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是,是缪塔丽丝公主希望我是吧。”尤蜜儿不甘示弱,立刻回过去。
“话不能这么说,我缪塔丽丝是实事求是的人,今我就是来揭穿你的假面具的!”缪塔丽丝摊开手,“专程来送你三件礼物,这是第一件。”吏部官员递上一卷羊皮卷。
看来敌人有备而来,尤蜜儿好以暇整地操起手,好奇缪塔丽丝究竟想耍什么花样。
“这是埃及王曼菲士和第一祭司在牢里的供词,还有帝王谷事件的那些士兵的供词。”缪塔丽丝将卷轴展开在尤蜜儿面前,“上面说,你是埃及的女巫,通过巫术把自己变成尼罗河女儿的样子来迷惑王子,为的是获取情报,在埃及甚至想通过操控恶灵来谋杀王子!”
尤蜜儿接过卷轴,定睛一看,写的内容确实如此,上边有吏部刑部的签章。她看完,一把把书卷砸到缪塔丽丝怀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这是串通好的,我怎么知道这份证词是不是假的?”
缪塔丽丝微微一笑:“就知道你不会认,还有第二件礼物。”
她拍拍手。
人群中走出一名女子,金发碧眼和她一模一样,她惊异地瞪大眼睛,第一反应是,尼罗河女儿醒了?!
但接下来的一切却让她全身起鸡皮疙瘩,恶心得险些吐出来。
只见“尼罗河女儿”从巴索的手中接过一碗冒着绿泡的浓汤,仰头咕噜噜喝干净。随后,便看见她全身,头顶,脸颊,下巴,胸部,手臂,大腿,脚踝,脊椎等等各个地方冒出二三十根半根小拇指粗的银针,她痛苦而压抑的嘶吼着。
她一根根拔掉身上冒出来的银针,每拔掉一根,拔掉的部位就开始变形,发出咯咯嗒嗒好像骨头折断的声音,等她拔完身上的二三十根银针,她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尤蜜儿震惊到说不出话,头皮一阵阵发麻,整个大厅都因为巫女的到来充满阴冷恐怖的气息。
缪塔丽丝围着她边走边缓缓说:“感应巫术,形象生成物体本身、部分被认同为整体。只要得到尼罗河女儿身上的指甲或头发或任何属于她的身体部分,再配合这种巫术,任何人都可以变成她的样子。这是最高级的黑巫术之一,你就是通过这种巫术来蒙蔽众人的!看来你段数很高啊,尤蜜儿!”她尾音上扬,势在必得。
尤蜜儿心里觉得自己真是冤,我什么时候蒙蔽众人了?!是众人蒙蔽我!一个个知道她长得像谁都不说,现在居然还血口喷人!
她转念一想,依稀记得,在伊兹密书房的哪一本书里好像看到过这句话,用红线划出来的关于感应巫术的定义。原来他也曾经怀疑过她,她心头一凉,像被人扼住咽喉一样喘不上气。
米达文站出来,怒道:“缪塔丽丝!你恶不恶心?!我要是用大便捏成你的样子,是不是可以证明你是大便变的?!”
扑哧!正哀伤的尤蜜儿被米达文逗笑,这句话虽然粗俗,但逻辑性辩证性很强。
没料到米达文说话这么直白,缪塔丽丝被噎得说不出话,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十分尴尬。
“本公主不是来跟你们斗嘴的!”缪塔丽丝从巴索手里接过一碗汤,递到尤蜜儿面前:“你敢不敢喝下这碗汤,证明自己不是女巫变的?”
尤蜜儿看着这碗冒着绿气的汤,还不知是用什么死蛇癞蛤蟆熬制的呢,喝下去就算没变形,也会被毒死。
她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接过那碗汤,直接从缪塔丽丝头顶淋了下去:“我看公主您才是巫女变的,你来变个形给我看看?”
缪塔丽丝没料到尤蜜儿胆敢这样对她,脸都白了,绿色的汤汁顺着她的头发留下,妆容全化了,溶解的眼线顺着汤汁流下,在脸上留下两道黑杠,模样十分狼狈。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敢来这里撒野!”尤蜜儿把空碗甩给巴索,巴索一个哆嗦没接住,咣当一声响摔了个碎。
缪塔丽丝气得发抖,发疯一样冲上来就要扑向尤蜜儿,立刻被侍卫拦住。
“来人!把这些玩弄巫术的肮脏东西全都给我清出去!我看了恶心!”尤蜜儿揉着太阳穴转身走到一边,看都不愿多看缪塔丽丝一眼,想到伊兹密也这样怀疑过她,心阵阵发寒。
缪塔丽丝气得哇哇直叫,完全失控,大叫着:“妖女!你别得意!你以为伊兹密真的爱你吗?!他从来没有爱过你!老娘我要送你的第三样礼物你收好了!你这可怜虫!贱货!魔鬼的妓女!……”
缪塔丽丝被尤蜜儿的侍卫们拖出去时什么难听的谩骂都嚷了出来,全然没有了公主优雅高贵的形象。
缪塔丽丝一群人终于被清走了,大殿里却被闹得一片狼藉,被女巫拔除的沾着血的银针、破碎的碗、洒了一地的绿色汤汁、凌乱的脚印,还有一个灯笼,尤蜜儿慢慢蹲下来,捡起那个灯笼,这是缪塔丽丝送给她的第三个礼物吗?这是一个坏掉的灯笼,上面有几个孔,想必是被箭射下来时,留下的箭孔。
她轻轻闭上眼睛,暗暗庆幸当时伊兹密写的愿望不是“成为伟大的比泰多王”之类的豪言壮语,而是“与尼罗河女儿永远在一起”的款款深情,否则他怎能顺利回宫,顺利重新掌权,比泰多王绝不能容忍有能力又有野心的威胁存在。
比泰多王的疑心之重,连她和伊兹密在月神节上放飞的许愿灯都要射下来,为的是了解自己儿子真实内心的想法。可见,这个沉迷美色的愿望无疑让他松了口气,放心将权力再次交到自己儿子手中。
看见自己写在另一面的隽秀字体:“愿伊兹密的愿望实现”,简直就像滑稽的跳梁小丑,在嘲笑她早已经鲜血淋漓的真心。为什么连她最美好的记忆都不留给她,都要一一被现实残酷毁灭。
那些能伤害你的人永远是你爱的人,因为爱所以在乎,因为在乎,所以你才可以轻易伤我入骨。
……
她擦干眼泪,起身向地牢的方向走去,那份供词到底是真是假,直觉告诉她,曼菲士一定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