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身处另一侧的江书白正全神贯注地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突然间,一阵清脆的碎裂声毫无征兆地在他耳边响起。出于本能反应,他下意识地朝着与声音来源相反的方向迅速后退了两步。
紧接着,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他方才站立之处的青铜壁瞬间破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伴随着扬起的尘土和闪烁的光芒,星星点点残余的灵力宛如萤火虫般萦绕在江书臣的身旁。她身姿挺拔,步伐轻盈,仿若从天而降的仙人一般,穿过那个破口,缓缓地从另一侧走了进来。
江书白:……“这是怎么回事?”
“这迷宫之中竟然还藏了如此厉害的迷魂阵,而那青铜壁上的倒影就是启动阵法的关键契机。”
江书臣轻轻地拍了拍身上本就不存在的尘土,然后朝着身旁的江书白伸出了手,目光坚定地说道:“走吧,咱们已经在这里耽搁了不少时间,必须尽快找到谢安歌才行。”
“是!”江书白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手放入江书臣那温暖的掌心之中,仿佛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任由她紧紧地拉住自己。
他不禁回想起上一次与姐姐牵手的时候,究竟是在何时何地呢?
时光匆匆流逝,那些记忆似乎也随着岁月的长河渐渐模糊,以至于他如今怎么努力回想,也难以清晰记起具体的场景和细节。
有了之前破解阵法的些许经验,江书臣此时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果断开启了暴力输出的模式。
只见她只要一碰到稍微显得薄弱一些的青铜壁,便毫不留情地施展出强大的灵力,直接将其轰然炸开。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之后,他们二人再一次来到了一扇与之前所见几乎一模一样的青铜门前。江书白抬头望去,只见门上刻着两行龙飞凤舞般的大字:
“事在人为,休言万般都是命。”
“境由心生,退后一步自然宽?”
面对这样充满深意的话语,江书白眉头微皱,满脸疑惑地问道:
“阿姐,这会不会是某种特别的提醒啊?”
江书臣凝视着那两行字,沉思片刻后回答道:“事在人为?进去就知道了!说不定答案就在门后的世界里等着我们。”
说着,江书臣缓缓地抬起手,轻轻地搭在了门上。这一次,还未等到江书白伸手去推门,突然之间,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传来,她所推动的那扇门竟然自动打开了一条狭窄的缝隙。
刹那间,那久违的、温暖而又和煦的阳光像是迫不及待一般,骤然穿过那细小的门缝,如金色的细流般洒落在了江书臣的面庞之上。
就在这时,江书白快步走上前去,准备伸手推开另外一扇门,但却被江书臣给拦住了。只见江书臣急切地喊道:
“等等!”
紧接着,她迅速地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江书白的手臂,并用力一拉,瞬间就将他与自己的位置相互调换了过来。这样一来,江书白便能清楚地看到门内的景象了。
放眼望去,只见山峦连绵起伏,宛如蜿蜒盘旋的巨龙;云雾悠悠地缭绕其间,如梦似幻,仿佛给群山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而在那山峦之中,亭台楼阁若隐若现,精巧别致,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尽收眼底——这里正是江家的别院。
这个别院对于他们来说意义非凡,因为曾经有一段时间,他和江书臣就是在这里调养身体的。此时此刻,江书白不禁看得有些入神了。
“你看到了什么?”江书臣轻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江书白慢慢地回过神来,喃喃自语道:“别院!”
然而,江书臣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那扇门后,她低声说道:
“可我看到的却是江家祠堂。”更确切地说,是江家祠堂后面的那块禁地,那个曾经关押过她的地方。
两人站的是同一个地方,但他们所目睹到的景象却截然不同。
细细思量之后,江书臣的内心深处不由自主地升腾起一股凛冽的寒意。这个地方竟然能够在悄无声息之间洞悉人的心思,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
只见江书白看得如痴如醉、全神贯注,仿佛整个人都已陷入其中无法自拔。江书臣见状,毫不犹豫地伸手一把将其拉拽下来:
“这些统统都是虚假的,别再看啦!”
沉浸于虚幻场景中的江书白这时候才如梦初醒般缓缓回过神来,满脸狐疑地反问道:
“假的?”
就在刚才,他分明清清楚楚地看见小江正领着林初华与杨八万朝着江家那座精美的水榭徐徐走去,而自己和阿姐则正在......
突然间,江书白像是遭受了一记重击似的猛地清醒过来,顿感头晕目眩,天旋地转。
与此同时,他的识海之中传来一阵接一阵剧烈的疼痛,这种痛楚犹如潮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涌来,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方才所见到的那些画面全部都只是不切实际的幻想而已。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江书白一边紧紧捂着脑袋,一边痛苦地询问道。
“早在进入这座迷宫之时,咱们就已然落入这里精心设计好的圈套当中。此处所见的一切尽皆不过是些虚无缥缈的幻象罢了!”
伴随着江书臣话音的落下,周围的环境开始发生惊人的变化。原本矗立在二人眼前那扇厚重坚实的青铜门此刻竟如同脆弱不堪的纸张一般,在熊熊烈火的焚烧下瞬间化为漫天飞舞的灰烬。
紧接着,一间光线昏暗的宫室逐渐浮现出来,随后又有一座造型古朴的石桥横亘在了他们的面前。
“又要二选一?”江书白望着眼前的两座桥,眉头紧锁,眼前阵阵发黑。
“现在不用了!”江书臣冷笑一声,拔出腰间的宿臣剑。
“凶秽消散 道炁长存”
“破!”
只见江书臣手中长剑一挥,一股磅礴浩瀚的剑气骤然喷涌而出,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势不可挡地朝着前方冲击而去。
那座坚固无比的石桥在这恐怖的剑气面前瞬间变得脆弱不堪,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石桥轰然碎裂,化作无数碎石块四散飞溅。
与此同时,环绕在两人四周的幻境也如同破碎的镜子一般,以他们为中心开始寸寸崩塌、湮灭。眨眼之间,原本如梦似幻的景象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宁静祥和的自然风光。
山间清澈的泉水潺潺流淌,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沿着水流的方向望去,可以看到一道雄伟壮观的瀑布高悬于山壁之上,水花四溅,如烟如雾。此时,他们与瀑布相距大约十几丈远。
“我们怎么出来了?”
江书白满脸疑惑地朝着江书臣靠近了一些,同时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那些频繁闪现的传送阵。
就在这时,百十只蓝色的灵蝶突然从江书臣的额头处翩翩飞出。它们宛如一片片轻盈的花瓣,在空中翩翩起舞。霎时间,整个山谷都被这些美丽的灵蝶所覆盖,形成了一幅如梦如幻的画面。
江书臣的眼底闪过一抹幽深的光芒,当她再次看向江书白时,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形的威压和掌控力。还没等江书白反应过来,就已经完全陷入了江书臣的控制之下。
“小白,设阵!”
两人步调一致,双手迅速结印。他们的速度快如闪电,以至于只能看到一道道模糊的残影。随着手印的不断变换,一个巨大的法阵缓缓从他们脚下升起,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周遭的狂风四起,青山震荡,飞鸟惊起。
“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首,侍卫我轩。”
“控!”
整个山谷都被江书臣掌控,每一片树叶,每一只虫鸟,甚至每一滴水珠都在这停滞的刹那间为她所有。
除了——季知节。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当江书臣成功捕捉到对方身影的刹那间,原本停滞不动的空间竟像是突然被解除了某种禁锢一般,开始缓缓地转动起来。
只见那原本如银练般垂落的瀑布,此刻也重新恢复了流淌之势,水花四溅,发出阵阵轰鸣声;而天空中的飞鸟则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四处逃窜开来。
地面上的走兽更是发足狂奔,它们似乎都感受到了此地即将降临的巨大危险,拼命想要逃离这片是非之地。
山林之中,一蓝一黑两道身影正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相互追逐着。
宿臣抓住时机,将季知节的手臂划伤,对方的反应也很迅速,丢下累赘迅速逃脱。
留守在阵法之中的江书白却因为难以承受阵法源源不断传来的强大力量,蓦然间口中喷出一股猩红的鲜血,随后整个人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另一边,被季知节无情丢下的谢安歌,此时正蜷缩在茂密的草丛之中,她紧紧地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同时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身子,试图将自己完全隐藏起来,等着江书臣回来捞她。
江书臣无心与季知节在此地纠缠不休,她唯一的目的就是趁其不备,将事先准备好的标记放置在季知节身上。
但季知节就好像能够洞悉她内心深处的想法似的,始终有意地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让江书臣始终无法得手。
在储物袋无法使用的情况下,江书臣只得凭借自身的灵力来绘制符咒。可即便如此,相较于早已知晓此地状况、且做好充分应对准备的季知节来说,还是显得相形见绌。
无论江书臣如何奋力抛出各种威力强大的符篆,季知节总能在关键时刻迅速做出反应并将其轻松破解,双方再度陷入了僵持不下的焦灼局面之中。
这山谷面积颇为有限,一眼望去便能尽收眼底。只见江书臣身姿矫健地从宿臣剑上一跃而下,以剑为引,利用周遭树木为阵。
“乾罗答那,洞罡太玄,”
“斩妖缚邪!”
随着每一个字音的吐出,其周身都有一道神秘的符文显现出来,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当念至最后一字时,季知节的面前突然涌现出一道耀眼的金色屏障。
仔细看去,这道屏障之上所刻绘的符文竟与江书臣周身环绕的符文一模一样。
符文当中却隐约透出一抹淡淡的血色,其中融入了刚刚取自季知节身上的鲜血。如此一来,不论季知节如何移动身形、试图突破,这道屏障总能如影随形般及时地横亘在前,将他牢牢拦住。
“耗费七成灵力,只为了将我拦下来?江少家主好大的魄力!”面对这难以逾越的屏障,季知节气得咬牙切齿。只见他怒目圆睁,怒喝一声,运起全身功力,不顾一切地朝着江书臣猛扑而去。
江书臣立在宿臣之上,面色凝重,双手飞速结印,眨眼间,其身前便浮现出一层由防御阵符组成的护盾。
尽管这护盾看上去犹如铜墙铁壁般坚不可摧,但在季知节那如疾风骤雨、雷霆万钧般凌厉的攻势之下,却也禁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每一次撞击都如同重锤击打在盾牌之上,发出沉闷而令人心悸的声响,整个护盾表面更是泛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仿佛它正承受着巨大的压力,随时都有可能不堪重负而被击破。
“别再做无谓的抵抗了!你如今所剩无几的灵力根本无法支撑太久——”
季知节的话音未落,只见江书臣原本紧紧结印的双手骤然松开,随着一道微弱的光芒闪过,她整个人竟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凭空消失在了季知节的眼前。
季知节心中一惊,瞬间意识到情况不妙。他身形一闪,左脚刚刚踏进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传送阵之中,然而就在此时,突然感觉到后背被一只轻柔的手掌轻轻拍了一下。
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传送阵无情地拽入其中。
由于传送阵启动的速度实在太快,季知节根本来不及看清周围的景象,更别说发现那个悄悄隐匿在暗处的江书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