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防妻子因为腹中实在疼的厉害,脸色已经铁青,半日才看见杜防从小房间外面回来,不觉疑心窦起,问起缘由。那杜防本就背着妻子和那迎亲奶妈做那苟且之事,支支吾吾,不知所言。杜防妻子猛然看见杜防衣衫不整,又想到已经夜深,以为杜防又去纠缠小姐。杜防妻子不免无明火烧起,骂那杜防禽兽不如,不为小姐考虑,只图眼下快活。骂了好几句方才住口,呜呜的坐在床上哭泣。”
“那杜防本就做贼心虚,原先还以为发现自己和奶妈所做之事,听见妻子这般言语,便也心中释然,笑着脸皮,赔个不是,将妻子糊弄过了。谁知第二日,杜防妻子仍旧把这事情撇不下,前往船舱中小姐卧室和小姐说及夜晚发生之事。杜防妻子本是好言相劝,让小姐爱惜自己,此番出嫁已经是迫不得已,若在途中再发生事端,到时候恐怕一发不可收拾。谁知小姐并无知道昨晚这件事,并说昨晚自己只是独自一人睡觉,没有旁人来打搅。”
“等小姐把情况说明之后,杜防妻子便明白杜防定是又勾搭上了别的女人,思来想去,杜防妻子便怀疑是船上的几个侍女。可是想归想,又没有真凭实据,所以只是闷闷不乐。杜防妻子白天在船上走动,观察这些侍女的状态,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回来小房间以后,不觉忧思起来,自己本是一个小小丫鬟,承蒙老爷和夫人看待,认作干女儿,比一众丫鬟待遇上不知好出多少。后来又被赐婚给杜防,那杜防在外人看来也是一表人才,而且武艺高强,也算的是个人物了。结婚以后,虽然只有两年,但是已经生育下一个孩子,如今自己的肚子里又有了一个。外人看来诸般都好,可是还有自己知道那杜防只是外边锦绣,内里确实肮脏污秽的。杜防夫人想了整整一天,心中苦恼不已。”
“到了晚上,杜防夫人因为日间思虑过多,竟然沾着床便入睡了。等到杜防夫人醒来的时候,一摸床上杜防的位置,确是空的。杜防夫人用手撑着床单缓缓起来,看着床铺,回想起刚入睡的时候,原本自己的身边躺着杜防的身子,如今确是空荡荡的。再联想到白天小姐已经对自己说明并无和杜防有甚瓜葛,不免立起身来,走到小房间外。”
“杜防夫人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小姐船舱里的闺房,在昏暗的房间里立了一会儿,并没有看见自己男人的身影,那张绣榻只睡着小姐一人。杜防夫人便轻轻关上舱门,绕着船舱缓步缓行。此时夜色已深,绝大多数人都已经入睡,所以船舱显得很安静。杜防夫人绕了一圈,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本来都准备进小房间补觉了,突然隐隐听见船头处有人窸窸窣窣地发出声响,只是距离有些远听不太清楚。”
“夜晚的凉风有些冷,杜防夫人回到小房间拿了一件披风盖在身上,脚步放慢,低着头,偷偷地靠近船头,把身子躲在甲板上放着的一个大铁箱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