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未科一案后,朱由校也是好不容易清闲了些,便抽空在宫中闲逛,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坤宁宫门前。
“不如去看看沐儿吧。”
因为政务繁忙,朱由校平时也很少见得到朱慈沐,想着就迈步走了进去,映入眼帘看到两名宫女小心翼翼地扶着一个小娃娃正蹒跚学步。
宫女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急忙行礼:“奴婢参见陛下。”
朱由校三步并做两步接过朱慈沐抱在怀中,一边逗弄着小娃娃一边走入坤宁宫内。
正在吃糕点的张嫣连忙见礼:“臣妾给陛下请安。”
朱由校见状说道:“皇后你继续吃,朕来照顾沐儿。”
说着就坐到床上,倚着床头,曲着膝,将朱慈沐放在自己的肚皮上。看着眼前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朱由校心底涌起无限怜爱。
“啊呀,沐儿太可爱了!”
忍不住一口亲在粉嫩嫩的小脸蛋上。
“昂咕咕——来,叫声父皇听听?”
“嘻嘻——一看就是聪明宝宝,好好培养,以后好歹上个本科读个研究生什么的。”
朱由校低声呢喃着,桌边的张嫣和门口的魏忠贤离得较远,都听不到皇帝的话,但眼前的小娃娃就听得一清二楚。
话音刚落,原本四处乱瞟的朱慈沐就像愣住了一般,一双大眼看向朱由校,精光迸发,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抓住朱由校的衣服不放。
“喜欢呀?父皇让人做一身衮服给你。”
朱慈沐仍然抓着不放,双眼盯着朱由校有规律地一眨一眨,眼中蕴含着渴望的神光,口中咿咿呀呀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
朱由校惊奇地看着朱慈沐,脑筋猛然一紧,鬼使神差地又凑到小娃娃耳边轻声轻气地说:“本科?研究生?”
说完赶紧拉开距离观察。
只见朱慈沐拼命睁大眼眸,坚定地眨巴,仿佛在呐喊:“是的!是的!我就是!”
“不会是巧合吧?”
朱由校有点懵,又有点不确定,再次凑到耳边说:“奇变偶不变?”
这次朱慈沐更加坚定地眨巴眼睛。
“果然!”
朱由校一时间不知道该欢喜还是该悲伤。欢喜的是自己终于不是孤独的一人了,悲伤的是朱慈沐体内是来自后世成熟的灵魂。自己应该怎么面对他?他是怎么样的品性?他长大以后会不会贪恋皇权,做出穿越者相互倾轧之事?
“唉——等你长大些我们再好好谈谈吧。”
附在朱慈沐耳边轻声说完,就将其交给宫女。
“皇后,朕还有要事处理,就先回御书房了。”
说完抱住皇后轻轻一吻。
张嫣脸上一红,躬身道:“臣妾恭送陛下。”
朱由校心事重重,自然也没有心情回御书房处理政事,只是浑浑噩噩地在宫中走着。
走着走着,路过一间房门口,房中传出一阵欢声笑语把朱由校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朱由校好奇地朝里面看去,只见几名姿色娇美的女子正在其中谈天说笑。
女子们察觉到有人,回头看去,见到来人是朱由校,急忙跪倒在地:“臣妾给陛下请安。”
“两位爱妃怎么在此欢聚也不知会朕?”
朱由校笑着迈步进去,屋中是他的两位嫔妃,分别是王良妃、范慧妃,还有一名身着宫女服饰的女子,几经分辨才认出原来是几年前被贬为宫女,赶去西五所干活的李成妃。
朱由校整顿内廷时,客氏被遣送归乡后,魏忠贤对内廷的掌控力减弱,皇后张嫣逐渐掌控后宫。而范慧妃身边伺候的宫女之前就被魏忠贤清理调离了,范慧妃于是向张嫣请求增添两名宫女,顺势将好姐妹李成妃调到身边。
朱由校想着想着,回过头,对魏忠贤怒目而视:“老狗,可还记得你和客氏干的好事!”
魏忠贤再次戏精上身,跪伏在地,颤颤巍巍:“老奴该死!请皇爷责罚!”
“唉——都是朕的错。”
朱由校长叹一声,替原身扛下黑锅,道:“下旨,恢复张裕妃、冯贵人、胡贵人的身份和名誉,以妃嫔之礼迁葬金山;恢复李成妃身份,赐金银珠宝首饰若干。”
说完又道:“张裕妃、冯贵人、胡贵人应该都还有父母家人吧?老狗你们逼死人女,于情于理是不是该补偿一二?”
魏忠贤马上道:“皇爷放心,老奴保几位妃嫔家属平平安安、富贵终老。”
朱由校点点头:“拟旨去吧。”
“老奴告退。”
魏忠贤一离开,李成妃立刻跪倒在朱由校面前,泪流满面:“臣妾委屈啊!”
朱由校耳背发红,满脸尴尬,内心满是愧疚,赶忙扶起李成妃,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柔声道:“以前是朕愧对你们,朕会加倍补偿你们的。不要哭了,再哭就要多几条皱纹了,快回去梳洗打扮一番,换身衣服吧。”
“臣妾谢陛下恩典!”
说完,李成妃擦干眼泪,欢天喜地地离开了。
朱由校朝着外面道:“还有没有人在外面伺候?”
外头听到声音的卢光纯急忙入内:“奴婢在,皇爷有何吩咐?”
“去备些干果点心和酒水来。”
“奴婢遵旨。”
平日里随侍在身边的除了魏忠贤还有王承恩和卢光纯,只是王承恩多在外廷伺候,进入后宫就多为卢光纯跟随。
其实这是朱由校有意提携他们,一来是在一定程度上制衡魏忠贤,二来魏忠贤年纪已大需要培养别人以后替代他。
等到酒食端来上桌,卢光纯退到门外。
朱由校问两位妃子道:“两位爱妃今日可方便饮酒?”
范慧妃与王良妃对视一眼,道:“既然陛下今日有此雅兴,臣妾自当奉陪。”
朱由校摇摇头道:“诶,身体要紧,若是爱妃身体不适,不宜饮酒,就不必陪朕同饮,可以茶水替代。”
范慧妃道:“臣妾身体安好,并无不适。”
王良妃也道:“臣妾身体安好,也可与陛下共饮。”
“哈哈哈……好,今日朕原本心情不佳,现在有两位爱妃陪朕,今日一醉方休,一醉解千愁!”
朱由校举起酒杯爽朗地笑道。
推杯换盏,酒香萦绕,纸醉情迷,一夜花开。
第二日,朱由校腰酸背痛地从两位妃子中间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