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邵斌紧绷的心松下来,他端起茶杯喝一口茶,“那天我就说了,不是希希偶然间发现,到死我都不知道,院子竟然埋了一具尸体。”
“那阮茉莉呢?”
汪国华听到前妻的名字,下意识看汪淼。
就见他神情如常,连情绪波动都没有。
这件事不简单,他马上意识到,帮邵斌牵桥搭线恐怕是个错误,连带着他也被带入漩涡中。
邵斌握杯子的手不自觉收紧,“她的意外离世,我很痛心,但与我无关。”
“肖睿违法获得阮茉莉制药配方的事,你知道吗?”
他放下杯子,两手交握在胸前,“不知道。”
问询已经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没有人证、没有物证,即使有怀疑,警方除了讯问也做不了什么。
“我记得邵总是药理学毕业的高材生,刚好,我这里有一个配方,麻烦您帮我看看!”
汪淼将纸放在茶几上,也不管他有没有看,自顾自说,“偶然间发现,只要对化学式稍作调整,整张配方就不一样了。”
邵斌明知道这可能是汪淼下的套,可眼睛还是不由自主瞟了过去。
就那一眼,他挪不开眼睛,如果这个配方在15年前就出现,新药早就上市了。
邵氏集团将在今年,一跃成为制药企业的翘楚龙头。
现在也不晚,一切都是现成的,只要着手研制,也只是晚个几年,到时邵氏集团将立于所有药企之上。
股价连续跌停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新药一出,将会百倍千倍的回来。现在,邵斌好像就已经看到邵氏集团光辉的未来。
“肖睿给你看过这个配方,没有你的授意,相关制药组不会成立。”
汪淼忽的转身,直指已经将配方拿到手,反复推算的邵斌。
人性的贪婪,随着时间推移,不会沉淀下去,只会蛰伏,再无限放大。
邵斌就是很好的证明,他已经忘了刚才的问题,而是紧握配方,眼冒精光,“配方备案了吗?谁是提供者?怎么联系?”
“那80万是你授权的吗?”
“是,阮茉莉一死,我就让肖睿去接触她研究团队的人。”
实话脱口而出,等邵斌从兴奋中抽离,意识到不对劲,抬头就看汪国华愤怒地盯着他。
目的达成,汪淼抽回配方,整齐叠好,放进口袋,“抱歉,这个配方4年前已经备案了。”
到这一步,纵横商场的邵斌还有什么不明白,他钻进了圈套。
一个汪淼亲自下的套。
他还没想好,怎么应对刚才的失言时。
汪国华已经绕过茶几,揪起他的衣领,压低声音质问,“茉莉出车祸,是你干的吗?”
“不是我,汪教授,你信我,她帮了邵氏那么多,我怎么会…”
回应他的是,汪国华抬手给了他一拳,“不是个东西,茉莉死了你还惦记她的配方。”
自己父亲下场揍人,汪淼根本没有拉架的准备,而是不咸不淡喊了一声,“行了,装给外人看,累不累?”
汪国华丢下邵斌,暴怒转身,冲向汪淼,“你到底有没有心?那是你母亲。”
“是啊,被你家暴无数次的母亲。”
汪国华哑然。
汪淼又问,“汪国华先生,请问,阮茉莉女士的车祸真的是场意外吗?”
“汪淼,你什么意思?”汪国华怒瞪眼睛,双眼通红,“她是你母亲,你怀疑我杀了她。”
回应他的是汪淼偏身看范世谙,“范队,既然邵总都认了,那我们回去吧。”
绕开愤怒到全身发抖的汪国华。
汪淼走出四合院。
车上,范世谙和汪淼一辆,邵斌则被押上了候在外面的警车。
“为什么故意激怒你父亲?”
“放心吧,他身体好得很,这场大戏要演的足够隆重,幕后的人才会现身!”
邵氏集团总裁邵斌和全国着名生物学教授决裂,并且出了门就被押上警车,这个新闻肯定轰动整个Y市。
“走吧,现在去找林盛妻子和王志妻子。”
……
距离邵斌被警察带走,已经过了5天,邵斌都已经出了拘留所,回家等待传唤。案子也没往前再进一步。
“范队,这该查的都查了,现在为止只查到了制药配方的相关落案人员。凶杀案和教唆自杀,那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罗莉以头抢桌,“局里只给了我们10天时间,现在已经过了7天,我们不会真的要撤队了吧。”
“汪淼,你是一点也想不到了吗?”罗莉的脸在桌上转了一圈,侧脸趴在桌上看淡然坐在位置上写写画画的人。
汪淼放下笔,画纸随意搁在桌上。
“罗莉,你知道钓鱼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罗莉将语调拖得老长,“耐心…”
“不是。”食指来回晃了两下,“打窝,只有饵料够了,鱼才会聚一起。”
他从口袋里拿出制药配方,“现在饵料已经传遍整个Y市。”
悠扬音乐响起,来电话了。
汪淼接起,“喂,王芳菲女士您好,不用替林盛向我道歉,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吗?”
他边问边低头看手表,“5点是吧?可以的,5点见。”
电话挂断,罗莉凑了过来,好奇问道,“鱼上钩了?我们可以捉了。”
汪淼摇头笑了,“不确定,可能还要再等等。”
电话又响起,“你好,于梅女士,王志写给我母亲的信?好,我去拿。”
“范队,戏台搭好了,麻烦你们把装备给我戴上。”
……
这次行动因为要以普通人为饵引凶手自认,因此汪淼是戴了全套便于隐藏的装备出门,就差武装到牙齿。
机动部队跟在身后随时待命。
范世谙这一队,则坐在移动监听车里,停在离于梅家不到100米的地方。
汪淼刚一进门,还没打招呼,就听到监听器里响起于梅的哭声。
“真是对不起,我没想到王志会连同林盛偷了你母亲的配方。”
“这是他写的信,这两天整理遗物的时候,收拾出来的。”
信封上写有三个字:汪淼收。
“我去给你倒杯茶,你慢慢看。”
监听器回归平静,只剩翻动纸张的声音。
趁这个空档,范世谙掀开车帘看王志家的方向,两辆小型货车刚好开进小区内,车上装了不少半旧半新的家具,看来有人搬家。
“汪先生,喝茶。”
监听器又响起,范世谙放下车帘,重新戴上耳机。
“呜呜呜。”于梅又哭起来,“王志做了错事,跳下来一了百了,留下一个家,我该怎么打理?”
说到伤心处,她哭得更大声,一度盖过汪淼安慰的声音。
也不知汪淼是怎么安慰的,于梅哭的越来越伤心。
伤心到,监听器只有她的哭声,听不到半点其它声音。
这么哭了一分钟,范世谙的手指也在桌上点了一分钟,“不对,有问题。”
他打开车门,朝王志家的方向跑,门大敞在那里,于梅倒在地上,房里哪还有汪淼的身影。
他身上的录音设备都被取出,放在桌上,而在监视器里听到的哭声,正是手机里提前录制的哭声。
“上当了。”范世谙返身往楼下跑,恰好看见载有家具的车,满载家具驶离小区。
“头,怎么样?”史泰追过来询问。
范世谙来不及解释,边跑边冲史泰喊,“史泰,开车,追上前面那辆货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