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笙冷眼看着他们算计, 眼底也闪过杀意,真的是冥顽不灵呐,这种人不死, 会有更多的人遭殃了。
丧尸已经被杀了一少半儿,毕竟陈旭他们人少, 精力有限,天亮了,街上游荡的丧尸动作缓慢, 陈旭道:“都别出声啊,偷袭他们,惊动了他们, 一窝蜂冲过来, 一人一爪子就把咱们给送走了。”
“这样啊!”
县尉亲信笑了, 咣咣咣一阵剧烈的铜锣敲打的声音响起来了, 这是官兵们用来传讯用的铜锣,声音巨大, 丧尸们一下子转过身来,直勾勾盯着他们,然后……
“跑啊!”
陈旭等人下意识就跑,却被官兵们推在地上,“差役们舍命杀丧尸,让人敬佩, 你们的抚恤金会送到家里人手里的,安心去吧!”
“你们要做什么?”
他们还难以置信,为何要坑自己人?
“自然是要你们死了啊, 你们不死,这一夜的战功怎么能是我家大人的?让你们走了,为何还要回来?
这是你们自己找死,死在丧尸之手,你们也是大功臣,家里人也有抚恤金,也有荣誉,死的也不冤枉。”
陈旭明白为何云笙真人要他们回来了,原来他们打着这个主意,想抢功啊!
丧尸们已经围了上来, 他们爬起来都迟了,闭着眼睛等死,结果护身符闪烁, 丧尸们绕过他们,冲着官兵来了。
官兵们还在看热闹了,没想到自己成了热闹,慌忙抵挡,可惜不了解丧尸的弱点,死伤不少人。
萧云笙抓起赵县尉和绍师爷,丢进了丧尸堆里了, 俩人惊恐万分,最终也死在了丧尸的手里了。
陈旭等差役们目瞪口呆,跪下磕头:“多谢云笙真人相救,多谢真人。”
真人一次次救了他们,以后他们全家都会供奉真人的,祖祖辈辈传下去,求真人庇护他们的子孙后代。
萧云笙觉得吧,当个小神跟当人爹娘一样,还得管人家子孙后代,这责任,大得嘞。
王五到底看不下去,指挥士兵们正确消灭丧尸, 渐渐地把局面控制住了, 但是也死了上百人了。
“赶紧把他们的脑袋砍掉了,不然他们也会变成丧尸,变成我们的敌人啊。”
“砍了脑袋?”
他们下不去手,毕竟是他们的袍泽,前一刻还一起杀敌,下一刻就砍人脑袋,这太残忍了。
“快啊!”
陈旭他们松了那股劲儿,提刀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催促他们赶紧砍脑袋。
就在他们犹豫的时候, 原本死掉的士兵, 胳膊腿儿以诡异的姿态扭曲着, 竟然再次站了起来, 这下没人敢犹豫了, 一个个下狠手,冲着脑袋招呼。
终于杀光了,“还得烧掉的,这些尸体都会传染,必须烧掉,不然的话,会有更多人和动物感染, 后患无穷。”
士兵们已经麻木了,跟着他们烧尸体。
现在他们说什么就做什么吧, 事实证明人家是对的,没必要对着干。
县尊大人等来等去, 一直没有好消息传来,绍师爷也没有回来,真是急死个人了。
县尊夫人端来早饭给他吃:“大人,别着急, 昨晚上都熬过去了, 今天肯定更顺利,先吃饭吧,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夫人说的对啊, 只是本官这心里总觉不得不太踏实,你派几个得力的家丁出去查看一下, 本官也能放心了。”
“好的,大人。”
萧云笙冷眼看着这位县尊大人,底下人抢功劳的事儿他也是默认了的,不然不会这么紧张。
“哎,这算什么事儿啊,陈旭他们也是自己人啊,姓赵的欺人太甚!”
萧云笙挑挑眉,还有隐情的吗?
“ 仔细说说。”
萧云笙给他写字儿, 县尊:“……”
你想吓死个谁啊?
“继续讲。”
县尊:“你,你是谁?”
“你猜?”
萧云笙皮一下,县尊更害怕了, “你是云笙真人吗?看来你都知道了,赵县尉是京师侯府家的嫡子, 上我这儿来历练刷功劳的,我忍他很久了, 吃空饷, 不操练军队, 还欺压百姓, 我这个父母官他都不放在眼里啊……”
县尊大人细数他的恶行,说的自己都委屈, 他这个县尊当的太憋屈。
萧云笙静静听着, 一直没反应,让县尊心虚,她到底是信了没有?
“真人?您还在吗?”
“在。”
县尊挤出一抹笑,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下官说完了,谁也想做个清官,这不是被逼无奈的吗?”
“他给你行贿了。”
萧云笙看他的面相,财帛宫有异常,这是收了不该收的钱呢。
县尊吓的跪下了,果然是神仙啊, 什么都瞒不过她的, “是,什么都瞒不过真人的眼睛 , 下官不想要的, 可是他逼着下官……”
不收就是看不起人家, 赵县尉可不会放心的,县尊也是半推半就,其实自己也是想收的。
没有谁不爱银子的吧?
“ 把所有的丧尸清理干净,控制住丧尸扩散,算你一件功劳,将功赎罪了, 另外, 钱财全部捐出去救济百姓。”
“下官捐了,全都捐了。”
“小妾都遣散了,内宅只留你夫人一人。”
“这……,下官一定照做。”
萧云笙这才放过他, 离开了县衙, 县尊跪了半天,看没有字儿了,才战战兢兢起身。
县尊夫人也打听消息回来了,一脸惊恐:“死了,好多人都死了, 师爷死了,赵县尉也死了, 大人啊,这可怎么办?”
“死了?该死,死的好,夫人, 你赶紧把家里的钱都取出来,施粥做善事了。”
“大人啊,你说什么呢?咱们的钱都不够用,怎么还去施粥啊?”
“你懂什么?云笙真人显灵了,咱们做的那些事儿都瞒不过人家的眼睛,不施粥救助百姓,老爷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了。”
县尊夫人还不情不愿的, 县尊继续道:“还有那些妾室,都,都打发了, 夫人看着处置吧。”
这话说的他心里都在滴血,这些妾室都是他的最爱啊!
县尊夫人顿时高兴起来:“这个可以, 大人放心,妾身会给妹妹们安排一个好归宿的。 ”
那些村子里的光棍汉子可多了, 分配给他们,也能为县里的人口做贡献。
至于那些庶出的儿女们,都去庄子上干活儿吧, 给自己孩子当牛做马 ,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县尊夫人也有心情去施粥,早想处置了那些妖艳贱货了,这不是老爷护着不让吗?
县衙后院儿一整天都是哭声不断, 幸好百姓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儿, 不然都得来看热闹。
县尊夫人办事儿很快,一天时间,内宅就剩下他们夫妻俩和两个嫡子 ,一个嫡女, 后院安静不少, 吃饭都坐不满一桌子。
“哎……”
县尊叹气,还舍不得他那些妾室们呢。
“我明日也拜一拜云笙真人, 开辟一个小房间单独供奉她,什么佛祖都不如她灵验,以后我只信奉云笙真人。 ”
殊不知这个举动害惨了县尊, 萧云笙时时刻刻都能盯着他啊, 真的是一点儿秘密都保不住了。
她不是不想处置县尊,只是非常时期, 没有县令主持大局,外面那么乱, 后果更严重。
县尊也是戴罪立功, 若是做的好,受贿的事情一笔勾销,若是做不好, 秋后算账的机会多得是。
县尊也是有能力的,短短几天,县城就恢复了正常,百姓也都能出门儿了, 只是丧事儿不断,死了的人也要好好安葬,该有的丧礼不能少。
尸首没有,就做衣冠冢,好歹有个烧纸的地方,几千年的传统习惯不是谁都能改变的。
云笙真人的名字也传遍了全县, 各村儿都自发给她修建了庙宇,供奉神像,香火顿时旺盛起来。
萧云笙终于闲下来,专心修炼, 整个人越来越有人的模样了, 乍一看,都不敢相信这不是个真人。
……
京师。
皇宫内,乾清宫,太子齐元安正在和靖安帝对峙, 短短一个多月, 靖安帝瘦的不成人样,眼窝深陷,黑眼圈重的跟被人打了两拳似的。
一脸怒意的瞪着齐元安,“朕还没死呢,你就敢忤逆朕,别以为朕让你监国,你就是皇帝了,朕的旨意你到底从不从?”
齐元安很失望,也很疑惑,父皇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不过解决眼下的事情要紧,道:“父皇,您任何旨意儿臣都遵旨,可唯独对萧家,儿臣不敢从命。
您忘了萧家世代忠良了吗?忘了云笙为您清理掉多少邪魔,破坏北金多少次阴谋了吗?
现在云笙还昏迷不醒,巫族虎视眈眈, 贼心不死,您就要卸了萧老侯爷的兵权,您这是想让边境大乱吗?
儿臣作为太子, 不能看着父皇胡闹, 儿臣也要为祖宗江山负责。”
靖安帝道:“萧家功高盖主,萧东篱现在都是北金的太子了,那可是萧远峰的儿子啊,你让朕如何能放心?”
原来巫尊逃走,萧东篱在大乾待不下去了, 投奔巫尊, 不知道怎么运作的,竟然做了北金的太子。
北金皇帝已经年老体衰,不能处理政务,他就是北金的掌权人了,消息传回来, 靖安帝立马炸了,当即就要解除萧老侯爷的兵权,齐元安幸好监国,把他拦住了。
但是父子俩也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外面的太监们都把自己当木头,恨不得没有长着这双耳朵。
倒是秦玉这个大太监,嘴角扯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皇上和太子生了嫌隙, 不知道皇上能忍耐太子多久啊?
以前也吵闹,但都是父子之间的玩闹,并未涉及到政务啊。
这次不一样, 是太子想要掌控大权,皇上不答应, 小狮子和老狮子,总得打一场, 死一个。
大殿里,齐元安继续道:“ 萧东篱已经被逐出家族,不是萧家的人了, 他是被巫尊控制的,云笙就是为了对付巫尊,才神魂受伤,陷入昏迷。
儿臣跟父皇解释过了,父皇怎么不听呢?
父皇,您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儿您跟儿臣讲啊,儿臣看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担心啊。”
靖安帝眼神犹豫,最终摆摆手:“朕没事儿,你下去吧,明日召集内阁大臣议事, 关乎天下社稷,朕不会一意孤行, 听听大臣们的意见。”
“父皇英明,儿臣不该顶撞父皇,求父皇恕罪。”
靖安帝 眼神慈爱:“无需请罪, 朕不会怪罪你的,萧云笙什么时候能醒来?”
“儿臣不知。”
“明日你去看看她,她是你的太子妃,总是昏迷不醒,朝臣们也会有意见的, 你也该娶亲了。”
齐元安道:“儿臣只会娶云笙,谁都不要,父皇不要白费心思了, 云笙会醒来的,她之前给人托梦了,让我放心。 ”
“托梦?她还会托梦呢?”
“是的。”
“为何不给你托梦?而是给别人?给谁了?”
“儿臣一直住在东宫, 云笙进不来。”
“那你住萧家去吧。”
齐元安看着他,满眼防备,该不会想支开自己,继续对萧家动手吧?
靖安帝不乐意了,“你看看你,这是什么眼神?朕是两面三刀的小人吗?说了内阁商议,肯定不会自作主张啊。
真让你去萧家,是让云笙那孩子给你托梦啊,朕其实也想见见她的。”
齐元安眼神一转,“要不咱们一起住在萧家?”
靖安帝思索着,好像不合规矩啊,可是想着自己夜夜难以入睡,那个恼人的声音,光怪陆离的梦境,还有先皇后的事情,都折磨的他精疲力尽,心力憔悴。
齐元安越想越觉得这个法子可行啊,云笙虽然昏迷,但是萧家有云笙布置的阵法,父皇的状态像是被邪祟折腾的,齐元安觉得待在萧家比在皇宫有用。
他的直觉一向很灵的, 想做就去做,“咱们现在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