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人等哪里有那许多的心思,百姓所求不外乎是一个太平,投身行伍也多为生计而已。故太平盛世,百姓之间若有反义,多为有心之人蓄意煽动。
眼见庞德身死,其余人等再无战意,大军进城,很快将其镇压。
此战钦差卫队损失惨重,伤亡者十之七八,若非援军赶到,不出一炷香的功夫便会全军覆没。
刺史府
襄州的长史、司马都聚于此。何安堂此时心中惶恐非常。庞德举事他并不知情,待到城中刀兵火光四起,他才知晓。看来自己在对方眼里什么都不是,这么大的事情竟都没有提前告知。
如今,城中又渐渐安静下来,如果庞德成与否,自己都难逃干系。悔不该当初贪图钱财,致使越陷越深。
司马魏季常站在门口一直注视着远处的动静“何刺史,依我看,不如趁乱离开此地,若庞德胜,我们再回来便是,若庞德败,我们届时早已离开。动静越来越小,刺史大人当立刻决断。”
何安堂思虑片刻“可我们又当如何出城?此时出城,无论和谁遇上,只怕都难逃一死!”
“无需出城,只要先离开府衙即可!”
何安堂顿时明白过来“魏司马言之有理,就依你所言,我们立刻离开此地!”
“几位想去哪啊?”
三人还未离开刺史府,官兵便冲了进来,一黑衣男子用手中长枪拦住几人的去路。
何安堂示意两人先退后“你是何人?可知这是刺史府!你夤夜带兵闯入,可知罪否?”
“何刺史可知罪否!”
听到声音,李慕尘让出路来,张嵩仁与萧老将军走了过来,萧老将军随手一扔,一个血淋淋的包裹落在何安堂脚前“何刺史不打开看看?”
何安堂对包裹中之物也有所猜测,但还是缓缓蹲下身子,颤抖着将包裹打开。
“啊!”待其看清包裹中之物,吓得惨叫一声后退几步“庞德!”
“此贼起兵谋反,已被被我斩于马下,何大人,该你了!”
何安堂强忍心中的不安与恐惧,一脚将庞德的首级踢开“好你个庞德,竟敢图谋造反,该杀!大人,下官有失察之责,恳请大人治罪!”
张嵩仁冷笑两声,走到书案后坐下“失察?仅仅只是失察?那几位深夜离府,是欲往何处啊?”
“这……城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身为襄州刺史,理应前往查看。”
“是啊是啊!”二人连忙附和道。
“呵呵,城中之乱都已平定再往,迟了些吧?”张嵩仁手中惊堂木突然落下“何安堂,你伙同庞德残害百姓,杀良冒功,谎报伤亡,贪腐朝廷的抚慰银粮,密谋造反,你可知罪!”
何安堂被惊得身躯一颤“张大人,说话可要讲证据!你说我与庞德勾结,有何凭证?”
“呵呵,事到如今还想抵赖?”张嵩仁拍了拍手,一男子走上前,何安堂一见其身着襄州营的甲胄,顿感大事不妙。
那人走上大堂“在下顾礼良见过钦差大人!”先前给李慕尘准备马车并留信之人正是他,也是他发现官兵异动,暗中告知钦差卫队之人,否则卫队毫无防备,只怕早就尽数溃败。
“我且问你,你先前见到与庞德密会之人,可是他?”
“不错!正是他!”
“你可要看仔细了,这可是襄州刺史,封疆大吏,四品要员,诬陷朝廷官员,这可是大罪!”
顾礼良跪倒在地“回大人,在下愿以项上人头担保,绝不会认错,几日前的大雨夜,此人还曾前往营中密会庞德!”
“何安堂,你还有何话说?来呀!将此三人打入大牢!”
张嵩仁离开书案“襄州之乱得以平定,还需多谢萧老将军!”
萧老将军面露惋惜之色“庞德本是我麾下一校尉,却行差踏错,我这也算是清理门户,无需言谢。”
“那个……”李慕尘打断两人的话“两位大人改日在叙旧客套可好?襄州虽已平定,但庞德率兵出城难保不会有人在半路接应,岘山之上还藏着数千人马,不可不防啊!”
“哈哈哈哈”萧老将军闻言放声大笑起来“我还怕他们不来呢,还省去了我不少麻烦。”
反倒让李慕尘有些摸不着头脑,张嵩仁解释道“老将军已派兵驻守山下,只待大军一到,便可进山剿灭反贼!”
“如此甚好,只是阁老莫忘了,上阳还有不少叛党藏匿于百姓之间……”
张嵩仁望了眼自己的钦差卫队,不忍叹了口气“老将军,您看?”
“襄州之乱业已平定,老夫便随你们走上一趟!姜淮!襄州暂由你接管!”
“老将军,您一路行军,身体劳累,还是留在襄州歇息吧。”
萧老将军双目一瞪“怎么,不欢迎啊?嫌我老了?”
张嵩仁连忙赔笑道“岂敢岂敢,如此便有劳萧老将军了!”
李慕尘无奈摇摇头“又是个不服老的倔老头儿……”
“嗯?”卿月疑惑不解“为什么说又?还有谁?”
“我爹……”但是转念想了想,李承邺和萧老将军比年轻不少,说是老头似乎不太合适“张阁老绝对算一个!”
萧老将军可谓是老当益壮,带领大军走在前面,李慕尘等人跟随在后。
“世伯,原来你所谓的援军就是萧老将军啊!可你又是如何得知襄州会出事,让老将军带了这么多人马?”
张嵩仁故作高深的笑了笑“天机不可泄露!”
李慕尘用一记白眼回应“按说长宁军现在大权应该是在崔裕手中,萧老又是如何调动这么多人马?”
“贤侄啊,崔裕是大权在握,说他是我朝第一权臣也不为过,但别忘了,他的权力说到底是朝廷给他的,是陛下给他的,若是反贼入主京城,他崔裕还会是今天的崔裕吗?”
李慕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所以,在对付反贼叛党这事上,崔裕绝不会从中作梗,相反,可能比人比更看重朝堂的稳定,看重天下的太平!”
“不错,你可以说他是权臣,说他是奸臣,但他绝不可能是叛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