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打起来不久。
很快就惊动了其他老将跑过来拉架!
“老将军?这是怎么——”
“您两位怎么又打起来了,快松手......”
“叫兵卒们看见笑话。”
“别打了,快别打了......”
“......”
众人一拥而上的把他俩分开,才不至于让季沧海把老韩王的门牙捶掉。
但老韩王也已经被打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儿了。
俩人被拽开,谁的主子谁关心。
可不管众人怎么问询打架的原因,这俩人都闭嘴不语,只剩脸色铁青。
“......”韩问天也意识到季沧海误会了什么,顿时气的眼前发黑差点晕过去,“你真是.....”
梁樟大喊:“王爷!”
真给韩王气的活活晕过去了。
只是昏迷着嘴里还在骂:“真是...蠢的出奇.....”
“快把王爷抬走,快!”
幕僚梁樟他们弄来担架,也顾不上多说。
急急忙忙就走了。
“...也不知道是谁老不正经!谁蠢的出奇!”季老爹还在气的捶床。
旁边站着的牛得草他们被陈老五摆手赶走:“去,你们都回去睡吧,我劝劝。”
“哎。”牛得草应声,困的睁不开眼。
披着外袍的钱如意还没走:“咱将军跟老韩王这关系.....”
“行了,我劝劝。”陈老五说。
“......”
片刻后。
竹床周围就只剩下陈老五和季老爹俩人。
陈老五坐在方才老韩王坐过的位置,小心翼翼问询。
“....将军,到底怎么回事儿?”
“谁知道怎么回事儿!”季老爹气的一脑门儿热汗,太纳闷儿,“你说说那姓韩的是怎么回事儿,这几日老跟我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说的那是什么....哎呀我都难以启齿!”
陈老五压着心惊肉跳,追问:“咱们还有啥难说的,他到底跟您说什么了?”
“....起先是问老子要不要续弦,后又说什么老表妹,”季老爹压低声音,脸色是丢人到极致的感觉,“你不知道,方才更是古怪!他问老子如何看待断袖,你说他是不是老糊涂了,啊?奇形怪状的怎么.....”
季老爹正搓手掌,气不打一处来的谩骂着。
就听身侧——
陈老五:“那您对这事儿怎么看?”
毕竟已经说起这个了。
顺势问问。
“啥事儿?”季沧海一愣。
陈老五闷咳一声回避视线,低着头声若蚊蝇。
“就那个,断袖啊。”
“?”季沧海猛地挑眉。
这怎么连他老五弟也疯了。
啊?
难道说——
周遭有谁是断袖?
谁啊。
肯定出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能是谁跟谁呢。
季沧海眉头紧皱的琢磨,某一刻视线落到不敢跟他对视、躲躲藏藏的陈老五脸上,嘶。
心底忽然冒出个猜测!
不,不可能。
绝不可能!
但季老爹脸色已经沉下来了。
他在脑子里快速想到近日诡异的韩问天,又看看面前明显心虚的陈老五.....
!!!
难道说?
季沧海长满皱纹的虎眸都呆了。
“老五,你同说我实话吧,咱都一把年纪了,你别...这么吓唬我。”
到底怎么回事儿。
“老将军,什么实话.....”陈老五表情一凝,干脆站起身摆手告退,“没什么!您早些休息,我也回去睡了。”
说完转身就走。
可这摆明了是有事儿啊。
“你站住!”季沧海怒目圆瞪,心底的猜测瞧着越来越真,不敢接受这个可能,他噌的站起身堵到陈老五面前,脸庞黑了大半。
他问陈老五:“...果真么。”
“......”陈老五眼见瞒不住了,心头忐忑的点了点头。
是。
阿元跟韩枭好上了。
季沧海瞧他点头,浑身抖了一激灵:“....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啊。
难怪老五跟那姓韩的一样鬼鬼祟祟!
前些日子还有季家军说,说是瞧见老五跟韩王深夜待在小树林里,凑头说话。
季沧海原先没在意。
此刻想想.......
我的老天爷!
季沧海眼眸越来越僵,嘴都长大了:“老五你.....”
“将军。”陈老五额头冷汗直坠。
看来老将军是猜出来了。
他苦着脸,低头劝:“您切勿动气啊,动气伤身,其实您过好自己的日子即可,这、旁的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管又管不住。
儿孙自有儿孙福。
阿元那态度显然很坚决,尤其是抱着尸体在棺椁前亲吻。
那一幕给陈五叔造成的心理冲击太大了。
后来做噩梦都梦见过。
真的吓人。
“......”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老子恨不得把眼珠子剜出来!”季沧海用惊愕又诧异的眼神,上下看陈老五,“咱们认识得有四十来年,老五你竟连这种事都瞒着......”
他看作亲手足一样的兄弟,竟然是个断袖。
老断袖。
“!”陈老五膝盖一软险些跪下。
将军果然是猜到了。
瞧,此刻就在怪他知情不报一事。
“您先听我解释,”陈老五心里打鼓似的,连忙伸手搀扶,“这种事...不是我故意想瞒着您,实在是从前您身子不好,中毒未解,叫我怎么敢...我着实不知该怎么开口啊,您、您得注意身子。”
“你躲开我!躲远,”季老爹一把推开老兄弟,后退两步撤开距离,胸膛都惊得起伏不定了,头晕眼花,“....这些年来数位兄弟里我一向最信任你、待你最亲,不曾想你竟敢瞒着这么大的事!”
老五一直跟在他身边啊。
是什么时候跟韩王勾搭出断袖情的?
季沧海竟然一无所知。
“老将军,”陈老五羞愧的面红耳赤,知道不该替阿元隐瞒,“我确实不知怎么跟您说.....”
“难怪你从前死活都不同意续弦,说是无心男女私情,”季沧海诧异到颤声了,脸色发白,如遭雷劈,“原来你跟韩问天.....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陈老五眸色迷茫:“我与韩王?”
啥?
说啥呢这是。
“好、好,那你们现在是怎么个意思,你直说吧,我...我能受得住,”季沧海艰难开嗓,如同吞了苍蝇的表情,“你俩这般轮番告诉我,难道是憋不住想要.....旧情复燃了??”
否则都一把年纪了,为何要提起年轻时的糊涂情史。
难不成还想叫他给这俩断袖老头儿送祝福?
想都别想!
“?”陈老五愣住。
什么旧情复燃,什么轮番憋不住。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老将军在说什么。
“....果、果然如此么,”季沧海脸色呆滞的惨白,眉毛皱的能夹死蚊子,一边摇头一边捂紧耳朵,“谁管你们这些没皮没脸的事儿,你们别跑来同我说!”
他宁愿不知道。
俩土埋半截的老头儿。
那得是年轻时就有过一段不为人知.....
天!
不敢深想。
季老爹头疼欲裂,心说自己这不是在做梦吧。
这两个人怎么可能呢。
回想这些年,韩问天后宫里妻妾不断,陈老五也娶了三房婆姨,还都有孩子。怎么现在加起来一百多岁的人了,想起来跟他说这种事.......
季沧海头晕的很,愈发觉得自己是累的出幻觉了。
他沉稳的五弟不可能做这种事。
从来也没听老五说过啊。
一点苗头都看不出来,真是断袖?
从前他们还一起洗澡来着,互相搓背,再年轻时还一起聊过关于两性的荤话,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啊。
我的老天爷。
总之——
今夜彻底颠覆了季沧海这些年对陈老五的认知。
季老爹脑子已经懵了,爆炸了!
尽管这件事说来匪夷所思。
但他还是得管老兄弟啊,等回去考虑考虑再说。
沉默半晌。
季沧海转开脸,强行收起嫌恶语气。
“....老五你,你冷静冷静吧,等明儿再说,一大把年纪了还弄这种事.....”
说着就直接转身跑远了。
不敢再聊。
老将军捂耳朵狂奔着一头扎进帐篷里。
“....?”陈老五说不出话来了。
最后只剩目露悲凉,无语望天。
这都是啥事儿啊。
俩孩子如果再不回来亲自说明。
他们几个老头儿的清誉都得搭进去。
唉!
*
三日后。
金陵江南岸,从京城方向驶来的船队抵岸。
彼时正是傍晚,霞光橙红似血。
也昭示着巴图氏即将到来的死局。
就在黑水城巴图老贼急的团团转几乎要咳血时。
江岸边,韩枭站在甲板上。
船还没停稳他就大喊:“父王——”
你儿子到家了!
“我就说韩王不会有事,我爹肯定没把他打死,你还担忧好几天....”旁边季清欢看着韩枭的侧脸,笑了笑。
因为韩枭高兴,他就也高兴。
终于到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