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清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嘴角微微上扬,可随即又像是想到了即将的分别,神色黯淡了些。
她轻叹一声,低语道:“这一分别,不知多久才能再见,沪市离这儿可远着呢,而且你的工作还……”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落寞,目光望向远方,像是在想象着遥远的路途。
李卫国见状,向前一步,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目光坚定地看着她,说道:“婉清,距离不算什么对吗?”
他说得斩钉截铁,眼神中透着对未来的期许。
林婉清脸颊愈发红了,瞬间明白了李卫国的意思,她慌乱地避开李卫国的目光,微微点头,轻声应道:“嗯,你说的对。”
她的双手不安地揪着裙摆,心中满是羞怯与甜蜜,那未曾说出口的心意,仿佛在这一来一往的对话中,已悄然传递。
此时,微风轻轻拂过,吹起林婉清的发丝,李卫国下意识地抬手,像是要帮她将发丝捋到耳后,可手伸到一半,又顿住了,有些尴尬地收回。
林婉清察觉到他的动作,心跳如鼓,偷偷瞧了他一眼,两人的目光再次交汇,又慌乱地移开,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林婉相关信息清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轻声说:“卫国,你无论在哪儿都要照顾好自己,千万莫要累着,科研任务再重要,可别把身体搞垮了。”
她的话语里满是关切,眼神中透着不舍。
李卫国心中一暖,重重点头:“你也是,婉清。要是遇到什么难处,一定要告诉我。”
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望着林婉清的眼神仿佛要将她此刻的模样深深烙印在心底。
两人就这般站着,你一言我一语,虽未直白地袒露心声,可那丝丝缕缕的深情,却在这临别之际愈发浓烈。
夏日的骄阳似火,火车站台上人头攒动,喧闹声此起彼伏,仿佛要将这方天地掀翻。
蒸汽火车宛如一头沉睡初醒、喘着粗气的钢铁巨兽,静静地停靠在站台边,车身滚烫,热浪滚滚,似乎也在为这即将上演的离别场景而心焦不已。
李卫国身姿挺拔如苍松,站在人群中,他眉眼间却满是化不开的不舍。
他双手如同钳子一般紧紧提着林婉清的行李,每一步都迈得极为缓慢,仿佛脚下生了根,又似拖着千钧重石,向着火车车厢缓缓挪去。
林婉清跟在一旁,不时地停下脚步,回头张望,目光盈盈,泪光在眼眶里打转,恰似一湾蓄满深情的清泉。
“婉清,到了沪市,记得第一时间给我写信,报个平安。”
李卫国强忍着内心如潮水般翻涌的酸涩,嘴角使劲儿扯出一抹微笑。
可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声音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被这离别的愁绪哽住了喉咙。
林婉清红着眼眶,轻轻点了点头,欲言又止,“你在基地也要照顾好自己,千万别忘了……”
话还未说完,火车汽笛陡然长鸣,尖锐的声音划破长空,像是在无情地催促着人们分别。
李卫国匆忙将行李安置好,看着林婉清在车窗内坐定,直至火车缓缓启动,车轮与铁轨剧烈摩擦,发出 “哐当哐当” 的巨响,喷出滚滚浓烟,逐渐消失在远方,只留下一片空茫。
他才回过神来,与一旁等候许久、满脸关切的张建国对视一眼,两人皆是一脸落寞,仿若被抽走了精气神,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走向回基地的车。
在归途的火车上,哐当哐当的铁轨撞击声震得人耳膜生疼,狭小的车厢内,305 寝室的几个人,各自打开了李卫国临行前送给他们的包裹。
包裹里,放着李卫国特意准备的特产,有烤鸭,有茅台酒,甚至还有两份糕点大白兔奶糖。
这些东西在四九城就是有钱有票都很难买到,更不用提李卫国还在基地不能出来,可想而知他要提前准备好这些东西的艰辛程度。
几个人看到东西的那一刻都感动难以言表,尤其是刘福生他竟然感动的哇哇大哭起来。
从小打到他,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这么好。
而在特产之下,有一封信件安静地躺着,这封信里面的内容可比那些东西重要的多。
陈宇轩打开包裹之后,看见里面的东西,他笑着摇摇头,心里开始埋怨李卫国。
以他家的情况怎么会缺这些吃喝,要知道包裹里面是这些,他还不如让王勇那家伙直接带走,省得他还要拎一路,麻烦!
只不过,李卫国这份心意真的很是难得,他不用想也知道李卫国准备这些东西肯定不容易。
“臭小子,还挺有心的!”
陈宇轩面带笑意,一眼看见特产底下压着一封信。
他毫不犹豫的打开了信封,这一看不要紧,里面的内容让他越看越心惊。
他小心翼翼的将信收好,看了看周围发现没人注意他这才下心来。
陈家在沪市可是声名显赫,家族产业如同一张庞大的网,遍布各行各业,从繁华商埠的绸缎庄、米行,到新兴的工厂作坊,都有陈家的影子。
虽然平日里他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 “咸鱼”模样,对家里的大小事都不关心。
但是在他看到信里内容的那一刻,他骨子里的那份机灵劲儿一下子就上来了。
尤其是当目光扫到信中 “狡兔三窟” 四个字时,他的手仿若触电一般猛地一抖,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满是惊恐。
他太了解自家的情况了,树大招风,在这暗流涌动、局势微妙的时局下,稍有不慎,多年积攒的家底便可能如泡沫般付诸东流。
想到李卫国现在的工作性质,参与的科研项目皆是国家机密,接触的信息非比寻常。
他立刻意识到,这是李卫国冒着天大的风险,用隐晦至极的方式给他传递危险信号,那感觉就像在黑暗中有人悄悄拉了他一把,警示他前方有深渊。
陈宇轩的心砰砰直跳,好似要冲破胸膛,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一颗颗滚落,打湿了衣领。
他小心翼翼的将信塞进口袋,眼神中透着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有种强烈的预感,李卫国给他的这封信用心良苦事关重大,他不能不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