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盛年是得给自己这张脸磕一个的,要不是这张脸,他确实可能入不了青时的眼。当初和季盛年定下婚约时,青时之所以选择了季盛年,也是因为他那张脸,确实令人难忘。
季盛年想清楚前后缘由,也不知是想通了什么,整日整日的在青时的面前晃悠着,有时候故作忧郁,有时候一脸柔情,不出意外的话青时的目光都会不自觉的被他的那张脸给吸引。
季盛年有时候又觉得自己蛮卑鄙的,居然用上了这样的邪门歪道来吸引一个人的欢心,可是他又忍不住想,邪门歪道就邪门歪道吧,只要能让她留在自己身边,怎么样都可以。
这已经是这半个月来第五次了,季盛年像是刚刚沐浴完一般,青时刚刚踏入屋子里看见的就是美人出浴的画面。她瞳孔微缩,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目光有些大胆的从他的身上扫过,然后才后知后觉的捂着脸。
“你怎么在我屋子里沐浴!”青时红着脸,声音都不自觉的沙哑了,季盛年见状,慢悠悠的穿上衣裳。上好的绸缎柔软的贴在他的身上,顺滑不已,薄薄的面料好似在让人臆想连篇一般。
青时看着眼睛都直了,特别是他故意只是松松垮垮的系了一下腰带,衣领大开。
青时有点儿控制不住想看,又怕太直白了,所以只能不时的瞟一眼。
“抱歉,我院子里的浴桶似乎坏了,总是漏水,所以才借阿时妹妹。”季盛年微微沙哑的声音让人有些心痒痒。
多活了一辈子,那些个勾人的手段季盛年是伸手就来,零帧起手不给青时一点儿反应的机会。
“阿时妹妹不会介意吧?反正我们马上也就要成亲了,以后便是夫妻了,就是一起洗也是没关系的,不是吗?”男人的声音传入耳中,他带着笑,脸颊微微泛红,也不知是因为这些话还是因为刚刚沐浴的缘故。
青时感觉自己有点儿蠢蠢欲动,她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努力让自己冷静一点,看着季盛年目光犹疑,“咳咳,这些以后再说,你洗完就早点回去吧。”
她说着有些不敢看季盛年,季盛年的眸色暗了几分,随即故作可怜兮兮的看着她,“阿时妹妹,能帮我擦擦头发吗?好像湿了,我不太会。”
青时闻言眨眼,视线不受控制的看了过去,这也太犯规了,一个男人生的这样俊美做什么?
她想着,又有一种想把人藏起来的感觉,青时想着,忽的一激灵,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她疯了吧,她居然会有这种奇奇怪怪的想法,该不会是被人藏起来藏的多了,自己都下意识的这么想了?
青时哼唧了一下,那人见她呆呆愣愣的样子,声音沙哑,却格外的好听,“阿时妹妹在想些什么?能告诉我吗?”
低哑的声音扣动了她的心弦,青时不自觉的开口,“想把你藏起来……”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青时总算是回过神来了,那一瞬间脸颊发烫,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一阵恍惚。
她刚刚说了什么,说了什么!季盛年这个妖精!啊啊啊他会蛊惑人心,好可怕!
青时在心里疯狂的尖叫,可是面上依旧要维持镇定,她咽了咽口水看着季盛年,“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季盛年看着少女慌乱的样子,忍不住弯了弯眼睛,他步步紧逼一般的靠近,身上的香气涌入青时的鼻腔,席卷她的全身,将她包裹淹没。
“阿时妹妹说的,是真的吗?”他低喃着,二人之间的呼吸缠绕在了一起,“我也想被阿时妹妹藏起来,阿时妹妹……好不好?”
他说着,呼吸喷洒在青时的耳朵上,“把我藏起来,只属于阿时妹妹,好不好?”
他刻意的蛊惑着。
像是民间故事里会勾人精魄的妖精一般,青时瞧着他,一时间有些恍惚着点了点头,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脸颊爆红。
她眨眼连忙移开目光,一时间竟然觉得有些太过尴尬。
“我……我不是……”她忍不住捂着脸,天杀的,她刚刚答应了什么?把他藏起来?这是人该说的话吗?
季盛年闻言勾了勾唇,看着少女震惊且羞红了的脸,“可是阿时已经答应了我了。”
“……这不是……”她张了张嘴试图辩驳,但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怎么解释?怎么说自己其实没有那个意思?
什么藏起来,那不是她的人设啊!
“可我当真了,该怎么办?”他低喃,声音很轻,呼出的气息在青时的肌肤上,好似在挠痒痒一样。青时下意识的想摇头,可是又觉得自己这样很奇怪,“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我是……”
是什么?藏起来,还有什么意思呢?青时自己都说不准了。
季盛年看着她慌乱的模样,骨节分明的长指在她的脸上轻轻的摩挲着,带着些许茧子的指腹,让青时感觉有些痒痒的,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那阿时妹妹是什么意思呢?”像是情人之间的呢喃一般,青时被他弄的有些面红耳赤,可是又不知道应该如何拒绝他。
男人高大的身躯轻易的将她覆盖,时隔一辈子的触碰,温热的吻落在她脸上的时候,季盛年还有些发抖。
两辈子以来第一次亲到她,如果亲吻她的尸体不算的话,那或许是第一次。
季盛年至今记得,他不信她死了的,哪怕她依旧如当初那般,漂亮明艳,只是没了生息而已。她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躺在他的怀里,听不见他说的每一个字,冷冰冰的,像是睡着了一样。
她硬生生的将人抢过来的,她死的太早太早,没看见他说怎么为了她发狂的。上辈子的沈圩阳就见过,他走的青时晚,亲眼看着男人闯入灵堂,破开了那口装着他女儿的棺材,在女儿的夫家将人带走。
所有人都说他疯了,沈圩阳也觉得他疯了。
沈家没落和季盛年没关系,沈圩阳心中清楚,无非是为了讨好,无非这世界弱肉强食,他怨不得别人,因为他们当初也是这么做的。
只是,沈圩阳从未想过,季盛年的执念这么深。
人死了,也要困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