张嵩仁,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化为一声叹息。
张嵩仁看在眼里,笑着摇了摇头“晋明啊,要不坐下喝口茶?你这晃得我头都晕了!”
赵晋明无力挥了挥拳头“阁老!京城出了这么大的事,您怎么还坐得住啊!”
“呵呵,不坐着又当如何?我不过是个老人家,难不成你要我拿着刀跟外面的那些反贼拼杀不成?”张嵩仁招了招手“来来来,晋明,尝尝,这可是明前的好茶啊!”
“唉~”赵晋明坐下端起茶品了一口“什么东西,不过是树叶子泡的水,且这么小一杯还不够解渴的!”
张嵩仁无奈笑了笑“这茶给你喝还真是暴殄天物,茶要慢慢品,似尔这般牛饮,能尝出个什么滋味?”
赵晋明大手一挥“我是个粗人,不会这什么品茶,我只知道京城大乱,再不有所作为怕是这江山就要易主了!禁军都是吃素的吗?竟如此轻易将京城拱手相让!”
“你且放下心来,安乐王虽有谋逆之心,但毕竟出身皇室,对于“正统”二字极为看重,他入得宫去最要紧之事莫过于传国玉玺,但陛下又怎么让他轻易得手?如此说来便只有一条路,扶太子登基,安乐王垂帘听政,待时机到了,再让太子禅让于他,我们还有时间。”
赵晋明拳头无力的捶打在桌子上“也不知陛下究竟意欲何为,都这般情形了还不现身!”
“赵将军!慎言!妄议天子岂是臣子之道?”张嵩仁神色缓了缓“你该相信陛下。”
“莫不是陛下早有谋划?为何不告诉我?难道是信不过我吗?”
“呵呵,若是信不过你,此刻你便不会在这里了。”张嵩仁起身走到屋外“晋明,若是你一个人,离开这里应当不是难事吧?”
“那是自然!一群宵小之辈,乌合之众也想拦住我?”
“那好,待丑时,你设法离开这里回到卫府,等待命令。”
赵晋明闻言顿时眼中一亮“阁老放心!”
皇宫
又是一具尸体被拖出大殿,殿内多是妃嫔宫女之流,人人自危,唯恐下一个便是自己。
安乐王站在台阶下,望着上面的龙椅“不知皇嫂可想起玉玺藏匿之处?”
“本宫不知!”
安乐王转过身,看着跪坐地上的妃嫔说道“看到了吧?都好好看看!这就是为何她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而你们只是嫔妃宫女!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说罢招来一旁的将军“看好了,谁哭,立刻拉出去砍了!”
“末将遵命!”
此言既出,在场众人皆强忍泪水。
那将军走到一女子旁,抬起其下巴“哭啊?忍着多难受啊?”
那女子用力摇了摇头。
“哭出来,你就解脱了!为何在这里担惊受怕?你放心,我的刀很快,你感觉不到疼的!”
女子拼命地摇头,那将军似乎失去了耐心,一个巴掌重重的扇在了她的脸上,顿时嘴角便溢出了鲜血“怎么不哭?哭啊?给我哭!你们全都给我哭!给我个理由让我杀了你们!一个二个哭哭啼啼,吵得本将军心烦,若非王爷在此,我早就杀光你们了!”
“太子殿下到!”
皇后望着殿外的方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多时,一群官兵押着太子走入大殿。
安乐王笑脸相迎“大侄子!登州府一别,三叔是日日挂念着你啊!”说着走上将架在其脖颈上的刀拨开“混账!我让你们去请太子就是这个请法吗?大侄子不要见怪,下面的人不懂事,让大侄子受惊了!”
太子淡淡的瞥了眼身后的人“三叔客气了,如今这九五之位近在咫尺,为何又叫小侄前来?”
“哈哈哈,大侄子此言差矣!我做的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啊!”说吧安乐王拉着太子的手走到了台阶下“你看那是什么?”
“三叔是糊涂了吧?连你朝思暮想的皇位都不认得了!”
“不错!那是皇位!可太子殿下难道就不急吗?陛下空占此位十几年,换来的是什么?权臣当道!民不聊生!寒门学子苦读数十载却不得出头之日,百姓饿殍遍地却独看这京城的夜夜笙歌!科举舞弊,贪腐横行,为官者欺上瞒下,中饱私囊;为商者富而不仁,见利忘义。穷兵黩武,不惜民间疾苦;苛政当道,岂甘沦为他乡之客?你说,他有何资格继续坐在这龙椅之上?”
“此番种种,我亦有所耳闻,然积弊非一朝一夕所致,医顽疾亦如剥茧抽丝,岂可一蹴而就?兵者,非所欲也,乃为万民之安计,国泰方可民安;天灾病疫,实非人力可测度;官者求权,商者逐利,此亦性也,古皆有之,今陛下以政施其职,刑督其责,官行其事,是以官政相辅以慰万民,善也。我朝疆域之广,终有鞭长莫及之处,假以时日,必将河清海晏,四海升平。三叔今日却大兴刀兵,岂不知你今日所为更甚贪腐舞弊?”
“哈哈哈哈”安乐王突然大笑起来“可陛下已经老了!如今踪迹难觅,生死不知,依本王所见,贤侄亦有治世之才,可为明君!难道你就不想登上这九五之位吗?”
此言既出,在场皆惊,谁能想到安乐王竟是在打这个主意。
安乐王大手一挥“来人!请太子殿下下去休息,派人好生伺候着,昭告天下,三日之后,太子登基!”
“是!”
安乐王回身看着皇后“皇嫂,你该不会以为没有玉玺我就没有办法吧?”
皇后也明白了安乐王真实的意图“狼子野心!竟然算计到了你的亲侄子身上!”
“皇室有亲情可言吗?来人,把皇后和这些人带下去!”
“你要做什么?”
安乐王看着龙椅笑了笑“皇嫂放心,我不会杀她们的,更不会杀你,我还要让你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登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