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千雪提笔给外祖母家写了封信,告知婚姻之事,也想探下外祖家待自己的态度,以后好另有打算。
收笔后,她推开窗叫道:“暗云。”
暗云飞身而下,跪拜在地,“属下在。”
“此信,你派人送往金城,本宫的外祖母家。”
金城距凤羽国都并不远,但骑马也需两天两夜。
随后凤千雪又将一名单递至了暗云,“你去查下,名单上这几位公子,都是因何事提前离开宫宴的。”
“属下领命。”
深夜云时修来到了凤千雪的床榻前,望着她入睡的容颜,心里百感交集。
不知不觉便回想起了昔日与她的过往。
四岁那年。
与母亲入宫,女帝让他去和几位皇子皇女一起玩,只有凤千雪过来牵起了他的手,笑着道:“小包子,我带你去抓蝴蝶啊。”
“好啊,姐姐。”
那时的她真的很爱笑,还总一口一口的叫自己小包子。
可渐渐的她不再爱笑了。
时光飞逝,七岁那年。
在书院,一条毒蛇在自己的脚边,吓得自己瘫软在地,其他人都纷纷躲到了一边,是她走了过来,一脚踢飞了蛇。
她对自己有了救命之恩。在自己心中,也愈发把她当成姐姐般敬重。
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她越来越冷漠了,两人便很少再有交集,直到十六岁那年,她因病离世,自己只觉惋惜。
而多年后,三公主凤栖梧登帝,她嗜血成性,连年发动战乱,百姓苦不堪言,母亲冒死劝觐,竟被安上了通敌的罪名,全族一百五十多口人全部被杀!
想到这里,滔天恨意弥漫周身,云时修目眦欲裂,浑身颤抖,紧握的双拳因太过用力,而有血迹洇出。
也许是老天见自己家族过于惨烈,故而让他重生了。
从重生的那一日起,自己便时刻不忘当年的血海深仇,他愈发拼命地读书、习武、谋划,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如若真有那一天,好能保全自己的家人,哪怕是撼树蚍蜉,也想与这皇权斗上一斗。
经年种种,可以说没有一天他是为自己而活。
直至那日参加宫宴。
去更衣时,看到了走路摇摇晃晃的凤千雪,竟发现有人想暗害她,打晕了跟踪她的几人后,准备送她回府。
可她却吻上了自己,还不等自己回神,她便说道“帮帮我。”
心想着也罢,就当是还当年的救命之恩。
带她至一无人宫殿,与她痴缠了不知多久,而后强忍住身体的酸意,将昏睡中的她送回了府。
几日后又无意中看到了她,身穿一袭红衣,耀眼的如同天上的太阳,她会嗔会笑,生动了好多,真好。
本以为就这样不会再有纠缠,可她自己送上门来了,她说要做交易,我想她答应以后为自己做件事。她却怕我要她的命,可笑,我确实想要她的命,可此命非彼命。
明明自己身负血海深仇,明明不该儿女情长,可仍是控制不住自己,想去关注她,想了解现在的她……
知晓她要娶亲了,心不知怎的,竟好似碎了般……
云时修的眼角一滴清泪滑落。他就这样静静的望着熟睡中的人良久后才离去。
凤千雪觉得甚是困倦,她一直严以律己,今日难得的睡了个懒觉。用过膳食后,吩咐铁柱拿着自己和宋钰安的生辰八字去普华寺,算个吉日。
铁柱回来后道:“大师说,次月二十八乃是良辰吉日,宜嫁娶。”
凤千雪颔首,“与本宫去库房,备下聘礼。”
“是。”自家公主终于要娶亲了,铁柱很是激动。
这时李嬷嬷来了,替女帝送来了不少聘礼,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古玩字画应有尽有。
凤千雪赏给了李嬷嬷一锭银,“劳烦李嬷嬷了。”
李嬷嬷笑的眼角都是褶皱,“公主客气了。女帝对您甚是挂心。尽紧着好物件让老奴给公主送过来。”
凤千雪有礼的道:“劳烦李嬷嬷帮我谢谢母皇,改日我再进宫道谢。”
“好说。”李嬷嬷对这七公主多了丝好感,其他几位皇女皆是眼高于顶,从未如此尊重过自己。
晚间叶蓁蓁邀请去飘香斋一聚。
到了地方,便被掌柜的领入一雅间。
柳星河和纪婉池皆在,几人看到了凤千雪都热情的打着招呼。
入座后,叶蓁蓁便问道:“公主何日成亲?”
“下月二十八。”
柳星河举起酒杯,“那就先提前恭贺公主了,届时我可要厚着脸皮,前去讨杯喜酒喝。”
凤千雪回敬,“那是自然,你们谁都跑不了。”
众人哄堂大笑。
店小二开始陆续上菜,这飘香斋不愧是都城有名的酒楼,色香味俱全。
“这飘香斋的烧鸭最是一绝,外酥里嫩,公主尝尝。”说着,叶蓁蓁便夹起一块,放入了凤千雪的碗内。
竟有点现代北京烤鸭的味道,果真有点东西。
酒过半旬,纪婉池提及,“公主府人丁稀少,公主婚事乃大事,如若有需要我们几个做的地方,莫要客气。”
“对,莫要跟我们客气。”
凤千雪思索片刻后道:“既如此,确有一事相求。”
“公主但讲无妨。”
“我已请太女太傅说媒,只是下聘之时,还需几位长辈,不知好友们家母能否有时间,一同前往。”
叶蓁蓁拍了拍胸脯,“我当何事,待回府我便跟母亲说。”
柳星河与纪婉池也接连颔首。
凤千雪举起酒杯,“那明日我便前往各府拜访,在此就谢过诸位好友了。”
下聘之日太女太傅林沐青带着刑部尚书、兵部侍郎以及柳将军一并前往,看着自己的同僚以及浩浩荡荡的聘礼车队,户部尚书宋清莲很是惊讶,看来这七公主确实看重自家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