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莉,记一下,查查2018年h市这样的场所有多少。”
“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范世谙见大家都摇头,他又取出一个写有2019.6.15,03:25的U盘插进电脑里。
按下播放键。
“喂,119报案中心,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沉稳大方的声音响起,听着似可以抚平一切浮躁。
“呼…”
凌乱,但试图调整成正常呼吸,“你好,地震了,我被压在房子下,快来救我。”
能明显听到,电话这头沉默一秒,接线员快速接上话,“请问您的地址在哪,我给您接到所在地区消防。”
从语气里可以明显感觉到,接线员她现在处于发懵的状态。
“h市,今右路花园小区b区11幢301,快来,我被压得喘不过气了。”
“先生。”接线员顿了一会,“您确信是在h市?”
不怪她惊讶,h市不在地震带,最多能感觉到余震,历史以来,也从没听过因为地震,造成人员伤亡的案例。
“是,我好难受…”
“先生,先生…”接线员再问,电话那头只传来长一声短一声的喘息,再也没有其它声音传出。
而这头,接线员还没挂电话,就将情况反映上去。
她怀疑不是地震,而是房子倒塌。
虽然按电话那头提供的地址,房子倒塌的话,h市不会那么平静。
可万一呢?
接线员不敢耽搁,就算是个恶作剧,也要人上门看过后,才能安心。
消防员上门,楼完好无损。
经花园小区物业处,查到的电话,确实是业主电话。
本着有案必销的原则,消防员连同物业一起上楼。
301室,大门敞开。
业主司马徒仰面场上,双目圆睁,眼耳口鼻处,皆挂着还未完全干涸的鲜血。
从头到尾一身灰土,看起来真的像从废墟里挖出来一样。
范世谙点点现场死者的照片,“全身各处皆有挤压的痕迹,死因是,脾脏及多处内脏,破裂而死。”
“死亡日期,法医推断不超过一天。”
“老大,司马徒家也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吧?”
史泰写下司马徒的相关信息后,打了个问号。
他又自问自答,“肯定不是,现场那么干净,没有尘土的痕迹,也没有所谓的重物。”
他学着范世谙在案发现场后打了个叉,“我猜,第一案发现场也没找到。”
“是。”
范世谙拔了那个U盘,插上第三个U盘。
“第三个死者,死于失温。”
“2020.7.12,20:30,消防接到死者求助。”
他按下播放键。
“喂,你们派人来救我,我现在在山里。”
语气高高在上,即使声音颤抖,也没弱了气势。
“女士。”接线员语气平静问道,“请问您在哪座山?”
“凤凰山。”
“好的,请您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显眼的标识?”
根据h市卷宗记录,凤凰山是h市最高山,为了满足市民攀登的需求,也为了更好救助市民,山上每隔十几米就会立一个牌子,小心脚下,上面标注了数字,方便救援。
“没有,你们是不是把标识给撤了?”
电话那头的人似是找了一圈,声音更加不稳,“赶紧来,我要冻死了,好冷,太冷了。”
接线员顿了一会,语气变得严肃,“女士,凤凰山顶,今天最低温26度,请您不要开玩笑。”
她已经将这个报案电话定性为恶作剧。
可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又变了,她呼呼喘着粗气道,“好热,怎么那么热。”
“女士,女士…”
接线员在电话这头喊,“您还在吗?您那边出了什么事?”
一会冷,一会热。
接线员更是确认了这是个恶作剧,可电话那头骤然终止,只能听到呼呼喘气的声音,直觉告诉她事情没那么简单。
接线员立马将这件事上报。
因为没有具体地址,消防联合公安,找到了钱有恩的住址。
雨林房里,蛙声一片。
钱有恩蜷缩在一颗巨型魔芋下,全身赤裸,已经死亡。
范世谙拔下U盘,放回档案袋。
“钱有恩,37岁,在h市拥有一栋写字楼,徒步是她闲暇时最爱的活动。”
“法医推断,她是失温而死。”
“具体死亡时间,无法进行一个详细推断,但结合死者消失在亲朋好友间的时间,推断死亡时间不超过一天。”
范世谙写上2020.7.19,并在时间上打了个问号。
三个死者,一年死一个。
h市局将三起案子并案,是因为发现他们的地方均不是案发现场,且他们死前都打过救援电话。
范世谙抽出当时办案刑警的所有调查资料,分发给每一个人,“你们看看。”
原本在讨论自己案子的曹斌三人,从听了第一个案子后,就放下了手头的卷宗,听得津津有味。
“范队,这三个案子听着也太离奇了,听着不像是他杀,而是…”曹斌指指天,“透着一股邪性。”
“曹队,你信这个?”范世谙挑眉, “你连曹宅接连吓死了5个人,都笃定是人为的,这三个案子,你觉得不是人为的?”
“嘿嘿…”曹斌也不尴尬,直笑,“当刑警时间久了,有时候凭的是直觉。”
警察办案有自己的标准程序,现代化案子中,更是有迹可循。
这三个死者,居住的房子,都是周边布有摄像头的市区地带。
当时警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彻查了死者周边的监控录像,并没有发现疑点。
他们也进行过现场排查、甚至是一对一问卷调查,都没有发现可疑人物的身影。
线索好像就此断了,唯一可以调查的只有死者的尸体。
法医对每一具尸体,查了不止一遍,得出的结论跟第一遍一样。
为了方便后续查案,法医甚至将可以找到的细微证物留样保存。
“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鬼是人扮的。”范世谙笃定道。
“加油。”曹斌冲他们比了个手势,“等你们这案子破了,我也想看看,是人是鬼。”
说着,他转头看四个看热闹的年轻小伙,“羡慕啊?凭你们还没我聪明的脑袋,赶紧看案卷。”
汪淼读完第三个死者的案卷后,指其中一项化验报告,“从钱有恩鼻腔里擦到的霉菌,在雨林房里,能找到一样的菌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