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岱微微合上眼睛,头枕在睡椅上,朗声道:“依你之见,我该如何处置这督工,该奖励还是惩罚呢?”
狗儿歪嘴笑道:“大人,督工的职责之一就是照管工匠们的人身安全,如今小木匠因为公家的事儿从横梁上摔下来致死,这督工是逃不了干系的。况且根据狗儿前番去府邸打探得来的消息,这督工平日里贪赃受贿、克扣粮饷的事情一件都没少干。依照狗儿愚见,大可将主要责任推到这督工身上,这督工是万万不敢争辩的。”
齐岱轻轻的摇动睡椅,颔首道:“我也正有此意。”
狗儿继续回禀道:“大人,小人刚刚获悉几件事情,或许大人可以从中取利。”
齐岱张开眼睛,问道:“可是与小木匠相关之事?”
狗儿奸笑道:“大人真是神算,这些事情都是与那小木匠息息相关的。”
齐岱坐起身来,对狗儿说道:“你且一件一件事情说来。”
狗儿转了转眼珠子,说道:“昨天小木匠从府邸主屋里的横梁上摔下来的时候,其实还未立刻就死,只是已经不能说话了。那督工令这些工匠们将这还吊着一口气的小木匠拖到了走廊上。那是快到正午,便有几个多嘴的工匠说那小木匠临死之前要再见见给他送饭的媳妇如梦一面,于是那督工便让几个工匠去大门外边候着了。”
齐岱哂笑道:“如梦已经被设计绑走,如何能够去见这小木匠?”
狗儿恭维道:“大人做事滴水不漏,非但截获了小木匠媳妇,而且布下网罗,先后解决了那两个蒙面人,真是一石二鸟之力!”
齐岱颔首道:“这事多亏你狗儿在其中周旋。若非你暗中与了银子给那声音沙哑的人,他如何肯杀害与他同行的那个声音浑厚的人呢!哈哈哈。”
狗儿摇头道:“狗儿哪有这般能耐,多亏大人点拨才能这般顺利。那两个蒙面人原来就是打入死囚的犯人,要秋后处斩的,而且本就是因为侵犯妇女才抓获进去的。昨天那两个囚犯看见小木匠媳妇被绑在那根木桩之上,那小妇人已经是寸步难移,这两个好色之徒如何不会心动?至于狗儿则按照大人的指示暗中曾经给过其中一人大笔的银两,告诉他如果杀掉另外一人,则这些银两都归他一人所有。美女在前,银子在握,又加上有案底在身,这死囚犯如何不堕入大人的网罗之中?”
齐岱大喜:“如此一来,颇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妙啊!”
狗儿谄媚道:“大人英明之至,狗儿万分佩服。只是狗儿有一事不明,还望大人指教。”
齐岱扬起眼角,问道:“你是我贴身心腹,还有什么事情不明?”
狗儿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禀告道:“昨日大人处理掉那声音沙哑的死囚犯后,帮那小木匠媳妇解开了绑在木桩上的绳子,那小妇人已经如同待宰的羔羊,站都站不稳当了,大人为什么不趁当时成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