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杨清流心中始终有阴霾,相信命运中的因果,认为所有馈赠都早已标明代价。
特别是在修行天衍术后,这样的感觉愈发强烈。
他不愿成为傀儡,故而一路走的匆忙,不让自己驻足停下。
在充斥鲜血与坟墓的地域中,杨清流调息,脑海中的思绪发散开来。
一炷香后,杨清流起身,继续前行。
自他踏入天仙后,肉身初成乾坤,不太需要与外界交互,体内神力近乎无穷无尽。
若非身处奇异之地,哪怕跟人大战几日也不会疲累,可以保持充沛精力。
不过,杨清流没有立时前行,而是继续调整,将自身状态推至巅峰。
“还要继续往深处走吗?”器灵浮现,脸上难掩优色。
“不然呢,现在选择掉头吗?不是我的风格。”
“我只是觉得,那里很危险,不祥的气息太浓烈了。”
闻言,杨清流没有说话,倒不如说,他心头早已有预感,前方凶险,不会是像现在这样的坦途。
“先去看一看,若事不可为,在另寻他路。”杨清流没有多想,起身离开。
在继续前进万里后,他就已经看不见仙坟了,举目四望都是血。
并且,天地规则像是换了副面孔,令他都感到压力倍增,举步维艰,如负山岳前行。
他有理由相信,一般的生灵在这里早已被压垮了,根本不是普通的圣仙所能踏足的地域。
有资格站在这里的,最起码也得需要圣仙中的佼佼者。
最后,杨清流看见了一座通天石碑,其上字体扭曲,虽然是用近代的文字书写,但却看不清,因为模糊了,留下岁月的痕迹。
“这是里程碑吗,亦或是告诫与警示,叮嘱后人不可继续前行?”杨清流想要伸手抚摸石碑,结果发现不能靠近,有庞大的伟力渗透而出,石碑发光,将他直接震开。
“属于仙力,但也参杂了不祥的气息,是被侵蚀了吗?”杨清流神色微动,再度尝试接近探究。
但很显然,他又一次被弹开了。
石碑没有伤害杨清流,只是禁止他接近,下意识的排外。
若是一般人,可能就此离去了,因为这石碑很不凡,能屹立在此漫长岁月不倒,本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但杨清流显然不信邪,沉吟片刻后就要再度上前。
“我怎么觉得你在作死,这大抵属于一种无上仙器,你这样的行为会被认为在挑衅,会遭到镇杀!”器灵飞出,脸上表情很黑,心头狂跳。
少年胆子太大了。
需知再一再二不再三,谁能保证石碑的下一击不会出现杀招但凡识时务者都会离开。
“它对我没有敌意,我相信其有灵,而今只是不愿显化。”杨清流摇头,很认真的开口。
这并非凭空臆想,因为仙力扫过时,在与他的身躯同频共振,像是在确认他的根脚。
若是黑暗生灵,或许在第一时间就被镇压了,尸骨无存。
这绝对是来自仙界的遗留物,并且不是残缺的。
最起码他一路走来,所遇见的兵刃等都与其不同,皆如同死物般沉寂。
.........
“在这应该不会有问题。”
在几次努力后,杨清流摸清安全距离,在范围外驻足。
他仔细研究,发现这座石碑并非直接熔炼而出,用的材料很复杂,虽然都非凡品,世所罕见,却像是后天修补,东拼西凑起来的一般,能看到其他仙器的影子。
事实上,他想到早先看见的一些无上仙兵,隐约能感受到相似的气息。
“遭受严重损坏后,它的主人取各种兵器的精华,进而修补吗?”杨清流凝神注目,猜测道。
“这是否寓意着危险,我是否是否应该接着向前?”
远方的土地很平静,也没有出现仙坟了,可是杨清流的灵觉却在涌动,发出危险讯号。
他没有贸然。
因为,碑文不会平白无故伫立在此,或许昭示了某种危险。
而今,他的确在思考,不知是否该另寻他途。
“沉眠万古,是谁扰我清梦?”
兀的,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很朦胧,却带着大道音律,在这片血色平原中回荡,宛若一尊史前生灵在苏醒!
“是谁?!”杨清流心神一震,身躯骤然绷紧,以大法力护身,警惕的望向四周。
这声响太突然了,且自四面八方来,难以定位。
“你看起来不太聪明,不是一直在寻我吗?”声音再度响起。
这一次很清晰了,是从石碑中传来!
可以看到,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缓缓出现在虚空中,她发色赤红,佩清白面纱,一双好看的眸子仿佛能洞穿世间长河,充满沧桑与睿智。
此刻,杨清流不由得发愣。
看得出来,女子很美丽,哪怕着面纱都遮挡不了那股出尘且高贵的气息。
“前辈?”他试探着开口,心里有猜测,却没有直说,显得恭敬。
“嗯。”女子颔首,没有反驳,令少年心头微定。
最起码,这不是黑暗生灵,可以进行沟通,不至于下死手。
与此同时,女子神色平淡,看向杨清流的面容没有过多表情:“我以为,再次出现,最起码会遇到一位绝强者,未曾想只是一个天仙境的小男孩。”
她的嗓音很好听,令人如沐春风。
并且,其言语虽如此,却没有什么失望之情,看起来像是一位觉者,不为外物所动。
只不过,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女子随口的话语令杨清流心头一震。
因为,这口气太大了,张口便要见绝强者,是因为她本身便是这个级数的生灵吗?
还是说,其带有夙愿,要托付一些重大事件?
“叨扰了,还望前辈海涵。”半晌,杨清流轻舒一口浊气,有些讪讪的说道。
无论如何,自己的出现显然不是时候,也未到那个境界,从某种意义上说,确实算得上不速之客。
“算不上,人生在世,一饮一啄皆循因果。”
“在今日遇见你而非种子,是命,一些确定的东西被打破,我看到了变数,或许更应该令人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