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华寺住持看着江久歌,满脸慈悲的问道:“江施主,你可想好了?”
江久歌目光沉沉,他已经反复思考了几日,若是不能嫁给她,自己还不如出家做和尚,且这样才能真正的断了自己,那些不应有的念想。
“住持,我心意已决,弟子愿皈依佛门,请您为弟子剃度。”
住持微微颔首,拿起了剪刀,正当他要为江久歌剃发之时,一个小沙弥走了进来。
“阿弥陀佛,住持且慢,无尘大师有请江施主前去一见。”
江久歌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无尘大师自己早就想见一面了,可无奈一直没有那个缘份,万没想到今日自己能有这般荣幸。
住持看着江久歌道:“江施主,且随无欲去吧。”
小沙弥无欲带领着江久歌来到一座竹屋前,示意他自己进去。
江久歌轻轻的叩动了两下竹门,而后推门而入。
无尘大师此刻正盘坐在蒲团之上,不断的捻着手里的佛珠,听闻声响,他望向了江久歌,那双眼眸里似装满了星辰大海般,深邃的仿佛能洞穿世间的一切。
江久歌虔诚的跪于地上,双手合十拜向了无尘大师,“请无尘大师收我为弟子。”
“阿弥陀佛,世间万物,皆有定数,江施主你红尘未了,心有牵绊,佛门并非你心之归处,还是速速离去吧。”
刚到普华寺门前的凤千雪,便见到江老夫人急匆匆的往寺内跑,眼看着人就要摔倒了,凤千雪忙飞身过去,扶稳了她。
江老夫人见是凤千雪,她忙抓住了凤千雪的手臂,红着眼睛,一脸焦急的道:“公主,快,快阻拦小歌,他要出家。”
凤千雪眸里带着一丝诧异,“什么?江久歌要出家?”
江老夫人连连颔首,因方才的疾行,她此刻喘息不止。
“公主……帮老臣……快……去劝劝他……”
凤千雪语气冷漠的道:“既然他下定了决心,何苦他人劝,不如就成全他。”
江老夫人难以置信的看着凤千雪,气的身子哆嗦的用手指着她,“你,你,你,你可知……小歌是为了谁……才选择走这一步的……”
……
江久歌眼底流露出一层悲伤,不过他还是决绝的看向了无尘大师,“无尘大师,弟子心意已决,还望大师成全弟子。”
无尘大师闭上了眼睛,但手中盘着念珠的动作并未停止。
“阿弥陀佛,你心念之人已至,若你与她讲明后,仍有此心,贫僧便收了你。”
江久歌满脸诧异。
……
江老夫人不再理会凤千雪,她的婢女上前扶住了她,两人急切的往寺庙内行了过去。
凤千雪虽口中如此说,可内心却远没有她表面那般淡定,这江久歌静默了许久,没想到竟整出这么个幺蛾子!
她眉头蹙了蹙,忍不住骂了一句:“娘的!”而后便快速行至向了寺院内。
而这时曾经见过的小沙弥拦住了她的去路,“阿弥陀佛,施主,小僧为您领路。”
凤千雪问道:“你为我领路,可是去见无尘大师?”
小沙弥摇了摇头,“是去见江施主。”
“江久歌当真要出家?”
“方才住持就要给他剃度了。”
凤千雪忙拉住了那小沙弥的胳膊,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当真剃度了?”
小沙弥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凤千雪,而后一脸高深的道:“你猜。”
凤千雪无语。
见她不言语,那小沙弥“噗嗤”一笑,“无尘师兄说要见他,就没剃度成。”
“你个小和尚还挺顽皮,等见着无尘大师,我且要告上一状。”
小沙弥当即一脸苦相,“你这人,怎这般开不起玩笑。”
而这时,凤千雪远远的便看见了江久歌。
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缓慢的走出竹屋,坐到了一石凳上。
小沙弥看着凤千雪,“人就在那呢,你看在我给你带路的份上,别告状哦。”
凤千雪挑了挑眉,“行吧,这次姑且就原谅你了。”
凤千雪往江久歌的身边走去。
小沙弥在后面小声的嘀咕,“小气鬼。”
凤千雪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后来小沙弥没忍住,将这些告知了无尘大师,无尘大师忍不住的笑了起来,那笑就是花儿在他面前,都要失色几分。
……
凤千雪坐到了江久歌对面的石凳上,眼底全是戏谑,“久歌大师,好歹相识一场,今日既已打算出家,倒是派人知会一声啊,差点让本宫错过这精彩的一幕。”
江久歌听她如此说,眼眸里的光更是黯淡了几分,他故作镇静的问:“公主怎会在此处?”
凤千雪冷笑着从身上取出一把匕首,又伸手揪住了江久歌的发尾,不顾他感受的,用力一拽,将江久歌的头拽向了自己这一侧,而后毫不近人情的道:“不如本宫帮你剃发,也算彻底帮你做个了断。”
江久歌的头皮被扯的有些微痛,可远比不上他此刻的心痛,他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凤千雪,那双漆黑的葡萄眼,瞬间便蓄满了泪水。
凤千雪的眼神里划过了一丝嘲弄,“久歌大师这是何故?都要出家的人了,怎还能动不动就哭鼻子。”
“咱得放下一切爱恨嗔痴,不喜不悲才对,否则怎能皈依佛门呢?你说是不是?”
江久歌用力的抿着双唇,努力的憋着眼泪。
凤千雪勾起了他的下颚,“佛门可不收小哭包哦。”
江久歌到底没有忍住,那眼泪顺着眼角便滑落了下来,他打掉了凤千雪的手,“公主,你我缘分已尽,莫要纠缠。”
凤千雪一下子就被他这话气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江久歌,你,哈哈哈哈……”
见她如此,江久歌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很是不解的看着她,“你笑什么?”
凤千雪停止了笑声,而后目光如炬的盯着他,江久歌被她看的,心都有些发颤。
许久后,凤千雪凑至了他的耳边轻声道:“不知是谁主动抱着本宫,吻着本宫,贴着本宫……那一晚也不知是谁在本宫耳边喘息不断,与本宫差点就有了那夫妻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