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凝抬头。
只见钟离海棠身穿一件薄薄的里衣,长发披散在肩头,双眸深邃,不说话像个美人。
一说话就算了。
见她失神,钟离海棠挑眉:“你把床给压塌了?”
现在是毁尸灭迹?
“你才把床压塌了。”苏凝随手将床板甩他身上:“这是我撬那个宴宗主的床板。”
当时她说离别之前,想送一件东西给他。
宴师安也没多想,便放她进自己住的地方,她趁他一个不留神,撬起床板就跑路。
被他追了半个宗门。
“……”钟离海棠嘴角微抽。
“海棠啊。”苏凝摸着下巴在他身侧走了一圈,啧啧称赞:“你穿那么性感勾引谁啊。”
就一件轻薄里衣。
要是不说他不是这个地方的,穿衣大胆,这比宋少谦衣服开叉到腰上刺激多了。
“那你闭上眼。”钟离海棠拢了拢衣服。
“我想看。”
“……”
她继续调戏:“你说这荒郊野岭的,又是大晚上,我对你犯罪,是不是没人知道啊。”
“是吗?”钟离海棠扬唇,露出别有深意的笑。
“……”
苏凝看得一阵失神,她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这厮长得好看就算了,还那么会穿衣。
应该没人吧……
她回头看了一下,发现慕小御他们并没有跟上来,她正想扑过去:“海棠,让我……”
钟离海棠按住她的头。
他轻笑:“你想干什么?你能打得过我吗?”
见人就调戏。
若非看在老乡的份上,她能有机会开口?
“哼。”苏凝生闷气。
“……”
钟离海棠同样是个死直男,不会安慰人,或者说是从没有安慰过女的,气氛瞬间尴尬。
安静地能听到风吹过的声音。
为缓解尴尬,苏凝问出一个她憋了许久的问题:“海棠啊,你穿书的时候有带来东西吗?”
她除了音响。
还有山脚下的小绵羊,她都能带那么多东西,按理来说,他一定也带了什么大家伙。
会不会是她心心念念的挖机?
“你想知道?”钟离海棠眼角微微弯了弯,似乎在笑,不过眼中弥漫看不懂的情绪。
是一丝玩味?
但苏凝没有去想其中的含义,点了点头。
“想。”
“那你闭上眼睛,再伸出手。”见她终于问这件事了,而钟离海棠也不藏着掖着。
他准备给她一个惊喜。
随后,苏凝乖乖闭上眼睛,然后伸出两只手。
下一秒,不知钟离海棠往她手上戴了什么,手腕上冰冰凉凉,这个感觉怎么有点不对劲?
她问:“好了吗?我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可以。”钟离海棠笑道。
得到可以的答复,苏凝这才幽幽睁开眼睛,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他抑制不住的嘴角。
她再缓缓将视线移向手上,闪瞎她的眼。
“……?!”看见手上亮闪闪的手铐时,她大脑顿时一团浆糊,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你……我……”
是的。
没错,他带来的是犯人用的手铐,而手铐被这个丧尽天良的,当成惊喜铐她手上。
“你要这样玩是吗?”苏凝已经生无可恋了。
她可以想象他的职业。
以后在修真界碰面,还是离他远一点吧,这人要是冲业绩,逮她是一逮一个准。
她又好色又爱赌,还喜欢偷师傅的裤衩。
任何一项都能拥有银手镯。
看出她不自然的表情,钟离脸上的笑容加深:“怎么能怪我,不是你想看看是什么吗?”
苏凝气急了。
“我是想看看是什么,但我没让你用我身上啊。”她举起手,想让他把这个玩意弄开。
她可不想跟犯人一样。
钟离海棠推开手,无辜:“我钥匙丢了。”
“?”
苏凝呼吸一窒,瞪着一双眼睛看着钟离海棠,不由提高音量:“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什么时候丢不好。
偏偏将她铐上才丢了,严重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就是想跟她玩一些成年人的游戏。
手铐有两种玩法……
想到这里,苏凝打断欲开口解释的他,眼神充满警惕:“姓钟离的,你喜欢玩捆绑啊。”
“捆绑?”钟离海棠一愣。
看到她警惕的眼神,单纯的他竟不自觉脸红。
刚才还一个劲强调钥匙丢了的他,此刻从怀里掏出钥匙,正手忙脚乱给她打开手铐。
可他越心急越是手抖。
苏凝:“……”这厮之前是在局子给别人打饭的吧?
不然正常人的手能抖成这样?
“海棠,你是不是紧张到手发抖?”忘记自己的处境,苏凝又开始调戏这个纯情男人。
钟离海棠一听,强装镇定:“又在胡思乱想?”
好在终于解开手铐。
她活动一下筋骨:“你这玩的不带劲啊,下次记得将我铐床上,这样方便你兽禽大发。”
“……”
钟离海棠没有说话,他迈着脚步离开。
“唉等一下。”他一句话没说就转身离开,苏凝冲他背影喊:“海棠,你要去干什么。”
他头也不回:“干什么?我要离你远一点!”
再不离她远一点。
他苦守二十多年的清白,要丧失在这里了。
“不要,我要离你近一点。”
“……”
“嘿。”望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苏凝跟打了胜仗一样,扛着床板往无天宗那个方向。
不知走了多久。
苏凝扛着床板,终于站在无天宗的大门口,说好会合,慕小御和宋少谦不知跑哪里去。
半夜的无天宗大门紧闭。
将床板放在另一边的墙上,苏凝借着床板往上爬,爬到一半,从里面突然伸出一个头。
“啊啊啊,鬼啊……”她尖叫。
吓得她直接一脚踩空,眼看着要摔在地上,那只‘鬼’一把将她拽住,防止她摔下去。
而‘鬼’朝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别嚎了。”
“不是鬼啊。”听到他的话,苏凝不免松了一口气:“大半夜的不睡觉,你装神弄鬼干什么?”
装神弄鬼就算了。
还趴墙头上吓人,这就是他的不道德了。
“你还问你。”那‘鬼’是一名男子,他目光上下打量她几眼:“是不是半夜来偷东西的?”
偷东西?
说着说着,仿佛想到什么。
他恍然大悟:“你就是那个偷裤衩的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