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常岩拿走容祁的菌菇酱之后,上门找他购买的人多了许多。倒也不是因为什么厨艺太好,主要是他们这地并不适合菌菇生长,因而想吃只能购买了。
容祁统计好数量之后就给宋沅写了信,信笺里面顺带着大家交的定钱。
这批酱虽只定的十瓶,却也让宋沅忙活了不少时间。
上山采摘蘑菇,逮野鸡,清洗,熬制,前前后后花了宋沅四五天的时间。
除此而外,还有装酱的容器,也是让宋沅为难得很。
主要是数目太多,她没办法弄。还是宋荞找了朋友帮忙,从县城的罐头厂带了一些玻璃瓶回来。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宋沅就把东西打包寄走了。
除了那十瓶菌菇酱外,还有好几瓶寄给容祁的,其中包括了宋沅自制的辣椒酱和炒腊肉,腊鱼,还有麻辣兔肉。
辣椒酱分了好几瓶,有单独的新鲜辣椒炒的,也有捣成辣椒粉加鸡肉,猪肉炒制的辣椒油。
在寄的过程中还遇到了些问题,毕竟数量太多,而且还有很多都是肉制的,邮局的人看宋沅的目光多了些审视。
还是许正国遇见了说是他捎给战友的,邮局的人才麻利打包发走。
而容祁这边收到东西之后就快速送到了购买人手中。
常岩在和容祁吃饭的时候看到他有新的吃食,也毫不客气表示要尝一尝,尝过之后便义无反顾的给宋沅送钱了。
这笔生意一直做到了入冬才隐隐有了停下的趋势。
松桥大队入冬之后很冷,且阴雨绵绵的,一个月就没放晴过几天。大家除了上工,基本上就窝在家了,宋沅也懒得上山。
宋沅把今年最后一笔钱存起来后,看到存折上的数字,心里满足极了。
就这几个月的时间,她便存下了一百五十多块钱,其中有八十多是她靠酱净赚的。还有七十多是她采药,卖干货,卖野味赚来的。
至于韩强给的搭伙的钱,都被宋沅用作日常开销了。毕竟相处下来之后,宋沅也没好意思再讹他,只一个月收了一块钱表示意思。
容祁邮过来的她另开了一个户,前前后后存进去了五百二十多块。这样算下来,她也是手握大钱的富婆了。
心满意足地把存折放进包里,宋沅把一早打包好的板栗寄给容祁后,自己则去了供销社。
天气越发冷了,宋安的个子又窜了不少,以往过冬的衣服都只能到手腕脚踝,露出来的地方冻的发紫。
宋沅在供销社秤了几斤毛线,准备回家给宋安打毛衣。
至于棉服,宋沅老早几个月就开始分批囤了布料请宋穗穗帮忙做了,棉花是柳青杰领她在黑市买的,收了五六趟趟买下了八斤棉花。
其中花了四斤半做了三套衣服,两套宋安的,一套宋沅自己的。
剩下的三斤半,送了两斤给徐立先夫妇,让他们加进了自己的棉服里头
不是宋沅舍不得花钱给他们做新衣服,只不过他们作为下方的人,穿得稍好一些就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剩余的一斤半棉花,宋沅加进了自己的棉被里面。
刚入秋的时候宋沅本来准备打些土坯盖房的,只想法才出来就被许大伯拦下了。
他表示自己有房住,老房子本来就是闲置的,如今租给宋沅倒也发挥了它的价值。
他让宋沅她们安心住下,若是有钱的话优先保障自己的生活,后来盖房计划就搁置了。
宋安穿着新做的毛衣棉服出门的时候,愣是让生产队的人惊讶了一番。
原先大家以为他们姐弟分出来单过日子肯定紧巴巴的,混的上温饱就不错了。哪知后来宋安的脸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如今更是穿上了新衣服,且从里到外都是新的。这要搁以前的老宋家,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这时大家不得不承认一个问题:碗儿真真是个能干的孩子。
日子越往后走,松桥大队的天气越发冷冽。刘奶奶咳嗽得愈加频繁,身子也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宋沅心中担忧,却也没有什么好的法子。
临近过年的时候,韩强便开了证明回家过年去了。许依然闲暇下来,时不时往宋沅这边跑,跟着宋沅上工,进山打猎,下河捕鱼。
许依然大部分时间都在读书,但休息之余许大伯也会教她一些本领,是而两人进山下河,从来就没有空手而归过。
短短的二十天时间,两家的屋檐下就挂上了好几条腊鱼腊兔。
时间来到腊月二十八,今儿个大队有大活动,早上要杀猪,下午便组织青壮年下河捕鱼,按公分分给大家过年。
宋沅家里没有青壮年,便吩咐宋安去帮忙了。
倒不是宋沅不想去,只大家还顾忌着她克亲的名头,依旧不太愿意接近她。
傍晚的时候,许依然和宋沅在许家老宅门口收拾分到的鱼,宋沅打算做成腊鱼慢慢吃。
“小妹”
许依然还在兴高采烈地和宋沅说着话,一道低沉的声音却喊停了她。
许依然懵懂抬头,却见朦胧的夜色之中站着一道坚毅的身影。
她激动地丢下手中的鱼,小跑到男人身边:“大哥,你回来了?”
男人也就是许明毅慢慢走近,宋沅才看清了他的脸。与入伍前相比,他的皮肤黑了不少,稚嫩的脸庞变得坚毅,整个人看起来凌厉无比。
宋沅擦了擦手,而后起身打招呼:“明毅哥,回来了!”
“诶,回来了!碗儿长大了!”
许明毅上前揉了揉宋沅的头发,一如之前一样。
头顶的温度有些灼热,将宋沅的记忆拉回了小时候。她抬头看着以前对自己很好的哥哥,脸上的笑意真诚了许多。
“这么些年过去,可不就长大了。明毅哥,快进来坐!”
许明毅看着开朗了不少的女孩,婉拒了她的提议。
“不了,我这好几年没回来了,得先回去看看你大伯和伯娘,至于你这儿,我这次回来有好几天的探亲假,有的是时间来做。”
听他这样说,宋沅也明白他思家心切。“那行,那就不邀你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