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芙转过脸，看向声音传来处。
一身华服的顾雨菲，抱着胳膊站在路侧。
助理站在她身侧，帮她撑着遮阳伞。
精心打扮的江薇，站在顾雨菲右侧。
对上江芙的视线，江薇撇撇嘴。
“雨菲姐说的太对了，唱来唱去就是那几折子戏，观众早就听腻了。”
“要我说啊！”助理笑着接过话头，“这梅心戏院啊，你们江家不要正好，天天赔钱的生意留着有什么用？”
站在江芙身侧的戏院总监和几位工作人员，都是听得皱眉。
“你们怎么说话呢？”
“成心找茬是不是？”
……
江芙抬起右手，示意众人安静。
“某些人呢，不过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罢了。抢戏院抢不过我，争男人也争不过我，也就只剩下阴阳怪气的份儿了。总得让人家过过嘴瘾不是？”
一句话，把大家都逗笑了。
“江经理这话说的好。”
“啧啧，我们江经理的手下败将，也好意思在这挑衅？”
……
看着对面三人气得脸色通红，江芙笑吟吟转身。
“走吧，我请大家喝冷饮。”
顾雨菲哪里肯这样放她走。
柳眉一竖，怒喝出声。
“江芙，你给我站住！”
江芙停下脚步，优雅转过身。
“顾小姐，还有何指教？”
“对面的燕京剧院是我们顾家的，今天晚上正式开业，识相的赶紧把你这破戏院关门，要不然……”
迈步走到她面前，顾雨菲傲慢地抬起下巴，扫一眼她身后的梅心戏院。
“到时候，你一张票也卖不出去，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江芙扫一眼马路对面，正在挂条幅装饰准备开业的燕京剧院，心里也是有点惊讶。
燕京剧院被人收购，最近一直在装修准备重装开业，江芙是听说过的。
只是连她没想到，买下这座剧院的人竟然是顾家。
收回目光，江芙弯唇。
“顾小姐现在说这话，未免为时过早了吧？”
“江芙，你还是省省力气吧。”江薇撇撇嘴，“今天晚上，雨菲姐可是把全京城的名流都请来了，以后提起燕京北路，人们只会知道这里有一座燕京剧场，没有人会记得你这个破戏院的。”
“是吗？”江芙依旧笑眯眯，“那我可真是期待呢。”
“你还是早点想想，怎么给自己找条后路吧。”
冷哼一声，顾雨菲转过身。
“走，咱们去准备开业典礼。”
三人一起穿过马路，走向对面的燕京剧院。
此时，燕京剧院门头上，新装的巨幅屏幕亮起来，开始播放准备好的广告宣传片。
音乐声，伴着宣传台词穿过街道。
“着名影视明星顾雨菲，联手话剧新秀江薇，倾情出演经典话剧《仲夏夜之梦》。
燕京剧场开业酬宾，只要注册会员，就可以享受首次订票一折票价……”
“票价一折，成本都不够。”戏院总监皱眉，“顾雨菲这不是拿钱打水漂吗？”
“她这是想让燕京剧院一鸣惊人，把咱们的观众都抢过去。”江芙道。
听她这么一说，众人都是露出忧色。
“如果观众被她抢走，再想抢回来可就难了。”
“顾雨菲这招可够狠的，江经理，这可怎么办啊？”
……
同行是冤家。
更何况，还是这么一个想要和戏院作对的同行。
之前，杨婷管理戏院的时候，戏院每天都是赔钱。
江芙接手后，借着文化季接展览做推广。
梅心戏院重新进入观众的视线，最近几天的上座率，一直稳步上升。
顾雨菲这一招，确实够狠。
如果这次被她把观众抢走，梅心戏院想要再起来可就难了。
“她狠，那我就比她更狠！”
江芙收回目光，向众人一挥手。
“回去开会。”
对面。
燕京剧院台阶上。
助理转过脸，扫一眼梅心戏院的方向。
“菲姐，这个江芙可是一向诡计多端，不会给咱们使什么绊子吧？”
“她再厉害，还能拦住观众，不让观众进来？”顾雨菲一脸信心，“我们可是票价一折，你要是观众的话，你选哪一边？”
“当然是选菲姐这边，现在的演出市场年轻人是主力大军，菲姐这招牌打出去，江芙拿什么和咱们拼？”江薇笑道。
“那倒是。”助理也露出笑容，“今晚梅心戏院只怕要空座喽。”
转过脸，扫一眼对面的梅心戏院，顾雨菲得意一笑。
“我倒要看看，她能撑几天？”
水、电、演出费、员工工资……
剧院只要营业，就是在烧钱。
如果没有观众捧场，经营一天就是赔一天。
就算是江芙有程伽罗撑腰，每天剧场座位都空着，她也不可能撑得下去。
“顾总，您来了。”
等在门口的燕京剧场经理，看到顾雨菲，忙着带着几个手下迎过来。
“一切都按照您的要求准备好了。”
顾雨菲跟在剧院经理身后，将精心布置的剧院参观一圈。
为了这个剧院，她也是大下血本。
从地板到灯光，音响设备、舞台……
全部都是国际上最先进的。
站在中央观众席，两手扶着栏杆环视一周，顾雨菲满意地点点头。
“订票率现在有多少？”
剧场经理接过秘书递过来的平板电脑看了看。
“目前，订票率是23%。”
江薇皱眉：“才20%，是不是少了点？！”
“咱们的广告今早才放出去，需要时间的吗？”助理一脸不以为意，“放心吧，就咱们菲姐的粉丝，都足够把座位坐满。”
江薇笑着拉住顾雨菲的胳膊，“以后，我就抱定雨菲姐的大腿了。”
顾雨菲扯扯唇角，眼底却有几丝不屑。
哪怕是现在，顾雨菲对江薇依旧看不上眼。
于她，江薇不过就是，对付江芙的一把刀而已。
当然，嘴上顾雨菲是不会表现出来的。
“姐姐可是想把你捧红的，先去准备排练吧，今晚的演出可不许给我掉链子。”
“我肯定不会让雨菲姐失望的。”
江薇笑着跑下台阶，去后台准备排练。
顾雨菲转过脸，看向戏剧经理。
“今晚我请的嘉宾、记者，全部打电话再确定一遍，不许出半点纰漏！”
程伽罗这几天，肯定在忙着准备与安隐的交易，分不出心来帮江芙的忙。
她倒要看看，这次江芙拿什么和她斗。
将手袋交给助理，顾雨菲踩着高跟鞋迈下台阶，拍拍手掌。
“所有演员准备彩排。”
马路对面。
梅心戏院，会议室。
江芙简单将自己的计划向众人说明，转脸看向旁边的戏院总监。
“燕京剧场的订座率现在是多少？”
戏院总监看看订票页面。
“23%。”
“很好。”
推开椅子站起身，江芙两臂撑上桌子。
“所有人照我说的做，今天晚上咱们就和顾家大小姐，好好唱一唱这场对台戏！”
“好嘞！”
众人同时答应一声，立刻就各自行动起来。
此时此刻。
对面的燕京剧院，也在热火朝天地准备着。
热气球升起来。
花篮摆起来。
迎接贵宾的红毯，一路从台阶上铺到路边。
红毯一侧接待台前，伴手礼几乎堆成小山。
一个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
看顾雨菲结束排练，助理立刻捧着平板电脑小跑过来。
“菲姐，快看，订票率已经超过90%啦！”
“很好。”顾雨菲满意地露出微笑，看向刚刚打探消息回来的剧院经理，“梅心戏院那边怎么样？”
“梅心戏院刚刚发布消息，今晚原订的京剧演出已经取消。”剧院经理道。
“取消？”顾雨菲一怔，“为什么？”
“表面说是演员生病，其实就是借口呗。”剧院经理坏笑，“肯定是上座率太低，江芙不想赔钱才取消的。您这票价一折的狠招，她也是无计可施了。”
“很好。”顾雨菲扫一眼电脑屏幕，“多联系几个网络大V，找点水军把热度给我刷上前十。”
江薇听得一阵肉疼，这些可都要用钱砸的。
“菲姐，现在咱们上座率已经这么高，还有这个必要吗？”
“小家子气，想赚钱先投资不懂吗？”顾雨菲白她一眼，抱起胳膊，“今天晚上，我就是要让燕京剧场一鸣惊人，让梅心戏院彻底死掉！”
助理答应一声，走到旁边打电话联系。
不到两小时，“顾雨菲巨额投资，燕京剧场重装开业”的消息就刷上微博热搜，引来一片热议。
下午四点，燕京剧场演出票全部售罄。
五点半，结束最后一次排练。
顾雨菲化妆完，换上精心准备的礼服，带着江薇和助理一起走出燕京剧场。
“所有人，准备迎接贵宾。”
剧场经理一挥手，剧场上方彩灯亮起。
所有礼宾员就位，现场乐队演奏出欢快的曲子……
顾雨菲站在一片花篮间的红毯上，扫一眼对面冷冷清清的梅心戏院，满意地弯起唇角。
天色很快暗下来。
记者们赶到现场，摆出长枪大炮做好拍摄准备。
六点半钟，贵宾们相继到达现场，纷纷笑着向顾雨菲道贺。
“顾小姐，生意兴隆。”
“以后咱们又多一个消遣的好地方。”
……
顾雨菲正准备将众人带进大厅，剧场经理拉拉她的胳膊。
“菲姐，江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