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淼和世谙来了,来来来,给你们泡了茶。”
严局一贯堆满文件的办公桌,摆了一套茶具。
他不熟练地操着茶壶,洗杯。
“坐一会,马上就有茶喝了。”
“严局,秦副局长的茶具怎么搬到你这来了?他舍得?”
要知道秦副局长是打最南边来的,酷爱泡茶喝茶,每天不洗一遍茶宠,就不得劲。
茶具,他用可以,别人想碰,那是门也没。
出现在这,肯定费老大力气了。
就差把,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贴在头上。
“您这是憋着什么坏呢?”
堂堂一个市局局长,亲自泡茶,怎么也得喝一杯。
范世谙拿起一杯,几小口喝完,末了放回去,“杯太小,不得劲,局长,要不你给我那个茶杯。”
他点下巴,示意严局将他平时用来喝茶的杯装满。
“世谙啊!”
装满是不可能的,老秦那老东西,可没给他茶叶。
按这样冲泡法,装满一杯,一个月零花钱就没了。
严局迅速转移话题,“这次的案子,我昨天跟省厅那边掰扯了几小时,终于又争取到2分。”
他比了个剪刀手,“目前我们稳居榜首,领先第二位6分。”
“你知道第二位是谁吗?”
“不知道,不了解,不高兴…”
范世谙一连三个否定,算是截了后路。
严局面色一僵,瞪一眼在喝茶的范世谙,给汪淼斟上一杯,“汪淼你知道吗?”
“对手肯定很强大,我好奇,是哪个队的刑警?”
汪淼端起茶杯,很给面子配合,“还是得有危机意识啊!”
这才是上司想要的下属,准确踩在点上。
像这种上司带不动的,不是怕‘裁员’裁到大动脉,严局是真想把范世谙调去后勤。
实在是带不动啊!
“陈武善知道吧?”
范世谙听到这三个字,虽然还保持放荡不羁的坐姿。
耳朵却是竖起来了,这是个有本事的。
“碰到过几次,就是不太熟。”汪淼也不让严局话落下,问什么答什么。
“那我给你们讲讲。”
陈武善,是Z省一个小镇,也是三省交界地带的刑警。
领了唯一一个刑警队,专门负责小镇上的案子。
交界地带最不好管,容易滋生各种暗黑势力。
最近几年,三省联合行动,对暗黑势力打击力度大,相应犯罪人数骤降。
陈武善所在的沣水镇犯罪率也直线下降,不过政府却迟迟没有撤去在镇上设的刑警队。
“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还能为什么...”
汪淼开口,切断他没说完的话,免得范世谙将人真气出个好歹。
“只是相对沣水镇而言犯罪率下降,相对于其它地区,恐怕远远还不够。”
严局竖起大拇指夸,“不愧是读书人,脑子转的就是快...”
“噗嗤...”范世谙嗤笑一声,打断严局滔滔不绝的夸赞,“直入主题,说吧,想让我们干什么?”
严局被他噎了下,倒也知道范世谙的耐心也就到这了,掏出一个档案袋,将里面的资料分别分给两人。
“沣水镇有一个组织,陈武善带领的刑警队和县武警,围剿过几次,没过几个月就死而复生。”
“有春风吹不尽的意思。”
“刚好,陈武善这次抽到的案子跟那个组织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省厅想让你们帮忙。”
“你们都做熟了的。”
“不去。”范世谙想也没想拒绝了,他甚至将还没看过的资料装回档案袋里去。
汪淼先他一步看了资料,点头同意,“去,范队,你先看一眼,再决定。”
严局刚想发出来的火,被汪淼的劝诫浇熄。
“不用看。”范世谙也固执,站起来,连茶也不愿意喝了,“做熟了?无非就是卧底。”
“我干过、罗莉干过、汪淼也干过,怎么现在把主意打到史泰身上了?”
“严局,你也看到了,三次卧底,哪有一次是不担惊受怕的,甚至还有人员伤亡。查案可以,直接冲在最前线可以,唯独没有卧底这个选项。”
他曾对自己说过:汪淼是二队最后一次参与卧底计划。
这是人命,不是玩笑。
“可你是警察。”
严局就知道,这是头牛,认定的事,怎么也拉不回来,也就只有胡庆能治他。
“你忘了你师父说的,有案尽查...”
“别拿我师父来压我。”已经走到门边的范世谙,“咣”一声甩上门,压着愤怒问,“警察除了卧底就没其它事可以做了?”
“出动军队,一路扫过去,我就不信不能摆平。”
眼见办公室的气氛骤然变得剑拔弩张,汪淼抽出一张照片,直接摆在范世谙眼前。
怒气已经压不住的人,就像被根针戳了一样,怒气全消。
.......
“范队,幸会。”陈武善伸手与他交握,“这次实在是无奈之举。”
“这个组织如果能连锅端了,15分我们不要,全给你们。”
范世谙收回手,牵起嘴角,“我们二队可不是贪便宜的,一队一半。”
陈武善也无意在这种事上多说,大不了破案后,主动放弃就好。
他问,“资料二队都看过了吗?”
二队四人没有说话,他们现在的心情都非常沉重。
从Y市开到h市,路程耗时3个小时,还是没法从照片和文字描述里抽离出来。
看他们的表情,看了,而且看的很细致。
陈武善也不再追问,而是选择继续推行下去,“抱歉,虽然现在不是时候,不过,我们两个队恐怕还得重新联合在一起过一遍。”
墙上投影的是人,可是人吗?
鹿头、鸟翅、猪手、马尾,缝合在一个人身上。
静静躺在一处繁茂的草丛中,仰面朝天。
天被茂密的树林所遮蔽,零星落下的阳光洒在这具怪异的尸体上,惹人胆寒,让人害怕。
再往上,却是这具身体被切下来的手、腿。
它们分挂在尸体四方,像是在守护尸体,又像是在祭祀什么。
头呢?所有部位都齐全了,唯独少了可以辨别死者身份的头颅。
“这是近10年来,沣水镇附近的森林里,常会看到的景象。”
“现在发现有8具类似的尸体,没发现的...”
恐怕还不止这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