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放这里就行。”
医生大手一挥，清出堆满杂物的手术床。
在两人愣神之际大喊，“还愣着干嘛？看着他死吗？”
“脏乱差，万一感染了不是死的更快？”廖旭看堆满杂物的诊疗间嘀咕。
这里的环境比他们的村卫生院还不如。
“穷讲究。”医生推开廖旭，手术刀划开趴在推车上男人的衣服。
露出仍在往外冒血，翻出肉来的伤口。
手术刀伸进伤口里，试探翻找。
刀在肉里搅动，痛的已经失去知觉的男人苏醒，试图挣脱开，爬起。
汪淼眼疾手快按住男人，获得医生一个赞扬的眼神。
“你，找个东西打晕他。”同时，他又指使廖旭，“再乱动，伤到神经，我可不管。”
虽然于心不忍，但廖旭还是捡起一个平底锅，敲在男人后脑勺。
他再次回归平静，如同一条待宰的鱼，任凭手术刀在皮肉里翻找。
“好了。”镊子夹出子弹，丢进垃圾桶。
医生又夹起一块泡了碘伏的纱布，塞进伤口里搅动，似是察觉自己动作太粗鲁，他还解释一句，“仔细消毒，防止破伤风感染。”
一通操作，简单又粗暴。
“行了，吃几天消炎片，就没事了。”医生伸手，“钱付一下，按照市场价，给3倍就好。”
汪淼摸口袋，就要掏钱。
被赶来的哥基一把按住，“给个1000就行了。”
“平时，你救猫狗，也就300不到，给1000，已经往高了给。”
“是个兽医。”廖旭惊讶指医生，“难怪下手没轻没重，你救动物的时候，也会上麻药，治人就生抠？”
“没上麻药？”哥基看浑身冷汗，衣服贴皮肤的男人，“扣200，给800就行。”
讨价还价一气呵成，娴熟的好像在菜市场一样。
800块钱塞进气的吹胡子瞪眼医生的手里。
哥基指挥廖旭，“来，跟着一起推回去。”
路上，他还解释，“情况紧急，实在找不到医生，刚才那个虽然是兽医，但手艺好。”
“偶尔也接接人的活，看，人不是活着出来了吗？”
廖旭回他一个：有你是我的幸运的眼神。
哥基不自在轻咳，“咳咳，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刚才带回去的两个，有一个当场死亡。”
“另一个，还剩半条命，暂时问不出什么。”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又是谁？”
他点点趴在推车上陷入昏迷的男人，“怎么那么凑巧，他救了你们，不会是局中局吧？”
最近他学了个新词。
他们联盟里，海洛因丢失是内鬼搞的鬼，设了个局让老大以为是明泰的主意。
其实，是为了夺得联盟的控制权。
安逸了几年，那些大佬们也不是各个心齐，也想争一个老大，秀秀肌肉了。
“阮哥说，不认识他，不过在现场的表现，更像是路见不平。”
这话说出口，廖旭都不信。
在现场，这个男人拼命的劲，更像是带着任务来的。
不过，他聪明地选择不戳穿。
“热心肠好市民。”哥基竖起大拇指，“等我查查他的背景，没有问题，我想收他进我这里。”
混江湖，讲的就是义气。
等他们将人安置在酒吧，汪淼提议，他要参与审讯。
说不定能审出子丑寅卯来。
杀手的状况并不好，身中三枪，均在胸口。
看他大口喘息，胸腹剧烈起伏呼吸的样子，大概率伤到肺了。
“普通医院不接，送去那个庸医那也没用，没有条件做开胸手术，肯定死在手术台上。”
哥基解释他的情况，“就这么放着，说不定还能挺几个小时。”
枪伤，他见的多，看状态，也能判断出七七八八。
汪淼点头，确实如此。
他拍拍廖旭，【你帮我问几个问题？】
廖旭点头，忍着不适，站在杀手身边，让自己的声音更加清晰。
“你是明泰的人？”
“乌亿帆跟你什么关系？”
“这个酒吧你很熟悉？你受哥基指使？”
哥基皱眉看廖旭，又看两手挥舞的汪淼。
他拿两人当兄弟，阮醒居然怀疑他？
“那是哪个老大要杀我？”
四个问题，廖旭一一询问，杀手一个都没回答。
可汪淼却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示意已经完成。
在两人迷茫的眼神中，他率先走出房间。
站在门口，又开始比划。
廖旭看完后，转头看一眼哥基，在汪淼鼓励的目光下，开口道，“阮哥说，要杀他的人，是联盟大佬中的某一个。”
哥基皱起眉头，疑惑问，“明明他没有开口，你凭什么判断？”
联盟是不稳，但他相信，杀阮醒还不至于。
阮醒跟整个联盟没有利益冲突。
相反，他的提议，每一步都是为联盟着想。
“阮哥说，你不信很正常，你只要把阮哥死的消息，传回联盟里，再跟吴颂材说明原委，相信很快就能找出答案。”
哥基虽然不信，可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他拿出手机，“我现在就打电话，你们去我办公室休息。”
办公室里，廖旭坐汪淼身边挨着他问，“阮哥，我很好奇，你怎么判断出那个杀手的真正想法。”
没有说话，甚至他都没怎么看到表情波动。
阮醒就下了结论。
虽然一直以来，他觉得阮醒像个挖不完的宝藏，可这也太神奇了。
【微表情，那个杀手已经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但声音具有很强的穿透性，他的大脑会先一步带动肌肉。】
【等他再驱使大脑不要做出反应，肌肉已经完成了大多数工作。】
廖旭听得云里雾里，更是敬佩汪淼，“这么神奇嘛，阮哥，改天有时间，你教教我。”
【回夏国，我马上安排人教你。】
廖旭愣了一下，笑，“阮哥，为了让我回夏国，你什么谎话都说的出口。”
“刚才的话，就是你的猜测吧，真相可能根本不是这样。”
哥基推门而入，“阮醒，你猜对了，那两个杀手，真的是联盟里的一个老大派来的。”
“吴颂材现在正在审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