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正式举行。
某个雅间,左等右等的韫衡,略微诧异:“你徒弟还有那个小姑娘怎么还没有来?”
等了有一个小时。
钟离海棠则是双手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
“他们玩够了自然会来。”
难得下山。
他们不得像放飞的野驴,到处去蹦跶一下。
“这样啊。”
韫衡话音刚落,顾天期推开门,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钟离海棠看了看他的身后。
并没有看见苏凝的身影。
“就你一个人?”
“你说师……”正想说师娘的顾天期,看见自家师傅的眼神,及时止损:“她回去了。”
“回去了?”钟离海棠质疑。
刚来拍卖会就离开了,这并不像她的风格。
“对对对。”生怕师傅不相信,顾天期把杨承给搬出来:“是被杨宗主给逮走的。”
“……”
杨承来逮人。
这种事确实是他能做出来的,他也没什么好说。
“你也好好坐着,再乱跑,你也滚回宗门去。”看着不省心的东西,钟离海棠警告他一番。
“哦。”
顾天期老老实实坐下来,就是有些坐立不安。
韫衡感觉奇怪:“你干啥呢,屁股扭来扭去的,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烂屁股了?”
“……呃。”顾天期脸色有点难看。
纠结了许久,他终于鼓起勇气问:“师傅,你有信心拍下人鱼吗?要不要去赊点?”
要不去赊点吧。
怕到时钱不够,被别人拍走了,那就完了。
“你小子为什么那么关注为师能不能拍下人鱼?”钟离海棠一眼就看出他有点问题。
因为他平常可不会瞎搅和。
顾天期支支吾吾:“因为……因为……”
韫衡打断他们的对话,指着最后拍卖会上的拍品。
“因为人鱼变样了。”
“嗯?”他刚才一直跟逆徒说话,导致错过装人鱼的容器推上来,掀开布时的一幕。
现在看过去。
看见容器中,哪里还有人鱼,还是披着人鱼尾巴的苏凝,他脑子顿时变成一团浆糊。
联想自家逆徒的不对劲。
他眼一瞪:“你们在玩什么?这样玩?”
“师傅……”瞅着师傅的脸色,顾天期被吓跪了,现在也瞒不住了:“这个事情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
回想起苏凝的主意。
那时,她小声说:“我们可以这样,假扮人鱼糊弄过去,所以只好暂时委屈你了。”
得知要假扮雌性人鱼,顾天期连连拒绝。
“我不行。”
“你放出来的,你不假扮,难道还要我替你擦屁股吗?你想得……不对,我若假扮的话。”
苏凝一时激动:“那拍卖的钱给我身上吗?”
“这个……不好说。”顾天期觉得不可能。
拍卖会成交的钱。
都会流进这个拍卖会的高层中,她应该拿不到。
可苏凝掉钱眼里了,以为可以分一份羮,她说出自己的计划:“我假扮不是不可以。”
“你要去外面提价,争取让我下半辈子无忧。”
“……”
所以,事情就这样了。
顾天期也很意外,她居然装那么像,倘若不是有认识的人,她真的可以蒙混过关。
回忆外,钟离海棠见他神游天外,气不打一处来:“你在想什么?还不从实招来?”
“啊……”顾天期一秒回神。
他搓着手指,小心翼翼观察师傅的脸色:“我们把人鱼放跑了,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听到人鱼放跑了。
钟离海棠第一个念头,不是自己的雌性人鱼泡汤了,而是:“你怎么不去装人鱼?”
看到苏凝的装扮。
也不像平常人鱼那么穿着暴露,上半身还是穿着一层白纱的,他顿时松了一口气。
“性别不同,不好装啊。”
“给为师滚!”
“不滚,师傅你要不赊点吧,万一拍不下来。”拍不下来,师娘就不知花落谁家了。
“滚!”
“好好好。”
他们都能认出苏凝,其余人更能认出她,毕竟这是修真界,熟人多得不能再多。
何况今日的比赛,又让她多了一份熟识度。
另外一间雅间。
慕小御指着拍卖场上的苏凝,一脸震惊:“师傅,那不是师姐吗,她怎么还有隐藏身份?”
师姐不是人吗。
咋跑去当人鱼,还是拍卖品,到底咋回事。
“这给她玩的。”杨承头痛。
因为尘以川是客人,他也就跟杨承一起,盯着容器中的苏凝,勾起一抹深沉的笑。
他一语道破:“会不会是把人鱼放跑了?”
“对哦。”慕小御一拍脑袋,思绪瞬间明朗:“师姐穷得叮当响,现在都还欠我一些债。”
“她肯定无力偿还拍卖品的损失,从而假扮人鱼?”早知道他就不该受师姐的威胁离开。
他一走,师姐就出事了。
拍卖会多少人虎视眈眈,都是冲着人鱼来的。
那完了。
慕小御脸上尽显担忧之色:“师傅,我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师姐……”
他说不下去了。
都是一群老色批,拍人鱼也就那点事。
“……”杨承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能怎么办?
价高者得啊。
那边。
苏凝第一次体验了一把万人迷,他们一个个的目光都放在她身上,有贪婪,有痴迷。
还有一点猥琐……
还好她看过那些假扮的美人鱼,装起来是得心应手,容器不隔音,她能听到外面的讨论声。
“这条人鱼怎么人里人气的。”
“我记得内部透露,人鱼是红色鱼尾,这只怎么是白色的,难道泡久褪色了?”
“你懂什么,万一有多种形态呢。”
“就是胸有点……”
听到最后一句话,苏凝脸色一僵,目光瞪向刚才说话的人:礼貌吗?你这个小碧登。
那个少年察觉到苏凝瞪他。
他刻意缩在别人身后,无辜似的眨眨眼。
苏凝:“……”出来不第一个揍他!
这时,一名女子开始用介绍的口吻说道。
“各位客人,这是一只稀有的雌性人鱼,拥有纯正的血脉,我们花费几年,耗尽时间。”
“才勉强将其逮住。”
女子也不废话:“我们的起拍价是五千万。”
随着女子的话音落下。
现场炸开了锅,纷纷抬价,能来拍卖会的都是不差钱的主,自豪不会在意这点小钱。
而且,这个拍卖场地,不是萧亦然的产业,只限制修真界的人,这里各个地方的人都有。
鱼目混珠。
那边的价格涨到了二亿。
“我靠,居然那么值钱。”苏凝小声嘀咕一声。
她没在意自己的处境。
而是在意,她的卖身价……呸,是起拍价,那么高的价格下半辈子可以走上人生巅峰。
顾天期那边却疯了,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师傅,这样下去,咱们赊账的不够啊。”
“……”钟离海棠没有说话。
而这时,他身旁的韫衡起身:“各位抱歉,拍卖会暂停一下,刚得到消息,人鱼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