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话说这自打巴蜀北伐成功以后,汉中王周法皇一直奉行“兵民乃胜利之本”这一伟大的军事思想,严令巴蜀所有士卒遵守纪律,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于是他们很快便赢得了雍凉二州老百姓们的爱戴,关中父老无不箪食壶浆以迎川军。而鉴于大唐的青鱼营与陇西军团纷纷起义,故周法皇下令川军不在扶风驻防,给予塞外将士们最崇高的敬意,允许他们慢慢改旗易帜,并允许他们继续驻扎在原本的老营区,而他们之前所占领的铜矿、粮仓,也一律不予追回。而至于关于安定的政策,周法皇表示绝对不能仗势欺人,也绝对不能言而无信,许诺给西凉的资源一定要兑现,川军以及两团的将士必须要退还安定所有的资源矿场。
而这西凉军自出关以后,日闯三关,夜夺八寨,百里长驱,趁着两郡防御处于真空之际火速占领了陇西、安定,扶风右部,并于汉中、扶风交界处安营扎寨。且对巴蜀方接连派来的三拨使臣纷纷拒之门外,此刻两家虽未解盟,可气氛却有些剑拔弩张。雍凉大都督完颜英雄深感不妙便向阿史那龙秀上书劝谏道:“大汗,我们拿下安定就退出扶风,见好就收吧!一但巴蜀撕破脸,被他们从长安、汉中两边杀过来,我们一定要被打回老家。”阿史那龙秀闻言冷笑道:“大都督,你格局不妨打开一点,把整个扶风的资源都要下来不好吗!”完颜英雄刚想进言,不料阿史那龙秀竟直接绕过他下法令:令阿史那猫猫引军五万原地不动,其亲领余下十万大军陈兵扶风中桥,沿河结寨,南北联络三十余里。
此消息一经传回汉中王府,川军众将闻之无不震怒。在以往商讨事关是战是和的大事时通常会出现一战一和两种派系、两条路线的斗争,鹰派主战,鸽派主和,可这回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大家的态度竟然出奇的一致——打。原因很简单:要地要资源可以,毕竟是盟友,巴蜀现在几乎统一了关中,最不缺的就是土地与资源,可以外交沟通。而西凉却直接撕破脸皮,背后捅刀子,不仅强占了大量土地,还圈禁了从陇西、安定下野换防过来的兄弟,这直接引起了以耿法鱼、耿法酒、郭剑鸣、霍幼麟为代表的唐国系将领们的愤怒,大家争先恐后地要去向周法皇请旨出征。可汉中王周法皇此刻却不在府内。
话说此刻已是隆冬时节,关中大地俨然成了一座雪国,有诗赞曰: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周法皇在雪地上来回踱步,似是心事重重,却不是因为西凉,西凉不过癣疥之疾,下三洲的动作才一直牵动着他的心。虽然西凉那个阿史那龙秀费尽心思撺掇起了一个五州联盟,可谁都知道那个五州联盟面和心不和。就在巴蜀下定决心扛起北伐大旗的时候下三洲一个比一个激进,争着表决心,都在讲绝对不会丢下巴蜀不管,然后呢,他们内战了。现在巴蜀统一关中了,下三洲的风波却平静了下来,这其中就很耐人寻味了。他们是要等关中彻底乱起来准备坐收渔翁之利?不对,既如此那巴蜀跟河北开战这么好的时机他们不去用,反而要等一个弱小的西凉搞事情?这是没有道理的。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即使剩下的那个答案再不可能,那也一定是它了——下三州即将出现大风波。
忽然陈麒麟的一声大喝,将周法皇从沉思中唤醒。“大哥!末将请求挂帅西征!”他转身望去,只见文武群臣整齐地列队在他身后,而那些一直怀揣建功立业的唐国系将领们,此刻都显得激动不已。耿法鱼挺身而出抱拳拱手道道:“请主公明鉴,自我等加入巴蜀以来,从未立下过尺寸之功,却终日享受着主公的厚待。古语有云:君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之。若主公不给我等一个立功的机会,我等在巴蜀怎能心安?更何况,现在被西凉关押的众多兄弟,大多出自我三大营旧部。我们恨不能立刻杀进扶风,将那阿史那龙秀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周法皇望着这些唐国系的将领们,心中感慨万分。他们确实渴望参加这次西征,不仅是为了营救同胞,更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摆脱降将的阴影。
然而,杀鸡焉用宰牛刀。神机营、麒麟营、青鱼营是刚从唐军那边整合过来的队伍,要在最关键的时刻才能动用。在稍加沉思之后,他缓缓走到陈麒麟面前,轻轻拂去他头上的雪花,温和地问道:“麒麟,此番独自出战,你害怕吗?”陈麒麟毫不犹豫地回答:“末将不惧!”这时,一声长啸传来,只见一位英俊潇洒的少年将军骑着白马,手持银枪,策马而来。只见他高声说道:“大哥,有我为麒麟压阵,你尽可放心!”周法皇看着这位少年将军,眼中闪过一丝喜悦。
见到张小杰,陈麒麟嘴角一扬,“哼!”了一下,便扭过头望向别处。而张小杰翻身下马偏偏就走到他的面前冲着他一直坏笑,不管他头往哪儿瞅,张小杰都跟到他的面前,这让他想无视张小杰都做不到呀!正当他想要发火时,张小杰竟亮出了他的金印紫绶——前将军印!这给陈麒麟弄的欲哭无泪,没错,张小杰现在确实有狂的资本,稳压了他一头,在巴蜀军中前将军的级别是比陈麒麟的征西将军高的。自北伐后张小杰现在可谓是如日中天,成为了仅次于大将军许凌天之后的军方第一人!在二人打闹之时,在一旁看着的许凌天早已忍无可忍,直接走上前来揪着张小杰的耳朵往回走。
周法皇也觉得眼前这两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小兄弟很有意思,笑道:“这次收拾小西凉的任务就交给征西将军做吧,征西征西,不打西凉,打谁呢对吧。”言及此处,唐国系的将军心中倍感失落,而后周法皇又面向他们说道:“传我法令:任命神机营统帅耿法鱼为长安太守兼征南将军,任命青鱼营统帅耿法酒为蓝田太守兼征东将军,即刻移师武关、潼关,不得有误!”河北系的将领一听闻此话,纷纷精神大作,其实这征西,征北这些四征将军只是个名号,不过刚才按周法皇的解释,征西将军是打西凉,那么眼下给他们的这个征东、征南,目标是冲着谁不言而喻了。同时这也给巴蜀局接下来的工作定下了基调:一要将北伐进行到底,救人,收复失地,扫平后方的;二则是要准备南下江汉!