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声音落下,一把长剑落在长宁公主脚边,剑尖扎穿她落地的裙摆,立在她面前。
长宁公主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修罗剑?是冥王!”
大殿里有人认出长剑是冥王所有。
宋时玥欣喜的探头向外望,却始终不见人影,只闻其声。
“长宁,你忤逆皇上,当众质疑,谁给你的底气?你想造反吗?”
“本宫是担心皇上,是为大楚担忧。”
长宁回过神,对着殿外喊:“皇上他偏宠、偏听、偏信宋时玥,任由她欺辱皇室,恣意妄为,将皇家的颜面踩于脚下。任谁都可以诘问。”
“放肆!皇上岂是你能质疑的!”
“本宫怎么不能?本宫这是在进忠言,除奸贤。”
“啪!”
凌空而来的巴掌声,令所有人震惊。
长宁公主捂着脸,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
“就凭你当年的作为,导致皇上继位历经艰难险阻,就已没有资格谈什么清君侧。”
冥王灌注内力的声音响彻大殿,“你早已经是个有罪之人,皇上念及你们的兄妹之情没有惩治你,你却不识好歹。”
当年的事,知道的人不多。
现在听到,纷纷猜测。
皇后和曹妃,自是知道一些。
十多年了,她们已经快要忘记了,尤其是曹妃,她和长宁公主暗中来往密切,当年的事,她根本不以为意。
可如今,旧事被重新提起,勾起一些人不好的记忆。
皇后尤甚,那年的艰难,她虽然压在脑海深处,却记忆犹新。
“是啊长宁,你不该这么质问皇上。”
好像她长宁有多么正派。
“皇上可是经历过腥风血雨的,怎么可能被人蛊惑, 迷失心智?你多虑了。”
皇后的话,引起不少共鸣。
德亲王妃主动发声,“长宁啊,当年你对皇上弃之不顾,如今天下太平,朝堂安稳。灵毓更是忠于皇上,忠于大楚。反倒是你,是不是被什么人给蛊惑了?”
德亲王被秘密外派,未能赶上诸王的亲事,就连小郡王的行踪也无人知晓。
德亲王府只来了德亲王妃一人。
德亲王与景仁帝年岁相当,却差了一个辈分。
作为景仁帝嫡亲的皇叔婶,她的话要比宗亲燕亲王有许多份量。
有人立刻附和,“是啊,长宁,你是不是被骗了?有人故意在你面前煽风点火,利用你来离间皇上和灵毓。”
宋时玥转头望去,竟然是敬亭侯。
他今天转性了?一直帮长宁公主圆话。
长宁公主却不领情,有些忌惮的望了一眼殿外,仍然不死心的说道:“只要我还是大楚的公主,就有资格诘问。”
她不去看旁人的表情,摆出一副正义凛然的姿态。
“你们就没发现,宋时玥说什么,就是什么?她都能做皇上的主,替皇上发号施令。若不是蛊惑了皇上,为何皇上对他纵容无度?”
别跟她说什么宋时玥值得,人与人之间根本就没有纯粹的信任。
冥王的声音再次响起:“长宁!你的小人之心只能与君子相比。你根本不配议论灵毓。”
“你!”
“你魔怔了!皇上或许对你还有一丝兄妹之情的顾念,本王却无,这就替天行道,替皇上分忧,除了你这个孽障。”
一道气浪穿过大殿,直逼长宁公主。
房英卫奋力扑向长宁公主,替她接下这一攻击。
只见他肩头顿时多了一个血洞。
长宁公主大惊,“英卫!”
她没想到冥王真的会出手。
“冥王,你别太过分!”
“哼!过分的是你,再不知道收敛,本王将整个公主府一起灭了。”
不愧是冥王,出口就是灭亡。
宋时玥和顾玉宸等年轻一辈,还是第一次见冥王发威。
这等口气和气势,一点儿不比景仁帝差,还有凌驾其上的意味。
可怪异的是,景仁帝没有责怪冥王喧宾夺主,长宁公主也没有再拼力驳斥。
景仁帝面上是对长宁公主的幸灾乐祸,长宁公主脸上是对冥王的深深恐惧和忌惮。
“来人啊,将房世子带去偏殿,念他一片孝心,着太医院派人给他治疗伤口。”
景仁帝很大度的不计较,想着先为房英卫治伤。
可长宁公主却不领情,对自己的侍从吩咐,“背上世子,我们走!”
长宁公主不顾礼数,直接走掉了。
景仁帝没有追责的意思,敬亭侯慢悠悠的起身行礼。
“皇上,臣替长宁公主赔罪了。”
“敬亭侯,这些年,为难你了。”
景仁帝深深的叹息,引起敬亭侯内心的委屈。
他深深一揖,缓缓走出大殿。
一切都在不言中。
景仁帝看看左右,“都散了吧,各自回府。”
原该有的酒席,也无人惦记了,大家都怕吃的味同嚼蜡。
太子和三位王爷都无心理会自己的女人,四人出了大殿,聚在御花园内。
楚王急不可待的问出疑惑,“冥王怎么也如此维护灵毓那丫头?”
“是啊!好生奇怪,皇姑对父皇都敢不敬,却对冥王满脸畏惧和忌惮。”
睿王看的很清楚,长宁公主在听到冥王的声音时,就已经有怯意,只是要强的性子,让她强撑了一会儿。
“冥王的身份成谜,就连皇室宗亲知道的都没几人,可人人都惧他,就是因为他手中的修罗剑。”
太子比他们略微知道的多一些,“修罗在手,可斩万神。”
就连皇帝都可斩杀,顾玉宸手中的断影剑却不能。
断影剑见了修罗剑,都是臣服的那个。
“先皇为何要将修罗剑,给了一个身世不清的人?”
端王还是第一次见识冥王的厉害。
“冥王是异姓王,还是皇室宗亲?”
没有人回答他,因为他们都不知晓。
楚王说道:“宋时玥可能知道?”
“她?”
睿王表示不可能。
太子也道:“那个丫头邪门的很,但她也许不清楚冥王的身份,冥王却对她很了解。”
不然,不会为她出头。
端王突发奇想,“冥王不会就是灵毓的那个,神秘师父吧?”
“怎么可能?”
楚王嗤之以鼻,“我派人调查过,他的那个师父就是个疯癫老道。蓬头垢面,不修边幅,连个正面都没有人看清楚过。”
无人看清过面容,如此神秘,岂不与冥王正好相符?
端王看看几位皇兄都不以为意,没有再将猜测说出来。
他看看渐行渐近的景王夫妇,心里有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