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哥儿啊,你是真敢整啊。”
夏承平拢着袖子凑了过来。
“不整咋整啊?这才是第一波,后边还有好多人呢。”陈文轩苦笑着说道。
“要不然但凡有人折腾一下下,咱们就不用做别的事情了。全都围着他们转吧,这些流民想要快速安置完,那也就是一个梦想。”
“啥是梦想呢?就是做梦的时候想一想就完了,别的事就不用去惦记了。李大哥的左金吾卫不好做这个事,我这个子爵的随从就正好了。”
“你小子怎么不早些通知我一下?”李振华无奈地问道。
“因为我也不确定会不会有人这么大胆的安排人过来捣乱,哪成想啊,还真就有人胆子这么大。”陈文轩耸了耸肩膀。
“轩哥儿,那不审审看是谁安排的人吗?有些可惜了。”夏承平说道。
“有啥可惜的,肯定是朝廷里的人。”陈文轩笑着说道。
“问了,他们也不会把背后的人供出来的。因为相较于怕咱们砍头,他们更担心的还是自己的家人。”
“不过这几个砍了也就砍了,以儆效尤吧。做事啊,都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反正也没啥事,我跟着一起分粥去。”
说完之后,陈文轩屁颠颠的就来到了放粥的地方。
夏承平和李振华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神中的无奈。
可是他们也知道,今天过后,轩哥儿的威名肯定还会远播一下。
毕竟他真的就敢这么直接杀人,一般的人可没有这样的胆量。
“蝶衣妹妹辛苦了,边上歇一会儿。”陈文轩乐呵呵地说道。
“哎呀,你就别来添乱了,自己玩去。”程蝶衣无奈的说道。
其实也是还没从他刚刚杀人的事情里回过神来。
“该帮忙,还是要帮忙的嘛。小朋友,叔叔给你盛粥啊。”陈文轩说着,就拎着勺子给一位孩子盛粥。
只不过他这一开口,反倒把孩子给吓着了。
小嘴扁了扁,“哇”的一下子哭出了声。
“小郎君莫怪、小郎君莫怪……”
带着孩子的父亲吓得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我怪他干啥,我有那么吓人吗。”陈文轩无奈的说道。
“你去跟老爷子烧火去吧,别在这里碍事。”夏诗竹拽着他推到了一边去。
“我也是想做一些贡献的嘛。老爷子,我来找你玩了。”陈文轩无奈的嘀咕了一句。
“你小子啊,算计的倒是挺深的。来上这么一下,恐怕会让很多人措手不及。”老爷子乐呵呵的说道。
“没办法啊,不砍上几个脑袋,后边指不定还会有多大的乱子呢。”陈文轩无所谓的说道。
“我们这里需要的物资真的是太多了,将来但凡有谁动一些心思耽搁上几天,对于我们流民的安置工作,就要耽误上更久。”
“本来已经拖了些日子了,再耽误下去,还没等这些人的身体恢复过来呢,耕种的时节也就过了。”
“不能吧?这些人真有这么大的胆子?”李泰皱眉问道。
陈文轩的潜台词就更加清晰了,耽误了流民的安置,最后都得他来承担这些损失。
朝廷哪里有那么多的粮食给这边送?也就是开始的时候能够帮忙支撑一下,后边的都得陈文轩来做。
“老爷子啊,其实人心有时候真的是蛮邪恶的。”陈文轩笑着说道。
“他们这些人虽然早就满手鲜血,可是他们就坚定的认为他们的手是干净的。所以啊,对于他们来讲,真的就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就说这次有人想要搅和吧,也未必是为了什么特别的目的。很可能呢,就是看我不爽,就想折腾我一下。”
“就像上次学堂外那些儒生抗议一样,若是没有人鼓动与支持,他们怎么可能有那个胆量来我学堂门前闹事?”
“想要做些事情啊,有这么多人掣肘,真的是挺难的。可是再难也得做不是?我这边倒是没啥,我所担心的,就是将来的军队。”
“即便是以您的地位在朝堂上发声,恐怕也不会有多少效果。即便是在朝堂上通过了,执行的时候也会拖泥带水。”
“所以我不想跟着在朝堂上掺和,我在外边就能够更加的自由一些。我这个衣服一穿,是不是见官大一等呢?”
李泰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这就是你的底气呗?”
“那肯定的啊,别看是一条小蛇,陛下说是蟒,那就是蟒。”陈文轩笑眯眯的说道。
“我若是入朝为官,肯定会被人所牵制。就算是我有爵位,也会有上官啊。现在多好,我想咋折腾就咋折腾,不服就过来跟我战上一战。”
“所以我就很确信,你今天就是故意要立威,把你狠辣的一面展现出来。”老爷子说道。
“这个也不差,省得将来那些不够分量的人也过来凑热闹。先砍几个人头,将来就能少一些烦恼。”陈文轩乐呵呵的说道。
“哎……,这么多人的洗澡水,也不是那么好烧啊。一会儿洗澡还是得排队。就算是用热水兑凉水,也有好多人呢。”
“也就只有你能够想得这么周详吧。”李泰感慨了一句。
朝廷也曾安置过流民,可是那个场面,真的就是没眼看。
哪里像现在这般,都规规矩矩、井井有条的推进着。
固然说有陈文轩杀人立威在前的震慑,也有他制定的这些规矩、流程相辅。
而对于这些流民们来讲呢,现如今的心情是真的变了。
喝完了粥之后,竟然还有大夫给枕脉。
身体羸弱者,大夫会给拿上一个红色的小牌牌。稍稍一打听就知道了,这是身体太弱,需要特别照顾的。
现如今的他们,才有了一种活着的感觉,自己竟然也真的是个人?有人把自己当人看?
好些人喝完了粥之后,就坐在边上抱着孩子哭。
终于看到了能够活下去的希望,不用去担心这个冬天又要死去几个亲人。
而夏诗竹她们也是心有戚戚。
本来就是女孩子,心思都很敏感。现如今看到了这些流民的惨状,哪能毫不在意?
只不过也是谨遵陈文轩的吩咐,就算是再关心,这头一顿也不会给上太多的粥,真的怕他们撑着。
正发着呢,夏诗竹的眉毛挑了挑,父皇竟然也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