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闻言,怒气稍减,但眉宇间仍紧锁着忧虑。
“并州军势大,居庸已失,续儿又落入敌手,如何营救?”
田豫似乎早已想到了对策,直接开口说道:“主公,我们或许可以用刘虞来交换公子。”
可听完这话公孙瓒的脸色瞬间变得复杂起来,刘虞在幽州的影响力远超于他,倘若真的用刘虞换回公孙续,那无疑是给自己找了很大的麻烦。
田豫见公孙瓒犹豫不决,再次劝道:“主公,此计虽险,却也是目前唯一的希望,若主公不愿,我自当收回此言。”
公孙瓒沉默良久,最终长叹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决绝。“罢了,为了续儿,我愿一试。”
田豫心中一喜,连忙躬身行礼:“主公英明,我这就去安排。”
而吕布率领大军,尘土飞扬,浩浩荡荡地逼近北平郡,刚扎下营寨不久,便有亲兵匆匆来报。
“禀报将军,公孙瓒帐下使者求见,言有要事相商。”
不等吕布开口,张济便说道:“这公孙瓒倒是消息灵通,我等刚到此地便派使者前来,莫非是怕了不成?亦或是想玩什么把戏?”
吕布同样有些不解,转头望向身旁的贾诩。
“军师,你看这公孙瓒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贾诩微微一笑,说道:“将军勿急,让使者进来便是。公孙瓒的心思,届时自然明了。”
吕布点头,随即下令让使者入营。不多时一名身着公孙瓒军服,面容沉稳的使者步入大帐。
“我家主公愿以幽州牧刘虞为交换,只求能迎回被俘的公孙续。”
吕布闻言,眉头舒展了几分,心中暗道:“这条件,听起来倒是颇为诱人。公孙续不过一介公子,而刘虞则是幽州之主,其价值不可同日而语。”
吕布望向贾诩,想看看贾诩会怎么说。
然而贾诩并未立即表态,而是轻轻摇了摇头,对使者道:“使者远道而来,辛苦了。此事关乎重大,容我等商议一番,再给公孙将军答复。还请使者暂且安歇,静待佳音。”
使者虽有些焦急,但见吕布与贾诩态度坚决,也只好应允,临行前还不忘再次请求。
“望将军速做决断,我家主公正焦急等待消息。”
待使者离去,吕布迫不及待地向贾诩表达自己的看法。
“军师,我以为这交换条件颇为合理,何不即刻应允?”
贾诩却并未直接回答,反而话锋一转,问道:“关将军的大军,距离此地还有多远?”
吕布一愣,随即答道:“按行程计算,还需三日方能抵达。”
“等关羽大军到了,那时再予公孙瓒答复,这几日我们暂且拖延。”
吕布不解之色溢于言表,直言不讳地问道:“军师,我着实想不明白,为何交换俘虏这等小事,还需等待关羽大军?”
贾诩却笑道:“奉先可还记得我之前曾经说过,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北平城固若金汤,若强行攻城,必致我军伤亡惨重,且耗时日久,非智者所为。我欲借交换俘虏之机,行破城之实。”
吕布眼中闪过一丝恍然,随即点头赞同:“军师高见,吾等便依计行事。”
接下来的几日里,每当公孙瓒的使者前来催促,吕布与贾诩等人便轮番上阵,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有时言及军务繁忙,有时则称需待上级命令,总之,就是不给公孙瓒使者一个明确的答复。
使者虽焦急万分,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悻悻而归。
这一日,吕布正在帐中与几位将领商讨军务,忽闻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名亲兵手持一封书信,神色紧张地闯入帐内,跪禀道:“将军,乌延首领有急信送达!”
吕布对这个义弟是一点好感都没有,要不是他的老父亲非得收乌延为义子,吕布早都想和乌延划清界限了,加之乌延数月前已返回乌丸,此时突然来信,让吕布心中生疑。
不过,见送信之人如此急切,吕布还是接过书信,拆开一看。
只见乌延在信中写道:“兄长在上,弟得悉刘虞大人被公孙瓒困于居庸,情势危急。乌丸四大势力闻讯欲起兵相救,然弟察其余三者心怀不轨,已屯兵十万余人,恐非真心救援。弟已托病不出,然念及兄长亦在幽州,恐受波及,特书此信以告。望兄长早作准备,万勿轻敌。”
吕布阅信完毕,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大步流星地走出营帐,直奔贾诩所在之处。
“军师!大事不妙!”吕布一进门便急呼道。
贾诩见状,连忙放下手中的笔卷,迎上前来问道:“奉先何事如此惊慌?”
吕布将信递与贾诩,沉声道:“乌延来信,言刘虞被公孙瓒所困,乌丸四大势力欲起兵相救,但乌延疑其不轨,特来告急。”
贾诩接过书信,迅速浏览一遍,眉头也紧锁起来,沉吟片刻方才说道。
“此信所言,三大乌丸部落竟能集结十万大军,此等规模,显然已是将部落中的精锐倾巢而出。他们的目标,绝不仅仅是为了营救那刘虞那么简单,背后定有更深的图谋。”
吕布看到信上内容之后的第一反应也是这个,便问贾诩:“军师之意,莫非是乌丸也想趁机染指我幽州之地?”
贾诩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奉先所言极是,乌丸人世代游牧于草原,对中原的繁华早已垂涎三尺。他们渴望的不仅仅是金银财宝,更是那片广袤肥沃的土地。此次行动很可能是他们长期策划,意图借营救刘虞之名,行侵占幽州之实。”
说到这里,贾诩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笑意。
“难怪主公先前一直叮嘱奉先要与乌延搞好关系,原来早已洞悉了此中的微妙。这一封信,虽只是简短的几行字,却足以让我们洞悉敌情,提前布局。主公之智,果真是料事如神,令人钦佩。”
吕布点了点头,随即又眉头紧锁,问道:“既然如此,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