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中的话音刚落,人群中那些了解李大湖情况的人便开始七嘴八舌地应和起来。
“可不是嘛!有一回我亲眼看到秦淮茹瞅见李大湖朝这边走来,还没等人家靠近呢,她扭头就跑开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对对对,我也碰到过这种情形。要是他俩真像秦淮茹所说的那样是亲戚关系,又同在一个院子里住,咱们这些街坊邻居哪能一点儿风声都听不到呀!”
一时间,各种质疑和猜测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将秦淮茹团团围住。
面对众人此起彼伏的议论声,秦淮茹只觉头晕目眩,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了一下,险些站立不稳。
她心里暗暗叫苦不迭:今儿个真是倒了大霉,明明只是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怎会越解释越混乱,最后闹成这般局面呢?
不就是区区一只鸡嘛!
难道她们贾家就没资格拥有了不成?
秦淮茹却没有想过,如今这外头是啥样的局势,别家连口饱饭都吃不上,你一个如此艰难困苦的寡妇人家,居然还放任自家孩子举着那香喷喷的鸡腿,满大街地招摇过市。
这不明摆着告诉大家,这鸡的来路不正经嘛!
只可惜此时此刻的秦淮茹,脑海里犹如一团浆糊般混乱不堪,压根儿就没考虑到这些深层次的问题。
她一门心思就只想赶紧把这鸡的来路问题给糊弄过去,哪里能料到李家的人竟然会毫不留情地站出来,当面质疑她所说的每一句话。
秦淮茹心里那个郁闷呐,感觉自己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啦!
越是这般细细思量,她心中的悲伤和愤怒便愈发强烈起来,不由自主地对那李家人心生恼怒之意。
哼!他们难道就不能闭上嘴巴,少说那么两句话么?
非得要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让自己下不来台吗?
等到这场大会结束以后再提这件事情不行么?
就在秦淮茹手忙脚乱、越描越黑的时候,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许大茂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
此刻,他心里痛快极了。
哈哈,瞧这秦淮茹,本来是想要耍点小聪明来掩盖事实真相,结果反倒弄巧成拙了。
这下子可好,看她该如何向大伙解释清楚这档子事儿。
而就在这节骨眼上,向来对贾家之事不闻不问、从不轻易发表意见的何大清,此刻竟出人意料地张开了金口。
他轻咳一声,将小孙子稳稳地抱在了怀中,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今儿个啊,我倒是瞧出些不同寻常的端倪来了。我看出今天棒梗手里拿着的那个烤鸡腿,那可不是普普通通的烤鸡哟!
那可是赫赫有名的牛街八珍烤鸡呢!一只就要整整五块钱呐!
像咱们这样的普通人家,哪里能舍得花这个价钱去买这么一只烤鸡来吃哟!”
说到这里,他稍稍顿了一顿,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秦淮茹。
其实他的意思已经说明白,像李大湖那样的人,他能舍得掏腰包给秦淮茹买这么贵的烤鸡?
不是李大湖没能力,而是一般人都不会这么做,更不用说送人情了。
这话一出,原本就已经有些喧闹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各种议论声更是此起彼伏、沸反盈天。
有人高声嚷着:“啥?秦淮茹家的烤鸡居然是八珍烤鸡?这可真是太离谱啦!”
还有人附和道:“可不就是嘛!如今这年头,谁家要是有点闲钱,不得赶紧拿去换粮食好度日啊!哪有闲情逸致去买烤鸡吃哦!而且还是五块钱一只那么贵的,这不是明摆着把大家都当成傻瓜吗?”
“这下真相大白了,肯定不是李大湖给的呗!”
“今天真是大开眼界,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真是家里藏不住金元宝,有点好吃的还拿出来满世界显摆,真是的唉……”
一时间,众人纷纷对秦淮茹投去异样的眼光,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起来。
而此时的秦淮茹,则完全傻了眼。
当初李怀德递给她这只烤鸡的时候,可压根儿就没跟她说过这是什么八珍烤鸡呀!
自从把这只烤鸡拿回家后,她自己是连一口都还没尝过呢,根本就不知道它到底是个啥滋味。
她心里暗自叫苦不迭,心想着这下可好啦,事情变得越来越糟糕,仿佛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楚了,真是越描越黑啊!
只见她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揪着衣角,嘴里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真的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烤鸡啊!当时他把东西递给我的时候,我压根儿就没想过要收下的呀。可是呢,他......他非要塞给我,态度特别坚决,我实在是推脱不掉,没办法只好接过来拿回家了。”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秦淮茹这番话不仅未能将事情解释清楚,反而像是火上浇油一般,瞬间点燃了李卫国等人心中的怒火。
特别是李卫民,他气得满脸通红,瞪大双眼,义愤填膺地指着秦淮茹大声吼道:“你胡说八道!我大湖叔怎么可能会给你烤鸡?因为我大湖叔这几天压根儿就不在城里头待着!”
此言一出,犹如一颗重磅炸弹投入人群之中,顿时引起一阵轩然大波。周围的人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起来。
“什么?竟然有这种事?”有人惊讶得合不拢嘴。
“难道秦淮茹一直在撒谎骗人吗?”另一个人疑惑地自言自语道。
此时的秦淮茹只觉得自己仿佛被无数双眼睛盯视着,那些目光如同锐利的箭矢般直直地射向她,让她如芒在背,浑身都不自在。
她恨不得能够找个地缝钻进去,好立刻从众人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一旁的阎埠贵看到这般情景,心里已然明了一切。
原来,李家的人从一开始就清楚地知道秦淮茹在编造谎言,其关键原因便是李大湖近期根本就不在四九城内。
于是,阎埠贵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装作若无其事地开口问道:“卫民啊,既然你说李大湖不在城里,那他究竟去哪儿啦?又为啥子不在城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