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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镇深听着他夫郎东扯西扯就知道,楚潇就没想把这事瞒过今天,被赵桂芝质问,他无奈的停下劈柴的动作。

“古道书院的院长,乔青云。”闫镇深看着他娘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还是将最后几个字说了出来:“是个男人。”

赵桂芝其实已经有了这个猜测,但当真亲耳听到还是怔愣半晌。

“男,男人?”赵桂芝嘴都不利索了,“还,还是个,院长,是小北读书的地方?”

闫镇深点头:“是。”

赵桂芝整个人都开始有些恍惚,她手在衣摆抓了抓,转身就往厨房走:“我去做饭,这事你们先别跟你爹说,我也得缓缓。”

楚潇想跟着进去,被闫镇深叫住:“让娘自己待一会。”

楚潇停下脚步,点了点头,这时候确实该让他娘好好想一想。

惊讶这事的自然不止赵桂芝,还有在旁听热闹的闫三妹,只是她除了惊讶更多的却是好奇:“潇哥哥,你们说的那个院长什么样?”

楚潇想了想乔青云,夸赞之语那是张口就来:“一表人才,风度翩翩,身材好长得好,有学识还会武功。”

闫三妹更是一脸诧异:“那他是眼瞎嘛,居然能看上我二哥。”

楚潇:“……”真是亲兄妹,发表的的观点都一模一样。

而赵桂芝进了厨房,脑袋里依旧是乱糟糟的,坐在灶坑前愣神,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可手却下意识的拿着柴火往锅底填。

没过一会,厨房就传来了烧焦的味道。

这下不进也得进去了,楚潇和闫三妹都起身往厨房走,赵桂芝正手忙脚乱的往外盛米饭,火太大,下面的已经糊了,可上面的好像没熟。

这种夹生饭根本没法吃。

赵桂芝撵了一粒尝了尝,叹了口气:“算了,拿去喂给鸡鸭,今晚煮点面好了。”

“行,那我叫深哥来和面。”

闫镇深力气大,一般他在家都会帮着和面,至于切面条赵桂芝手艺可比他好多了,但显然今天这位主厨并不在状态。

楚潇把人按在矮凳上,跟着也坐在她身旁:“娘,要是你实在接受不了,我就跟深哥过去把人绑回来,以后就把二弟关在家里,让他哪也去不了。”

闫镇深手里和面动作不停,但眼神却瞟了过来,他夫郎这是打算一一击破,先说服他,再说服他娘,可谓是为闫镇南费心费力。

也不见得这么关心自己。

赵桂芝轻叹口气,好半晌才拍了拍楚潇的手背:“潇哥儿,也是为难你还得帮着劝我,老二的性子我了解,跟头憨驴似的,认定了的事情谁说都没用,除非你能关他一辈子。”

“那就关一辈子,大不了以后我和深哥养着,也总好过让他这般气爹娘。”

楚潇不可能直接劝说,只能用激将法,如果此时所有孩子都跟她站在对立面,赵桂芝不仅想不通,还会伤心难过。

“说什么胡话,他一个汉子让大哥和哥夫郎养,说出去那比跟个男人一起还……”

丢人!

赵桂芝话突然卡住,是啊,不管怎样都是丢人现眼。

她并不仅仅是为自己考虑,可他们家四个孩子,总不能因着这一个把名声全毁了,那三妹和小北以后该如何?

楚潇觉得比不多也是时候了,就说了自己的主意:“唉,自从程雪嫁了人,我就觉得咱家其实挺空的,尤其是我跟深哥总是在山上,家里的事情也的确需要人张罗。”

说着他就偷瞄了眼赵桂芝,见她没什么表情,又继续道:“三妹和小北还小,这事情还得靠二弟,但他也是个不经事的,我就想啊,要是家里再有个哥哥那就妥当了。”

张桂芝看向楚潇,有些不解的道:“你什么意思?”

楚潇拉住赵桂芝的胳膊,撒娇道:“娘,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

“你说。”赵桂芝点头。

“我是这么想的,这乔夫子如今无父无母,不如你和爹就再多认个儿子,这样他和二弟来往,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

赵桂芝皱眉:“都到了适婚年龄不成亲,别人怎会不多想?”

楚潇嘿嘿一笑:“我们带二弟去趟深山,说他受了伤不能人道不就成了?”

他这话一出,别说赵桂芝,闫镇深嘴角都下意识的抽了抽,这能是正常人想出来的主意。

这是帮忙还是给人扣屎盆子啊。

“胡扯。”赵桂芝轻拍了楚潇一下:“净出些馊主意,这话怎么能乱说。”

楚潇继续嘿嘿傻乐:“我也就是随口说说,最后如何定夺还是得娘说了算。”

不过看赵桂芝的样子似乎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只是需要些时间慢慢消化罢了。

晚饭时间闫镇北才扶着闫正道出来,虽说现在不用去学堂,但功课不能落下,所以白日里闫镇北就在闫正道房间,一个看书,一个编箩筐,偶尔闫正道也会让他背个书来听。

闫镇北将学的东西可谓是记得滚瓜烂熟,闫正道听的很高兴,一个劲的夸,他家也出了个读书人。

不是单纯上过学堂的那种,而是愿意认真钻研的,毕竟他家老大老二在学堂,就是那种能让夫子恨的牙痒痒的存在。

楚潇听的呵呵直笑:“深哥,你是有多捣蛋才能把夫子气成那个样子。”

闫镇深有些不好意思,低头狠命扒饭,爹娘这没事就喜欢说他们小时候的事情,听着可真尴尬。

他不说,闫正道就笑着给楚潇讲:“他们小时候读的学堂不在镇上,就是隔壁王家村,那个村有个老秀才,束修收的少,一个月只收一百文,或者十斤大米白面。”

“家里有些余钱的就会送孩子去识几个字,这帮混小子没有几个认真听课的,课堂逗蛐蛐,逃课去摸鱼,老夫子年纪大,还得跟着后面追,生怕他们掉进水里出不来,他也不好交代。”

“所以他那学堂就开了几年,都是被这些混小子气的。”

这闫镇深可就不服了:“明明是他儿媳妇生娃嫌吵闹,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闫正道噗嗤一笑:“你看,十几年前他就是这么说的,我还以为如今能有些长进呢。”

闫镇深更加不好意思,这绝对就是话赶话,并非他本意。

不过闫正道看向他的目光却越发慈爱,当年他家老大也是十里八乡的混小子,可后来生生被逼成了沉默寡言,不得不沉稳踏实,如今偶尔也能顶句嘴,他甚至有些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