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娘娘看着她沉默了很久,才呐呐道:“那为何后面......”。
“阴错阳差罢了,我们商量好了一切,也瞒好了乡邻,我家里的事娘娘也清楚,我去了一趟西北,濒死的时候被李云铮从沙漠里抛了出来,救了我陈家三条人命,也等于救了我陈氏一族。
我和李云铮,是大将军不同意,他说大丈夫立于世间,当有所为有所不为。”
“这倒是李大将军的性格,李家向来光明磊落。”
“娘娘对李家很了解。”
丽妃一噎,忙掩了情绪继续道:“同在京城住着,难免了解的多一些,且皇后娘娘是李家女,我身为宫妃自然要多了解一些。
正是知道李家光明磊落,才想着让五皇子与二皇子多靠近一些,正宫嫡子,未来也是名正言顺。”
“娘娘,一片慈母心肠。”
“母爱子,那是本能,何况在这帝王之家呢!”
陈小婉心中一动接道:“娘娘是不是多虑了,近几段帝王传承都是极为顺利了。”
丽妃一笑,眼中有几分嬉戏道:“这番话原是不该同你说的,只是这在京中这世家之中也不是什么秘密,我也是听圣上和我爹后面说的。
只是你也不是外人,我们又投缘,告诉你也无妨,自古以来的权利之争向来残酷,皇室也只是对外平和,先皇当年争位也争的厉害。
只是后来棋高一招,先皇胜出,大姜朝才会如此安稳,不然只怕也是血流成河。”
“啊!”陈小婉很配合的表示出惊讶!
丽妃掩唇一笑道:“不说这个了,这都是不该谈的话题。”
陈小婉露出了然一笑,也不再说什么。
话题到这里是乎要终止了,陈小婉细想了一下,也不好再起话头,便准备起身告诉。
丽妃却伸手将她一拦道:“郡君,我想问一下你和云麾将军当初和离的话还算数吗?”
“娘娘这是......,为谁问的。”
丽妃脸上欠欠的道:“倒不是谁,只是听说云麾将军和郡君夫妻恩爱,情比金坚。今日突然听到了不一样的说法,本宫心里挺好奇的。”
陈小婉看着对面的人,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道:“娘娘是要为淑悯公主保媒吗?其实也无碍的,云铮曾说过太后曾提过让淑悯入府为平妻,被我公公李大将军给拒了。”
“你难道没有自己的想法......”。
“本就是算计的婚事,何来想法,他在我陈家三年,我陈家族人皆善待,视如亲子。
他要抛妻从军,我放他离开,我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也不曾薄待他。
我的三品郡君不是靠他的军功得来了,我也养得起孩子。
他若了起了攀龙附凤,另择佳人的人,我也拦不住,就像他一定要云西北一样。
明知拦不住,便不会去拦。
所以娘娘问我,还不如去问他。”
丽妃的脸色瞬间就难看了,声音也冷了几分:“那如果他要与你和离呢!”
“和离书送来就行。”
“你就....毫不留恋。”
“娘娘希望我留念什么,是苦苦把哀求不要和离,还是高高兴兴的的迎平妻入门。”
“你不是说你了陈氏一门,还欠他三条人命吗?”
“娘娘怎知,这三条人命我没有还没有报答。”
“你.......”
“娘娘,我只是出生农家,并不是傻子,七代将门李家幺子原本就不是我的夫婿人选,当年他和秦名去提亲,名份姓名全都是假的,他用我隐藏身份,并下药让我三年无子,受尽村民冷眼,走毫不留念,所以我不欠李家什么。”
丽妃垂首端坐,瞪着眼问:“你都知道......”。
陈小婉觉得有些饿了,想着在这宫里圣上与熊卫应该不会让人弄死自己。也直言道:“知道,成亲满一年我就知道了。而且今天我应该还知道了,秦名应该是娘娘的人。
只是不知娘娘是以何身份来指挥曾经的李家旧将,李家与安远侯府并无关系。
安远侯府的庶女怎么会做到连李家只有嫡子都一定能做得到的事呢!”
说完又盯着丽妃道:“所以娘娘,我应该称呼一声皇后娘娘才是,若是从李云铮那里论我还可以称呼一声大姐。”
“你......你......”,丽妃一脸苍白整个人弥上一股厉气,再也不复刚刚的笑语盈盈,亲切和顺。
“十八年前凤星移魂,失守中宫,李府遭劫,娘娘却逆天改命,一路芳华,虽是妃位,却如鱼得水。
只是不知为何对自己的父母兄弟不闻不问,对最喜欢自己的幼弟,再三设计迫害。
明明可以在惜日故人照拂下平安长大,也可以与自己的父母兄弟早早相见,却被逼得如浮萍飘零,没有一个安生之所。
被算计婚事,被逼抛妻从军,被逼在生死中争他不想要的功名。
娘娘好算计,如今好不容易稍有功绩,又被算计再结高枝,娘娘可有想将他是你的亲弟弟,大姜朝的将军,不是你手中的玩偶和工具,娘娘顺风顺水惯了。
算计人也算计习惯了,可曾想过他年龄小小的一个人在外面有今日没明日的有多害怕,他抛妻弃子有多煎熬,可曾想过他自幼无人教导,武功学识在西北能不能活下来,可曾想过他一日一日的将自己熬成人干,只是想让自己困在宫中大姐能生活好一些。
娘娘可曾记得那西北的风沙有多大,娘娘一身的风华一身的教养何人所赐,那黄沙之下又为娘娘的荣华富贵,埋了多少人。
娘娘一片慈母心肠,为二皇子筹谋,连五皇子都拿去铺路,可曾想过二皇子继承又如何,坤和宫的娘娘,才是正经正宫的太后。
娘娘最多是一个太妃。”
丽妃整个人都傻了,双眼看着她一动也不动。
良久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人过留名,燕过留痕,娘娘可莫忘记了自己是谁教的。”
“那他们都知道了......”丽妃整个人都站了起来,美目是全是希冀。
陈小婉突然间觉得很没有意思,为李家不值,为李云铮不值。
宫门外,宫女太监跪了一地,明黄色的身影一闪,急步而去。
暗处有人出来,做了几个手势,也做一个抹脖子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