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邱家三兄弟和郑伟坐一起商量明天回门宴请的细节,张维京陪着邱冀邺回了卧室,贺曼姝带着两个媳妇在厨房忙活,嘴里念叨着晚上安排大宝和宽宽爱吃的东西,邱鹿鸣则在北卧室看着两个孩子玩耍。
大宝在耐心地教宽宽背诗,“白日依山尽......”
南卧室里张维京声音有些落寞地低声说,“邱叔现在真是有姑爷子了,都不爱搭理我了。”
邱鹿鸣撇撇嘴,就听邱冀邺呵了一声,不客气地说,“我以前,是爱搭理你的......算了,你找你自己老丈人搭理去吧!”
邱鹿鸣心里哟了一声,担心张维京面子挂不住,谁知他只是嘿嘿地笑,“邱叔我肠子都是青的,我...嗐,我岳父那人官架子忒足,我老也看不着他。”
“那就陪我下棋吧。”
“好嘞!我不来,都没人好好陪您下棋,那谁肯定不行......”
——父亲还真是偏疼张维京,私下里他们竟这么熟稔了。
***
七月三日一早,邱鹿鸣神清气爽地醒来。
她本以为身边睡着一个人,会十分不适应,谁知这几天却出奇的安心,睡眠质量非常好。昨晚从父母家回来,两人早早洗漱过,又切磋一番,这次邱鹿鸣摸到一点门道,身心都觉得还不错,郑伟还一个劲儿地追问,“媳妇,舒服吗?”
邱鹿鸣不好意思回答,转过头去,谁知这呆子非要问个究竟,以求改进,她只好生硬地回答,“不知道!”
“别不知道啊,要不再来一次......”
“滚啊!”
邱鹿鸣一动,郑伟也醒了,指指自己的身体说,“他在向你致敬。”
“去你的!”
一来二去,新婚老夫妻少不得又磨合一回,事后邱鹿鸣眯着眼一动也不想动,郑伟却兴奋地跳起来喊,“操,老子就是厉害!来!就算再战他两百回合,也照样是枪法不乱!”
有了肌肤之亲,相处起来,感觉真就是不同了。难怪秦慧芳总说,她能一眼看出一对男女朋友相处到哪个地步了。
邱鹿鸣看不出别人,但能清晰察觉到自己与郑伟间的细微玄妙的磁场变化,说不清道不明,真的很神奇,难道这就是父亲一直说的八字相合?
家里电话响了,郑伟跑去接,邱鹿鸣听到电话里三哥声音不善,“你知不知道今天回门!啊?还磨蹭啥呢?赶紧地!马上到粮食宾馆,呦呦要化妆你不知道么?”
郑伟唯唯诺诺,“马上马上,马上出门了!”
邱鹿鸣赶紧起床洗漱穿衣,郑伟火速煎了俩鸡蛋,两人几口吃完,急急忙忙到门口穿鞋,不经意对视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
郑伟骑摩托带着邱鹿鸣去了粮食宾馆。
摩托车是邱鹿鸣用自己的嫁妆钱买的,她的嫁妆都是父母和三个哥哥给的,自己那点工资这几年都捐给铁道部和服装厂了。
嫁妆共九万,父母给了三万,三个哥哥各给两万。私下里,三哥还多送了她一套自己投资楼盘的房子,今年的房价涨幅不小,北京三环外的内部价也要三十万块呢,邱鹿鸣咋舌,不敢要。
邱默识笑说,“趁着现在没有嫂子,还不赶紧收着!”
并说,也给父母送了一套,让她只管收下就是,他在北京随时等着与他们会合。
邱鹿鸣知道大哥三哥都有钱,但二哥不同,他是个穷警察,上次出过国二哥给了一万,现在又是两万,估计把他家底都掏出来了,或者根本就是二嫂给的呢,她推辞不要,二嫂却按住她的手,让她务必收下。
邱鹿鸣想起自己还有五万块定期存款,现在又多了一套房子和近十万现金,心里底气蹭地就上来了。
父母说应该给郑伟买块好手表,再买几套西装什么的,可郑伟对这些不感兴趣,只买了一套西装,然后邱鹿鸣提议买个摩托吧,上班远,摩托比较方便。
邱鹿鸣问他,车祸后有没有心理障碍,还敢不敢开车开摩托,郑伟腿好后,还真开车试了试,他说只是头两分钟有些紧张,迎面会车时心跳加快了几下,随后就适应了。邱鹿鸣无法判断真假,干脆就当是真的了。
今天,邱鹿鸣穿的是一身暗红色旗袍,侧坐在郑伟身后,揽着他的腰。
一路吸引了不少注目,熟识的人还喊她新娘子。他们在粮食宾馆门口停下,就见张维京在台阶上拍着手说,“呦呦今天更漂亮了!”
郑伟快速锁车,板着脸跑过来揽住邱鹿鸣的腰,“媳妇慢点走,注意高跟鞋。”
张维京笑,“上楼吧,化妆师等着给你梳头呢!”
跟在邱鹿鸣身后,张维京感慨女人真是神奇的动物,那被旗袍裹着的身体,似乎是一夜之间就风韵十足,妖娆起来了。一时间,心里也说不清什么滋味。
化妆师给邱鹿鸣重新盘了头发,刘海做了波浪造型,还喷了少许发胶,脑后插了一根金簪。领子外戴着婆婆给的金项链,手腕上是一对金手镯,右手中指是一个菱形的镂空金戒指,左手无名指是一个铂金钻戒。
邱鹿鸣本来的眉毛是带点英气的,此时也被化妆师修细了眉尾,还涂抹了与唇膏同色的眼影,她对着镜子微微一笑,张维京立刻啧啧,“妥妥的人间富贵花啊!”
邱鹿鸣没有耳朵眼,所以化妆师给她夹了个装饰耳坠子,被她扯下去,“夹得疼,不戴!”
郑伟在一边说,“让你提前去扎耳朵眼,你非不听,活拉给你老婆婆省了两副耳坠子钱!”
邱鹿鸣晃晃手上的金镯子,“在这儿呢!”
郑母自诩是场面上的人,知道邱家的陪嫁后,又给邱鹿鸣的金首饰翻了一倍,见邱鹿鸣没有耳朵眼,干脆又添了点金子,让她自己去打了一个金镯子,邱鹿鸣索性打了个和会亲家那天郑母所送镯子一样的款式,配成一对。
张维京听贺老师说过,郑母是个凡事都放在明面上的人,也没有什么控制欲,最好相处,这次见过郑家父母,他也觉得,相比来说,还是郑家更适合呦呦,没有显赫家世,但也没有勾心斗角。
邱鹿鸣老远就见友谊宾馆门口,站着三个帅哥,都是自己的哥哥,她喜笑颜开地跳下摩托车。
邱默识没好气地瞪了郑伟一眼,“昨天不是说了让你早点来吗?”
郑伟老实听训,一句不敢辩解,想跟媳妇儿求助,一扭头,媳妇儿早丢下他,驾着高跟鞋咔咔咔进酒店去了。
邱鹿鸣进去和父母打了招呼,贺曼姝看着平日只戴个手表的女儿,今日穿金戴银,分外喜庆,还有种自内而外的喜悦,就打心里由衷地笑,“你这孩子,也不说穿个粗跟的鞋,要在门口站很久的。”
“粗跟儿的鞋不搭旗袍嘛!”又故意问邱冀邺,“爸,今天是你讲话吗?”
“哎哟我可不干!”邱冀邺连忙摆手,“让你大哥说!”
邱鹿鸣咯咯笑着又去了门口,发现三哥还在不依不饶地训郑伟,立刻走过去,推了一把邱默识,“警告你哦邱默识同志,这是我的人,只能我欺负,别人都不行!”
郑伟叮的一下,脑袋立刻抬起来了。
“果然女生外向!”邱默识对张维京撇撇嘴,正好看到谢智带着妻子赶来了,连忙迎上前去,“谢队!谢队怎么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