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韩枭断....
否则季家就与他断。
“爹。”季清欢呆呆的喊。
眸底的光都灭了,整个人宛如置身冰窖。
原本就一直担忧和害怕的时刻,终究还是到来。
并且来的一点防备都没有。
他原本的打算是等战后,慢慢增加韩枭跟季家人的来往,让韩枭多刷一刷好感度,最后再缓缓地、慢慢的跟老爹坦白。
软磨硬泡,又或者跪着不起来。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感觉全完了。
他干愣着张不开嘴,说不出半个字。
自然也没答应跟韩枭断。
“老将军,这是我和他两个人的事,您不该只要求他一人,”韩枭尽可能的让语气听起来随和,没有太冷硬,“毕竟断与不断这种事,并非他自己说了就能算,也得看看我的意愿,因为是我们两个人决定要守着对方一辈子。”
“唉呀!”季老爹听不下去的撇开脸,后槽牙都咬酸了。
季清欢站在桌后,站在坐着的韩枭身边。
韩枭怕季清欢会妥协,他抬手很轻的扯动季清欢衣袖,沉声补了一句。
“我的意愿是,死都不断。”
“......”季清欢低头,余光看着韩枭落在他袖口的手。
韩枭也不想弄出这种让季清欢当夹板肉的场面。
可是情况已经这样了。
他只盼季清欢能坚定一点。
再坚定一点!
气氛再次陷入凝固,僵持在这里。
坐在季老爹对面的老韩王,正眯着眼悄悄观察几人脸色。
眼见季沧海似乎没话说......
怎能如此?
韩问天忽然开嗓,是笑着说的:“...哦!原来是我韩家要添丁进口?”
“?”季清欢愣愣看过去。
韩问天笑的很慈祥:“哎呀季贤侄,你就放心的与季家绝断吧,这老匹夫一般的蠢爹你不要也罢。”
“我绝不会抛下我爹不管,更不会绝断。”季清欢毫不犹豫。
韩问天稍微挑眉:“怎么想不开呢,只要你保证能把韩枭伺候好,本王会认你的......”
伺候好?
这三个字让韩枭皱了皱眉,不爱听。
他跟季清欢在一起不是为让季清欢伺候他的。
就听他父王又说:“...哪怕将来我枭儿娶了正妻,你也还是他的男妾,当男妾也算对得起季家教给你的一身本事,这不好么?快跟你爹断了吧。”
“......”
这话——
不对劲儿!
季家满门忠将教出来的季清欢,只配给韩枭当低贱的男妾?
一番话听懵了三个人,包括韩枭。
韩枭险些觉得自己听错了:“父王,您在说什么?”
“就是这个意思。”韩问天淡然的喝了一口茶。
他就是这个意思。
且韩王一直都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按捺到今天才说出来,因为今天季沧海是他的刀。
谁叫季清欢上赶着非要勾引他枭儿。
活该受这个辱。
“...什么?”韩枭眸色逐渐凝固。
确实没想到他父王会当着季家父子的面,说出这种非常辱人的话,或者,是故意在火上浇油?
可他父王之前不是不反对了么。
都放他离开南部去西夏了,还说自此给他自由。
现在却陡然翻脸。
打了韩枭一个措手不及!
“枭儿,”韩王冷笑着瞥季清欢,又盯着季沧海,嘴里的话虽然是同韩枭说,但更是对季家父子说,“像这种自甘下贱勾引你的东西,就只配当个妾,难不成他还想当你的正妻?当个妾都算抬举他了。”
自甘下贱。
男妾。
“!”季清欢愕然看着韩王。
猛地明白过来。
原来——
韩王根本就没打算让他俩在一起,也根本没同意,是在这儿等着呢。
等的就是今天季沧海在场的时候侮辱季清欢。
有刚才那番男妾言论,季沧海死都不可能同意他俩。
韩王只等这个机会火上浇油。
借季老爹的手拆散他们。
真是好打算!
季清欢脸色更加惨白,太阳穴一阵阵的钝痛。
“季贤侄,”韩问天迎着季清欢惊诧的视线,坐姿很稳当,语气悠然并极其不屑,“本王曾腹诽着你应该不会办蠢事,可你太叫本王失望了,放着你自己大好的前程不要,非与我儿纠缠,可见你那脑子比你爹还蠢。”
韩枭脸色铁青:“父王,你确定要这么做么。”
“枭儿,为父可没有阻拦你们啊,为父是同意的。”老韩王语气无辜,又看向季清欢,“如此也好,季贤侄你选择当我韩家的男妾,皇位你也坐不上了,咱两家就一起竹篮打水吧。”
韩问天挺满意这个结果。
他坐不上皇位,季家人也别想坐。
未来的皇帝变男妾?
甚好。
“......”
季沧海面色灰白的苦笑:“季阿元,你真是帮着韩家打你爹的脸,好大一场笑话.....”
他前途大好的儿子,忽然摇身一变。
变成宿敌家低贱的男妾了。
多希望这是个梦。
“天不垂怜,我季家满门良将悉心栽培的后代,白养了。”
“....爹,不是这样的。”季清欢摇头。
季老爹用饱含失望的眼眸,看向他的儿子。
“那是怎样?你方才还未听清么,还宁愿去当那可笑的男妾,也不再要你爹跟叔父们?季家满门没有对不住你啊,你就这般自甘...你是要逼死我们。”
自甘下贱四个字。
没说出来,但比说出来更伤人。
“不是,”季清欢头疼的发麻,只剩摇头,“没有男妾,我跟韩枭.....”
“你还糊涂!”季沧海实在听不下去了,动身走到主位桌边拽起季清欢的手腕,血红眼眸压着声音吼,“但凡你还顾及半点脸面,你自己的脸面、季家的脸面,你往后就别搭理韩枭!儿啊,你前路大好,你敢这般糟践你自己,为父就死在你面前眼不见为净!”
给韩家当男妾?
这就是要季家人的命!
季清欢反手握住老爹的手:“韩王故意激怒您,爹,我跟韩枭是当真的,不是他说的那样——”
“哼,”老韩王看热闹的喝了口茶,放下茶盏打断季清欢,“老季啊,看你教的好儿子,放着皇位不要,上赶着想来我家当贱妾,说白了贱妾跟男妓有何区别?不曾想你是这样教儿子的,哎呀真是,男妓俩字儿说出来都脏口。”
“!”
男妓。
已经忍耐许多句了。
季清欢攥拳,忍不住咬牙回了一句:“...你是在痴心妄想么,老王爷。”
“你个老匹夫....”季老爹气的眼黑,险些跌倒,“你住口!”
韩问天混不吝的挑着眉:“老夫哪句话说错了?他想当男妓就找旁人——”
“够了。”韩枭猛地站起身。
是他误判了形势。
原以为只需要应对季老将军的怒火。
却没想到自己家也在着火。
好啊,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