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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盐铁实乃国之命脉,然而商人往往无德。若任由商人掌控国家命脉,必定会引发祸乱。

倘若他们联起手来,拒绝向一地百姓供应盐铁,那该地百姓必将陷入混乱不堪之境。

其三,商人重利轻义,四处漂泊,居无定所。

只要利益足够丰厚,哪怕是面对北方异族或是周围的敌对势力,他们也会想尽办法将铁器售卖过去。

如此一来,岂不是相当于以兖州的物资去资助别州?到时候其他州郡拿着兖州的物资来攻打兖州,那可真是荒谬至极。

其四,官商勾结,商人逐利成性。一旦拥有财富,他们必然会谋求权力。

他们会买通官员,通过官商勾结来获取更大的利益。昔日秦朝有巨商吕不韦,凭借奇货可居之策谋取秦国,以商贾之身入秦国为相,此乃商人带来的最大祸患。”

祢衡说完这番话后,一众儒生在台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祢衡所言甚是,商人把持盐铁命脉,确实会给国家带来祸乱。”

“对啊,这些商人德行有亏,为了些许破铜烂铁甚至能豁出性命,就没有他们不敢做的事情。”

“盐铁乃是巨大利益所在,这些商人轻易获得这些钱财,实在太过容易,恐怕会导致天下奢靡之风盛行,不利于朝廷管理。”

底下的儒生们议论纷纷,许多人被祢衡说服,觉得他的话确有道理。

周围的胥吏面露喜色,盐铁部门的官员更是欣喜若狂,恨不得立刻弹冠相庆。

有祢衡这四条依据,他们就不怕袁武不认账。

就在众人都以为袁武要改变主意的时候,只见他微微一笑,轻轻摇头反驳道:

“其一,世上岂有永恒不变之法?

随着时代的变迁、时局的发展,各种法令都会逐渐不适应社会。如今盐铁官营已经出现亏损,可见两百年前的汉法已不适合两百年后施行,必须另寻他法。

如今之法利益只出自一处,所有利益都被朝廷垄断,不给商人百姓留任何出路,这绝非正常之道。

其二,多发放一些盐铁证件,并提高盐铁证的价格,让各路商人慢慢形成竞争关系。

如此一来,他们为了抢夺市场,必然会让百姓从中获利。

另外,官府可以出台反垄断法。只要哪个地方的商人胆敢联合,就对他们施加重税重罚,以利益驱使他们,以刑罚威吓他们。

只要他们不是脑子坏掉,非要与朝廷作对,就断然不可能出现联合的现象。

其三,商人重利确实不假,但朝廷也不是摆设。

只要经常核对账本,加上在开采时进行监视以及必要的监管,再施加严酷的刑罚,就可以大大减少不良事件的发生。

其四,其实这与第三条有联系。只要不出现官商勾结的情况,在朝廷的正常监管之下,商人就不可能将盐铁重器贩卖出别的州郡。

而官商勾结的问题并非出在商人身上,而是官员这里出了问题,是监管方面和律法方面出现了漏洞。

即使没有商人,也会有大户甚至豪强花钱买通官员,以此谋取私利。所以在这一方面,必须加强对官员的监管。”

“你有四点认为盐铁不该由商人经营,我也有四条一一反驳。你的观点不成立,不能说明商人不可经营盐铁。”

袁武说完,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祢衡。

只见祢衡眉头紧锁,不自觉地一滴细汗从额头滑落,滴答一声滴落在地上。

祢衡心中思绪万千,只觉得盛名之下无虚士。

袁武能有如今这般名头,恐怕不光是袁家四世三公的身份加持。

不过,祢衡仍旧咬着牙,强撑着道:“一派胡言,你说的不对,我不认同。”

“你不认同,那看看众儒生们认不认同。”

袁武目光转向台下儒生,没有在看祢衡一眼。

比起祢衡,台下这些儒生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大家都觉得谁说的对,今日没有什么州牧,只有真理大道。”

一众盐铁官员和胥吏们更是面色难看,心中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祢衡说得不错,可袁州牧说的也有道理。”

“原来官商勾结坏的不是商人,而是官员,这倒是第一次听说。别说,我越是琢磨,越觉得其中有道理。”

“世间不断变化,确实没有不变之法。”

“只要不形成垄断,在商人相互竞争之下,百姓可以获利,这……确实有几分道理。”

众多儒生更是仔细琢磨,品味其中的深意。

良久之后,有的人依旧赞同祢衡的观点,有的人则认为袁武说得对,还有许多人保持中立,认为祢衡和袁武说的都有道理。

当然,也有很少一部分人认为两人都没道理,都不太正确。

众多儒生议论纷纷,很快便因为不同的观点分成不同的派系。

有的甚至争论得面红耳赤,不少人甚至扯着对方的衣服不放手,一副要动手的模样。

如今的儒生,仅仅被董仲舒和汉武帝联手进行了第一次“阉割”,还没有经历历代皇帝的进一步打压,仍然保留着春秋之时的热血大义。

这个时候的读书人,一点都不懂得隐忍。要是真的说急了眼,真的会“以力服人”。

毕竟他们儒生的老祖宗孔子,就是一个身材九尺、孔武有力的山东大汉。

作为传承山东大汉的学派,自然没有多少胆小怕事之人。

要不是刚来的时候被袁武收走了佩剑,现在说不定现在就要‘儒生一怒,血溅五步’。

曹操扫视着周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尤其是看到祢衡时,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此人实在是无礼至极,明明只是一介白身,却狂傲得目中无人。

如今更是引起了儒生之间的内斗,想到这里,曹操心中闪过一丝杀意。

“显仁,这些儒生有的都开始要打起来了,不阻止一下吗?万一有人身死,那影响可就大了。”

在场都是儒生,不是平民百姓,如此盛典一旦有人死亡,便是天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