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庆五年五月,顺天府,乾清宫东暖阁内,刚下朝没多久。
此时的隆庆皇帝朱载坖正坐在书案上批阅奏章,只是朱载坖的脸色有些蜡黄,眼窝深陷,身子也有些瘦削。
(没错,是朱载坖,之前土豆君没注意,隆庆皇帝其实不叫朱载垕,他的真名是朱载坖,因为崇祯年间的内阁首辅将隆庆皇帝的名字误记为“朱载垕”,所以到后来的几百年,基本上都认为隆庆皇帝叫“朱载垕”。)
(这是土豆君的问题,如果影响了彦祖们的阅读体验,只有高喊一声,义父们,请原谅!!!)
“咳咳…咳咳咳。”
正在批阅奏章的隆庆皇帝朱载坖忽然开始咳嗽了起来,而且越来越厉害。
“皇爷…”
一旁的大太监冯宝面色担忧的看着眼前的隆庆皇帝朱载坖。
“朕无事,去,将朕的仙丹拿来。”
隆庆皇帝朱载坖伸手拒绝了准备上前的大太监冯保。
“是。”
大太监冯保应声退了出去。
没过多久,大太监冯保的身影又出现在了暖阁中,只是与出去的时候不同,冯保的手上还捧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呈上来。”
“是。”
大太监冯保将小盒子放在隆庆皇帝朱载坖面前的书案上,然后躬身退至一旁。
隆庆皇帝朱载坖打开盒盖,然后伸手拿起里面的晶莹红润的仙丹,神色有些莫名。
“没想到,朕也有吃仙丹的这一天!”
“呵,父皇修道二十多载炼制的仙丹,若是真的有效的话,那也轮不到朕来做这个皇帝。”
隆庆皇帝朱载坖自嘲一笑。
一旁的大太监冯保适时的端来一杯茶水,隆庆皇帝朱载坖就着茶水将仙丹服下后,过了一会儿,他的面容竟然恢复了红润。
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
“皇爷,为何不召唤太医过来诊治?”
大太监冯保忍不住说了出来。
“太医?那些太医,朕今日若敢用他,晚上你就得给朕拟大行皇帝遗诏了。”
隆庆皇帝朱载坖对太医院的那群货色很清楚。
只要不是皇帝跟皇子,后宫中的妃子们头疼脑热的,召太医过去医治,很快就能药到病除。
可若是皇帝生了病的话,你个头疼脑热,太医都能一副汤药直接将你给送走。
事后推脱是抓错了药,屁事都没有。
“那奴婢从民间秘密寻找医术高明的大夫为皇爷诊治。”
大太监冯保对此也很无奈。
他作为隆庆皇帝朱载坖的贴身太监,后宫中权势极大,他倒是能监督太医院的人熬药,可是若是太医院的人拿着正确的药方,抓错误的药去熬制,他也没辙啊。
“去吧,记住,做隐蔽点,若是走漏风声,你知道怎么处理。”
隆庆皇帝朱载坖冷淡道。
“奴婢明白。”
东暖阁内忽然变得安静了下来,隆庆皇帝朱载坖随手拿起书案上的一本奏章,继续批阅起来。
“嗯?”
这本奏章上似乎写了什么让隆庆皇帝朱载坖有些愤怒的东西,隆庆皇帝朱载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哼。”
“啪”
隆庆皇帝朱载坖忽然将手中的奏章丢向了地面。
“皇爷息怒。”
暖阁内的一众太监宫女看着发怒的隆庆皇帝朱载坖,全都跪了下去。
“来人,召李春芳和张居正前来觐见。”
隆庆皇帝朱载坖面色有些阴沉道。
“是。”
大太监冯保示意身后的小太监去文渊阁召唤两人过来。
一柱香后,两名身穿红袍官的男人缓缓走进了乾清宫内,看着书案后坐着的隆庆皇帝朱载坖躬身行礼道。
“臣,李春芳、张居正拜见陛下。”
正是内阁首辅李春芳和内阁次辅张居正。
“免礼,平身吧。”
“谢陛下。”
两人起身站定后,看着面前的隆庆皇帝朱载坖,心中猜测陛下找他们俩过来是何意图。
这早朝不是才见过么。
“自己看看吧,这是浙江通政江哲递的折子。”
隆庆皇帝朱载坖将冯保捡起来放在书案上的那份奏章,让冯保拿给两人观阅。
两人对视一眼后便知道隆庆皇帝朱载坖的意思了,这份奏章他们之前在文渊阁内就看过了。
他们知道这份奏章背后代表的是哪些人的利益,所以最后也没有将其打回,而是直接呈到了皇帝这里。
“朕于隆庆元年开关,解除海禁,当时你们也是拿祖制过来说事。”
“可是当时的情况你们也见到了,朕不解除海禁,那六千里海岸,凭借大明的将士守得住么?”
“自先帝时期起,我大明沿海地区便有倭寇频繁侵扰,我大明将士竟无人能敌得过区区倭寇,后来还是戚将军出马才将倭寇赶出。”
“哼,别以为朕不知道,那些倭寇不过是江南地带的士绅们豢养的。”
“怎么,开海这几年,看到朕赚了点银子,你们这些官老爷们心里不舒服了?”
“觉得朕的加入,抢了你们的银子?现在不带朕玩了?”
“你们拿两百万两银子,朕拿一百万两,怎么,你们还要朕感谢你们么?”
躬身站着的两名内阁阁老听到这里,脸皮有些抽搐。
“陛下啊,那不是一百万两啊,您开关后,国库充盈了不说,这几年您的内帑至少进账了三千万两啊。”
可隆庆皇帝朱载坖仍然继续开喷。
“那些都是朕的钱,朕的钱。”
此刻的隆庆皇帝朱载坖仿佛嘉靖皇帝附体了一样,大声咆哮着。
“哼,朕看你们就是想欺天了。”
“砰”
隆庆皇帝朱载坖一掌拍在了书案上。
“臣等有罪。”
书案后的李春芳和张居正看着忽然发怒的隆庆皇帝朱载坖直接跪伏在地上。
“这江浙怎么处理,你们给个章程吧。”
隆庆皇帝朱载坖看着跪伏在地上的两名内阁辅臣,声音有些冷漠。
“这…”
地上的两人听着隆庆皇帝朱载坖的话有些犹豫。
这怎么处理。
人家只不过是背后利益群体推出来的传话筒罢了,您因为别人上个奏章就要对他做点什么,那人家狗急了分分钟跳墙给你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