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
郑管家下车,盯着眼前的霍宵,眼眶一瞬间就红了:
“四爷!真的是你!你什么时候回榕城的!”
三年没见,三年没有任何音信!
这三年来,只有霍心瑜每年报一次平安,但郑管家再追问霍宵和霍老爷子的近况,霍心瑜却从不回应。
“你是?”霍宵侧眸,完美逆天的一张脸上出现不解。
郑管家愣在原地。
他抖着嗓音,不可置信地问:“四爷,您、您不记得我了?”
霍宵淡淡道:“抱歉,我三年前因车祸失忆了。”
空气瞬间凝固。
郑管家彻底怔愣在原地。
祝肴双眸逐渐瞪大。
失忆?
霍宵什么时候出的车祸?
又怎么会失忆。
难怪,这三年来,从没有他的消息。
郑管家好半天才缓过来,带有哭腔地说:“四爷,我是霍宅的郑叔啊……”
“哦,是郑叔。”霍宵微微颔首,“我姐告诉过我有霍宅有哪些人,我知道你。”
“嘀”——
后面几辆车里有人按喇叭。
郑管家这才回过神,现在已是绿灯,现在他还有更紧要的事:“四爷,回霍宅再详絮,我先去送少夫人趟医院!”
“好。”霍宵淡淡回首。
既是霍宅人,自然谈不上赔偿,霍宵往后退让开。
祝肴收回在霍宵身上的目光,克制住诧异和震惊的情绪。
霍宵深邃的眸光从她身上一扫而过,而后大步回他自己车上。
祝肴深深吸了口气。
郑管家踩下油门,可车却丝毫没动!
“少夫人,完了,我出来得急,开的是我自己多年的代步车,它又抛锚了!”郑管家慌张道。
“没事,我打车去。”祝肴镇静地抱着甜甜,快速下车。
她表面镇静,心里还是着急。
往后退一步想到路边时,一辆摩托车晃晃悠悠朝她撞来:“让开,让开!”
祝肴还没反应过来时,手臂被人握住,及时往旁边一拉。
她转头看去。
霍宵收回了握住她手臂的手,古井无波的脸庞没有情绪,平静问:
“你不是要去医院?怎么下车了?”
“四爷,”郑管家匆匆下车,“甜甜发烧了,得赶紧去医院,四爷,您看……”
“上车吧。”霍宵打断,眸光落向祝肴怀里的孩子。
话落,他转身上车。
祝肴有些迟疑,但此时路上车少,打车也不知要多久。
她低头看了眼甜甜,抱着她上了霍宵的车,坐到后座。
郑管家替祝肴将车门关上后,留在原地等拖车过来。
-
在车上,霍宵专注地开着车。
两人一路无话。
祝肴坐在后座,注意力也一直在甜甜身上,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甜甜额头的温度越来越高。
祝肴担心地红了眼眶。
去医院原本还要二十分钟的路程,霍宵只用了十二分钟。
车刚停稳,祝肴就赶紧拉开车门,原本的从容已经变得焦急万分。
“脚步别急,小心摔了。”霍宵几步追上来,伸手来接甜甜:“孩子给我,你去挂号。”
霍宵的语气沉稳而平静。
也让祝肴顿时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又慌了,强迫自己镇静下来。
“好。”祝肴将甜甜交到霍宵怀里,快步去窗口挂号。
医生检查化验后,才知道甜甜是食物过敏,好在不是很严重。
医院里暂时腾不出病房。
护士只能将甜甜安排在走廊输液。
祝肴抱着甜甜,护士将针头插进去的一瞬间,她瞥过头去,根本不敢看。
甜甜呜咽着瞬间哭出声。
“甜甜乖,要玩玩具吗?”霍宵立马蹲身,取下手腕上的佛珠,在甜甜眼前晃了晃。
甜甜小小嘴唇一瘪,还真没哭了。
甜甜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现在没什么神采,伸手想去抓佛珠。
霍宵送到她手里。
甜甜胖嘟嘟的小手抓着佛珠开心地直晃,嘴里咿咿呀呀笑着说着大人听不懂的话。
祝肴看向甜甜,注意到甜甜手中的佛珠。
那是霍宵的。
她和霍宵以前在一起的一年里,她也从来没见霍宵取下来过。
失忆后,果然很多习惯也不一样了。
而护士已经趁机赶紧固定好输液针,低头一看,小孩儿手里那串佛珠一看就价值不菲,家长竟也不怕小孩子摔坏了。
护士心里咋舌,面上波澜不惊地调节了下输液的滴速,嘱咐:“家属去一楼缴费,再去窗口拿药,医生还开了些口服药。”
说完,护士就走了。
祝肴抱着甜甜,走不开,抬眸看向霍宵,“能再麻烦下你吗?”
“嗯。”霍宵拿过祝肴手中的单据,转身下了楼。
医院走廊拥挤。
但霍宵的背影在熙攘人群中鹤立鸡群。
高大匀称的脊背,挺直宽阔,线条硬朗,再加上疏离沉稳的气质,让四周人的目光都不自觉投在他的身上。
祝肴看向他,还是觉得恍惚不可思议。
三年不见的霍宵,他怎么回来了?
三年不见,他似乎变了很多。
不再是一成不变的正式西装,而是一身浅灰色的悠闲装。
也不再冷傲孤高,反倒气质平和而松弛。
原来一个人失忆,会改变这么多。
祝肴思绪乱糟糟时,霍宵已经缴费回来了,手上提着刚拿的药,坐到祝肴旁边,将一瓶矿泉水拧开递给她:“喝点水。”
“霍宵,谢谢。”祝肴接了过来,喝了一口后,放到旁边。
甜甜一番折腾也累了,紧紧握着佛珠,在妈妈的怀里沉沉睡着,红扑扑的一张小脸肉嘟嘟的,时不时咂咂嘴。
“你叫,祝肴?”霍宵突然开口问。
自己的名字从霍宵嘴里说出来,让祝肴脊背都僵了瞬:
“你、你怎么知道?”
“刚才郑叔叫你少夫人,你自然就是我小侄子时搴的太太。否则,我也不会让你上了我的车。”霍宵平静解释,随后深邃的眸看了祝肴一眼,语气漫不经心地纠正:
“所以,你应当叫我小叔,而不是直呼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