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陈文轩说的那样,热闹的了许久的聚水县,慢慢进入了平静期。而这份平静呢,可并不是说静悄悄,只是没有那一惊一乍的热闹。
到处都是忙碌的人,不仅仅是这些流民在忙于修路、建房屋,聚水县的人也是笑逐颜开的做着自己的小买卖。
“贤弟,大善啊。为兄刚刚在县里走了一趟,人们皆是欢欣鼓舞,一片祥和,真好。”
寻过来的李清明笑着说道。
“哈哈,现在都忙着在赚钱呢,哪里还有多余的时间去想别的事情啊。”陈文轩笑着说道。
“不过我们的学堂,最近的压力就很大啊。一下子多了好多的孩子,都有些照顾不过来了。”
“这亦是善举。”李清明认真的说道。
“这些新民将孩子送与学堂来学习,他们便会有更多的时间去做工。而且贤弟提倡的女子与男子同劳,亦是首开先河。”
“不过为兄还是有些担忧啊,怕是将来还会落人口实。毕竟与学堂不同,他们是在外边做工。”
“无妨的,谁敢跟我腻味,我就把他拉来做工。不管是种地还是盖房子,他能干就行。”陈文轩笑着说道。
“旁的都不说,这段时间药材都用了多少车?药壶都烧坏了多少个呢。他们不做工,将来欠我的钱只会更多。凭本事赚钱,有何不可。”
“不过李兄一丁点都不在意,倒是有些出乎我的预料。讲讲呗,到底是怎么个想法?”
“贤弟,不要取笑为兄了。”李清明无奈的说道。
“如今看得多了,为兄也曾反思过。圣人所言就都是对的吗?非也。还是得活着,连活都活不下去,还在以那么多做什么?”
“他们本已饱受人间疾苦,现如今总算是看到了一丝生的光亮。不偷、不抢、不为非作歹,夫复何求?”
“昨日与胡县尉闲聊,他亦是感慨颇多。原以为会忙的脚不沾地,可是实际上呢?只有最初几日的维持秩序而已。”
“现如今要做的并不是缉拿乱事之人,只需要看看哪里需要人,过去帮个忙就好,连秩序都不用去维护了。”
“贤弟,说心里话。这些人若不是从面相上看还有些饥苦之色,任谁也看不出曾是流民。贤弟此举,功德无量。”
“李兄,就不要这么夸赞我了。其实道理很简单,因为他们的诉求并不多,仅仅是为了活着。”陈文轩面色平静的说道。
“这段时间,偶尔也会有其余的流民从长安城过来。本应是拒之于外,心中却又不忍。原本只是要安排八百余户,现如今登记造册的户数已经达到了一千六百四十三户。”
“这一次是真的让长安米贵了,咱们这里也得多花钱才能够维持这么多人的口粮。这还没敢放开了让他们吃呢,我那个钱堆日渐消瘦啊。”
“反正是善举,贤弟,为兄有一想法。不知可否于县内为贤弟塑一雕像,以记功德。”李清明站起身,认真的说道。
这才是他这次过来的主要目的,陈文轩现如今做的事情,真的是太了不得了。
“可别介。”
陈文轩赶忙说道。
“我这个人本来就爱惹祸,你要是再推一把,我就又站在风口浪尖之上了。所以咱们就安安稳稳的把这些人都给安置好,让他们有了活命的机会,这就足够了。”
“对于这些虚名,我本来也不是很在意。不过咱们要想真正安稳下来,也得到秋收之后。他们家中有了粮食,方能真正安稳。”
“我县若想真正昌盛起来,也需要两三年的时间。不过现在确实挺好的,这些人过来,并没有让本县居民有任何不适,也没有太多的事端。”
“这亦是贤弟之功啊。”李清明感慨的说道。
“若不是贤弟提供了这么多做工的机会,让人们闲暇之余都有钱赚,怎么可能会如此安稳啊。”
这也不是他要硬夸陈文轩,而是现如今的聚水县,就是一个大工地。
不仅仅有这些流民的房屋需要兴建,还有陈文轩要建的医学堂和那个游戏场。
聚水县原本看着还有些空旷,本来人也不多。现如今每一处都热闹非凡,人们心中想着的便是做工赚钱。
以前的他怎么敢想这样的场面啊?
甚至于在确定要安置流民的时候,他都是胆颤心惊。
可是最终的结果,却是让他喜出望外。在陈文轩的归置下,看着虽乱,却是井井有条。
这么长的时间里,硬是连一宗恶性的案件都没有。偶然有一些口角,衙役们过去之后,亦能轻松解决。
他知道,若是单凭朝廷,肯定是不成的。因为陈文轩真的花了很多钱在这里,换成别人,谁能做到此等地步?
“贤弟,真的不能立像?”李清明觉得还应该再坚持一下。
“真不行啊,就别害我了。”陈文轩苦笑着说道。
“嗯……,那就往后放放吧。等人们都不是很在意的时候,再为贤弟塑像。”李清明想了一下说道。
陈文轩这就很无奈了,这就属于这个时代读书人让人又爱又恨的执拗劲儿。
当然了,这也是他做梦都不曾想到的事,没想到李清明还会有这样的心思。
又闲聊了一会儿,李清明这才告辞离开。他们县衙里的工作也是很忙的,这么多人涌进聚水县,哪里是那么轻松的事情。
“少爷,晚上想吃啥?”
婳儿凑了过来,乐呵呵的问道。
“少爷也不知道啊,反正现在有了很多的蔬菜,你想吃啥就做点啥吧。”陈文轩无所谓的说道。
婳儿的小脸一下子就苦了下来,这可咋整?
虽然她会做饭,但是也不能总是做大家爱吃的那几个菜啊。想又想不出大家还爱吃什么,作为小厨娘就有些忧愁了。
陈文轩则是很不厚道的乐了起来,看着婳儿着急的小样子啊,还是很好玩的嘛。
“轩哥儿、轩哥儿……”
这时候程蝶衣从外边慌张的跑了进来。
“咋了?”陈文轩紧张的问道。
“爷爷……,回来了。”
程蝶衣小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