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不提年羹尧带领着一干造反专业户,前白莲教、现天地会的成员在嘉定暗地里搞事情。
半个月后,朝廷派来查探情况的先遣部队终于来到了南方。
一支足有上千人的精兵部队,磕磕绊绊地护送着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的方外之人来到了嘉定。
名义上是护送,实际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是为了防止这些萨满道士们会在半路上逃跑。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比起大规模的军队,僧道之流反而是最先被皇帝召集起来的,特别是那群一直享受着皇家供奉的萨满巫师们,更是第一时间就被全部拎了出来。
最开始,这帮子神棍们倒也不惧传言,甚至还有心大的几个人觉得,既然这世上连僵尸这种妖异都能出现了,那也该是到了他们玄门之人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谁知道第一支超度小队信心满满地南下了,最后却全军覆没在了杭州府,只留下了三两个护卫的将士逃了回来。
原本逃出生天的人还要更多一些,但是谁让僵尸病毒太过于凶猛,许多人还没等过了关隘,就已经出现了异化成僵尸的特征。
于是,趁着他们还没有完全变异,天光大亮的时候,被看出了不对劲的、已经有了些许应对僵尸的经验当地的守将全部就地格杀了。
最终,能赶回京城报信的,就只剩下了这小猫两三只。
“禀告皇上,微臣等亲眼所见,杭州府内流窜出来的僵尸凶猛异常,各个力大无穷,身似金刚,手生铁爪。
那些僧道才刚和它们一碰面,连个口诀都没来及念诵出来,就被一群僵尸活生生地四散撕扯成了碎片!”
听完了他们的回禀,皇帝这下再也没有了侥幸之心,对于那个当地守将先斩后奏的行为,也只能听之任之。
甚至于,他还要反过来表扬那个守将机敏果敢,及时将危险扼杀在外,不至于使京畿重地受难。
而那个被皇帝亲自夸赞为机敏勇敢的南地守将此时此刻却正一脸恭敬地跪在年羹尧的面前。
“回禀青帝大人,小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特意留了一个受伤轻微的将士回京。还请大人念在小人一片赤诚丹心,将我收入天地会中,为我蓄发簪缨!”
坐在上首的年羹尧撑着头,看着台下目光灼灼的人,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是的,这个守将也是他发展的下线,更确切来说,是他下线的下线,如今行此投名状之举,一是为了入会,二来就是眼馋年羹尧手里的对僵宝具了。
年羹尧发展的这帮天地会信徒对他的忠诚度都极其的高。
原因无它,只是因为他让他们亲眼见证了一下僵尸的可怕,以及他拥有能够对付僵尸的手段。
最重要的是,那些被异化了的植物,他是可以分散出去的!
现在天地会的成员平均人手一株豌豆射手,胸前绑着坚果墙,怀里还揣着樱桃炸弹。
他们每次出门的时候,那叫一个安全感满满啊!
什么僵尸不僵尸的,呆!吃俺一发豌豆射手!
就算这些异化植物最终战死僵口了也没关系,反正他们老大后园子里还有的是!
倒也不是没有人起过贼心,试图趁年羹尧不在的时候,去园子里偷菜,奈何这些异化植物都是和年羹尧直接绑定了的。
除非他亲自给到别人手里,否则别人就算再眼馋,也只能看得见,摸不着,站在一边过个眼瘾。
总之,正是因为有了第一批僧道全军覆没在杭州府的事情发生后,为了安抚民心,皇帝便干脆下了死命令让剩下的神棍们都南下去送死。
哦,不是,美其名曰是为了天下苍生抓僵尸,做研究。
死在僵尸手里那叫殉道,死在将士的手里则是叛逃。
无论怎么选都是一个死,于是,为了能多活几天,这群贪生怕死的神棍便只好拉拉个脸南下了。
只是南方的尸灾情况如今已然愈发严重了起来,肉体凡胎的各地州府也只能勉强支撑,人人都在等待朝廷的支援。
但朝廷怂的硬是不吭声。
眼下好歹送了点敢死队过来,多少也算算是一点慰藉。
正是因为一路过来看到了不少白骨累累的血腥场面,哪怕他们人多势众,又小心翼翼地按照情报只在白日里行走,也免不了遭遇突然流窜出来的僵尸小队的偷袭!
因此,等终于到了情况还算安稳的嘉定后,别说那群神棍了,就连护送他们的将士们也心有余悸。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半个月前,被年羹尧有意绕过关隘防守送进京城的那个军士,如今也终于迎来了异变!
相比起已经有了不少对僵经验的南方各州府,几乎满城都是达官贵人的京城那叫一个反应迟钝。
直到那只僵尸一连袭杀了十数个人之后,他们才察觉到了异样。
最后,那只僵尸虽然还是被成功扑灭了,却也造成了数十人受伤!
哪怕皇帝亲自下了命令要处死这些注定会发生异变的人,也总会有心存不甘的人想要逃出来。
更有甚者,直接发了疯似的对着敢来取他们性命的人就是一通喵喵乱抓,想要拖更多的人下水!
就这样,一个拖一个,一个害一个。
受了伤的不敢多言,没受伤的害怕下一个受伤的人会是自己,于是,没过多久,京城的夜里,就开始出现了许多游荡在街头的僵尸。
皇帝对此大为光火,然而此时再去行追究之事,已然是完全来不及了的。
因此,思前想后,对自己的生命看得十分宝贝的皇帝只秘密带了几个心腹大臣和美妾,就直接出逃去了圆明园躲着。
他甚至连装都不愿意装一下,整座紫禁城一下子变得惶惑不安。
被留下来的嫔妃们更是绝望至极。
这事闹得太大,就连安静蛰伏在冷宫里的年世兰都听说了。
她听说皇帝连皇后和太后都抛下了,却还是坚持带上了甄嬛,心中又是愤怒,又是悲痛。
“我怎么就爱上了这么一个男人……我怎么偏偏爱上了这么一个男人!”
颂枝无措地抱着年世兰,主仆二人在冷宫萧瑟的冷风中抱头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