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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夫人捧着匣子靠近朱夫人,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没关系,反正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上门了。”

“什么?”朱夫人还没反应过来,双眼便瞪得老大,踉跄着后退,缓缓倒了下去。

“啊.......”朱氏发出一阵惊恐尖叫,连滚带爬摔在地上。

周围的宾客也被吓得慌乱逃窜。

朱一暄闻讯赶来,只见朱夫人倒在血泊里,神情痛楚地往外呕着鲜血。

“娘!来人,快!快找大夫!把这个贱人给我抓起来!”朱一暄犹如愤怒的狮子咆哮。

“娘,你撑着,不会有事的。”朱一暄双眼猩红,一脸慌张。

朱夫人则一眨不眨盯着白夫人,“为.....为什么?”

“哈哈哈哈......崔雪娟,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你的好儿子害死我的枫儿,他是踩着我儿子的尸体爬到今天的位置,是拿我儿子命换了今天的荣华富贵,子债母偿!天经地义!”白夫人癫狂大笑,一副大仇得报地畅快肆意,披头散发也浑不在意。

朱夫人视线缓缓落到朱一暄脸上。

“娘,娘你别听她胡说八道,我没有,我没有......”朱一暄的眼泪犹如断了线的柱子,眼底有着深深的愧疚和悲愤。

朱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娘.....知道,娘.....相信你......”

说完这话,朱夫人缓缓闭上双眼,双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娘!”朱一暄悲痛哭嚎。

朱老爷被打击得差点站不住,勉强稳住身体,怒声道:“来人,报官!白家纵容刘氏杀我朱家主母,从今往后,朱家和白家势不两立!”

跌坐在地的朱氏坚硬地转过脑袋,扑到朱老爷脚下哀求,“爹,爹,女儿怎么办?女儿该怎么办?你们不能不管我啊!”

朱老爷一脚甩开朱氏,迁怒斥责,“你为什么要把这疯女人带到娘家?你不知道她脑子不正常吗?你母亲的死与你脱不了关系!我没有你这样的不孝女!”

“爹.....”朱氏倒在地上哭喊,发髻乱了也顾不上。

她想去求朱一暄,可朱一暄抱着朱夫人,那眼神平静得吓人,她根本就不敢过去。

县衙的官差来得很快,白夫人被带走的时候并没有挣扎,只是一直癫狂大笑,诡异渗人。

宾客面面相觑,有眼力见儿的已经提前离开。

沈逸担心苏苔,“我们也走吧。”

苏苔白着脸,抿着嘴点点头。

沈逸立马抱起双胞胎,护着他们娘儿几个离开。

苏胜等人紧随其后。

直到出了朱府大家还没能完全回过神来。

“我们现在回客栈吗?”苏胜问道。

苏雨面色凝重,“回什么客栈!回家!朱家白家有的斗了!以朱一暄的手段,只怕还会波及无辜,咱没必要留下来给人当活靶子。”

“对对对,媳妇说得对,那家伙就是一只阴险的毒蝎子,防不胜防,咱赶紧走。”

苏苔看向沈逸,“该买的东西我们也买了,咱也回去吧。”

“好。”

众人离去后,偌大的朱府也关上了院门。

崔氏并没有离开,而是带着碧莲躲开下人,一路来到新房。

朱夫人的死是意外,朱一暄并没有让人过来通知岑明珠,她还在等着前院的消息。

“小霜,吉时到了吗?”岑明珠皱着眉看着桌上的红盖头,有些不耐。

“小姐,应该快了,姑爷说时辰到了回派人过来传话。”

房门咯吱一声响,小霜大喜,“您看,这不是来了!咦?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小霜以为崔氏是宾客走错了地方,拉着脸训斥。

崔氏带着碧莲款款走了进来,打量着屋里的陈设,优雅地落座,“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想当初这院子里的一草一木还都是我让碧莲种的呢!如今院里的花花草草没了生机,连院子都易主了.....不,应该说这后院的主子都没了!”

她笑得灿烂,岑明珠和小霜脸色却十分难看。

岑明珠豁然起身,轻蔑地打量着崔氏,“你就是被我夫君休妻的下堂妇?”

崔氏呵呵直笑,一点都不生气,“我姓崔,岑小姐可以唤我崔氏,或者叫我一声崔姐姐,你别误会,我今儿来呀可不是为了挑事的,主要是来恭贺你们新婚的。

只是没想到在外面看了一出好戏!如今这宾客都跑了,婚事也办不成了,可我远道而来,总是要来见一见岑小姐的,顺便跟岑小姐说几句心里话,否则我这一趟岂不是白跑了!”

“你什么意思?”岑明珠愠怒,下意识看向小霜。

小霜茫然摇头,“小姐,您不要被她骗了,她肯定是吓唬您的!”

“吓唬?可不敢!”崔氏笑得花枝乱颤,“你要是不信啊,可以自己出去打听打听,看看外头是办喜事还是办丧事。”

岑明珠和小霜齐齐变脸。

小霜立刻跑出去打听。

崔氏见人走了,脸上的笑容顿失,道:“岑小姐,我今日过来确实不是找麻烦的,朱一暄对我无情,我也早已冷了新,但有件事至今让我耿耿于怀,寝食难安,若是不解了这块心病,我绝不罢休!

可恨朱家瞒得太紧,护得滴水不漏,竟让我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我不甘心!如今我也只能来找岑小姐帮忙了。”

“你这个疯女人到底在胡言乱语什么?”岑明珠的耐心已经快要耗尽,要不是小霜出去,她真想现在就给崔氏一些颜色看看。

崔氏陷入痛苦憋屈的回忆。

“我还是朱家大少夫人的时候也曾给朱一暄生下一个儿子,可惜那个孩子命不好,出生体弱多病,我为了照顾他,日夜担心忧虑,熬得不成人样,结果那孩子还是死了。

过后我才知道,我为了孩子忧心难安的时候,他却背着我养外室,还让那个贱人生下儿子,即使要去服役他仍不忘了将外室安置妥当,处处尽心,而我呢?我和我儿子算什么?

我们就是一场笑话!在他眼里,我们可有可无,可以随时舍弃!

我不甘心!既然他那么在意那对母子,我就要他们不得好死!让朱一暄也尝尝痛失所爱是什么滋味!岑小姐能明白吗?”

岑明珠缓缓走向崔氏,眼神凌厉地瞪着她,“你是说朱一暄早就心有所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