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幽呆呆的站在场中,口中喃喃自语,四周一片狼藉。
她感到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声音渐渐颤抖,尽管想要保持镇静,可泪水却止不住的上涌,模糊了视线。
仿佛置身于虚无的黑暗,失去了所有的支撑与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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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宗,杀神堂中。
一名青年安静的躺在床头,浑身被血光包裹,面容与林凡竟有九分相像。
下一刻,他蹦跳而起,胸口上下起伏,在大口喘气,心有余悸。
“杨清流,下手真是够狠的!”
青年咬牙,那股火焰仿佛能烧尽神魂与因果。
即便自己一魂双体,却还能感受到那股疼痛。
“让老子亏了这么多,怎能让你过得轻松?”
林凡眼神怨毒,心头在滴血。
若非当年侥幸习得一魂双体的绝世秘法,在魔道顶尖势力天魔宗里立足,方才就真死了。
即便如此,此次也亏损太多,不说那具身体与宝物,就连保命的底牌都动用了。
这种秘法两百年才能动用一次。
期间他要是再出意外,便真的身死道消了!
“影杀!”
念及至此,林凡脑中的恨念更重了,他对着门外怒吼,呼唤着一个名字。
“大人!您出关了?”
倏然,在林凡身前,出现了一位黑袍男子,单膝下跪,显得很恭敬。
他身世凄苦,自小丧失双亲,吃百家饭长大,若非林凡,他早饿死在犄角旮旯里了。
也因此,被捡回来后,他一直鞠躬尽瘁,做林凡马前卒,侍奉对方。
“有些收获。”
“前些日子我略有感应,感觉到杨清流好似还未死,你替我将这消息散出去,要做的隐蔽。”
林凡心中盘算。
现在他有神魂伤,需要静养,不能找事,无法实施报复。
但魔族中有不少人记恨杨清流,其中就包括几名老魔头,修为皆有八景。
只要将消息传播出去,绝对能给对方带来大麻烦!
“杨清流...”
“应该不是那个人吧。”
影杀头皮发麻,即便他天生话少,此刻也忍不住发问。
“确实是那个魔族杀神杨清流。”
“怎么,可是怕了?”
林凡眼神微眯,暴虐之意汹涌而出!
“不...不曾!”
“属下这就去告知其余宗门!”
影杀深吸一口气,心中暗道不妙,扭头快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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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三清门,圣女殿外。
杨清流与姜茯苓坐于石板上,不顾及形象,朱鸟早已不晓得跑到了何处。
在他们身旁摆着几壶仙酿,闻起来清香扑鼻。
“此行,多谢你了。”
杨清流端起酒杯,此刻已经有些微醺,脑海中却很清明。
因为了却了一桩心事,感觉心头轻松。
“死去!再说这种话,我可要揍你了!”
“现在你可不是我对手!”
姜茯苓不满的嘟囔,靠在他的肩头,挥舞着拳头威胁。
“.....”
杨清流笑了笑,抬头望月,这样的场景让他恍惚,仿若昨日重现。
“是不是想到被追杀的时候?”
姜茯苓吐气如兰,美眸紧盯着杨清流,好似能看穿他的内心。
随后,她大咧咧的往后一躺,眼底放空,在追忆往昔。
当年两人修为还不高,对方不是圣子,她也还未当上圣女。
少年总是气盛,想着做出一番惊世骇俗的事情。
后来,他们意外得知一座魔窟中有不世机缘...
守护的魔头很强大,背靠顶级势力,准备将这份机缘上供。
那是一段坎坷的路,但他们都很不凡,且心中有股劲,不屈服。
最终,倒也成功斩杀了那位七景老魔,得了菩提妙树,但也因此身负重伤,被倾巢围剿。
万里奔逃,耗尽了所有。
即便现在,姜茯苓依旧认为当时的自己活不下来。
因为两人实在跑不动了,身后皆是追兵,前路茫茫,看不见希望。
在同样月朗星疏的夜晚。
就如今夜一般,两坛酒,一双人,将那未成熟的至宝分食,当做下酒菜,同明月共饮。
不消片刻,她便醉了。
迷蒙之际,她嘱托少年将自己斩了,不愿落入魔修之手。
因为那是炼狱,要遭受最惨烈的折磨。
后来,她睡得很沉。
待太阳东升,玫瑰的光吻红了天边的白,她惊奇的发现,自己未死,依旧躺在那块石板上。
周遭是鲜血淋漓,尸体堆积成山。
可绕着她为中心的三尺内,宛若一片无人区,连花儿都不曾被践踏。
少年拄剑,席地而坐,深红的血浸湿白衣,身上布满了刀伤,但却笑得很开朗。
那一刻,她觉得世间一切都没有眼前少年的笑容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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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起,两名妖孽如烈日般横空,斩尽四方敌,一路高歌,走到了此世巅峰。
姜茯苓侧头,眼中好似有周天星辰在流转:“能不能告诉我,当年是如何做到的?”
“无他,一股少年意气。”
杨清流倚着树,遥望远方的湖泊,笑着说道。
那时他也近乎绝望,可心中有执念,不想轻易死去,燃烧了菩提妙树的精华,补充自身血气。
即便如此,那一战依旧很艰难,这株神树乃世间仅有,顶尖大教得知消息后,派了很多高手来追击。
所幸,他胜出了,且在神树的帮助下涅盘,实力与底蕴更进一步。
事实上,若是回到过去,他对于能否活下来没有把握,早已失了那股锐气。
闻言,姜茯苓眼帘微垂。
过往总是云淡风轻,几多心酸只有自己知晓。
春风和煦,两人饮着酒,说了很多话。
“接下来准备去哪儿?”
蓦地,姜茯苓轻声开口。
她又躺下了,侧头看着青年。
“不知道,可以到处走走,见见老朋友。”
“沐霜呢?”
“自然是随你修行。”
“能不能....不走。”
姜茯苓挪了挪身子,来到杨清流身边,同他一起靠着老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